正文 第四百八十長 動作頻頻 文 / 排雲掌
注定要讓吳可失望了,此時無線電報還沒發明,想要遠隔千里傳信還得依靠列強停泊在黃浦江上的軍艦,一時半會是別想英法聯軍得到消息了。
英法聯軍悍然發動對清戰爭,一時間吸引了整個華夏大地的目光。
因為交通不便通訊困難,英法聯軍兩萬人馬加上兩百來艘各的艦船突然出動之時,只有臨近香港的廣東一地稍有關注,卻並不知道列強軍隊的目的所在,廣東巡撫兼臨時兩廣總督勞崇光並沒有太過在意,只要列強軍隊不來廣東找他麻煩便萬事大吉。
只有兩江派在廣東的探子,才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後不敢怠慢,急忙日行數百里將消息傳到吳可手中。
吳可想也不想就知道列強聯軍打得什麼主意,一邊六百里加急向朝廷報警,一邊又毫不留手對上海租界動手。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和兩江官場以及軍界已沒了後退之路,只能硬著頭皮勇往直前,要麼干翻洋人再挫他們的圖謀,要麼朝廷戰敗被當作替罪羊捨棄不會再有第三條路可走。
地獄步先聲奪人已完全達成目的,洋人已被完全堵在租界之中沒法出門,這已經足夠他可不想把租界打得稀巴爛。
接下來便是再接再厲給予列強駐紮上海的海軍艦船以痛擊!
江南水師再次領命直奔長江口而去,與黃浦江上的列強軍艦對峙多日,終因洋人專船開了第一炮而大打出手。
一時間只聽長江口炮聲隆隆震耳欲聾,黑色硝煙猶如圓柱沖天而起,遠隔幾十里外都能清晰看見。
「打打打,給老子狠狠的打,總督大人有令膽敢怯戰者殺,英勇作戰能者賞!」在隆隆的炮聲和通紅的火光之中,江南水師統領嘶啞的嗓門顯得格外淒厲而嘹亮,一遍遍催促著因為畏戰的水師將士們奮勇作戰。
他也是無法他也怕死得很,可是來之前兩江總督吳可已經下了死令,要是江南水師不戰出個摸樣來便敗了他也用不著再回來,直接字我了斷就是別礙了他的眼,這話說得夠絕就是為了自家小命也不得不拼上一把。
雙方戰艦隔著幾里寬闊的長江江面互轟,炮火轟鳴濺起一道接著一道高高的水柱,被轟中了的戰船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漢搖搖晃晃東倒西歪,更有那命中要害的折騰了幾下便咕隆咕隆沉入江底,直留下江面一片划水逃生的水師戰士。
列強軍艦也沒討到好去,長江江面雖然寬闊但也架不住兩方幾十艘戰船擺開了架勢對轟,根本就騰不開身做什麼規避動作,就看誰更有運氣或者誰的戰船防護力量更強火炮威力更大。
列強軍艦在裝備上自然佔了許多便宜,無論是戰船防禦力量還是火力都強上不止一籌。可是架不住江南水師將士拚命,拼著挨上一記炮彈也要狠狠咬下列強軍艦一塊肉的狠勁,硬是靠著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很列強軍艦拼了個不相上下。
而且留守上海的列強軍艦也不是啥好貨色,在列強遠東海軍中也是次一等的角色,真正的海戰主力全都跟著英法聯軍主力攻擊大清北部沿海去了。
留守上海的列強軍艦幾乎都是風帆時代淘汰下來的玩意,雖然外頭也包了層鐵皮但內裡還是那個摸樣,被清軍戰船火炮轟中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沉沒。
一通水戰直直打了兩個多少時辰,才以兩江水師戰船幾乎全軍覆沒。列強軍艦也沉沒七八艘受了重創結束。
長江口一場水戰震驚了整個南方,誰都沒想到兩江總督吳可竟然如此生猛,在還沒摸清楚洋人軍隊具體動向的情況下便先聲奪人,幾場戰鬥都打得這般慘烈,這不是擺明了不想好好說話麼?
江南水師一戰基本覆滅,從水師統領到下面水兵戰士陣亡者達五千來人,能活著逃出生天的不足兩千,可以說一戰過後江南水師徹底完了。
列強留守上海的還是軍也好不到哪去,損失了一半以上的戰艦不說,剩餘海軍戰艦也被清軍水師的瘋狂勁頭給嚇著了,一般沒事再也不敢隨便在長江水面上溜躂活動。
而此時從西班牙和荷蘭兩國採購的由風帆戰艦改裝的巡洋艦到了兩艘,吳可欣喜之餘將江南水師剩餘人馬全部召集起來,以那兩艘風帆巡洋艦為基礎重組江南水師。
與此同時,兩江總督衙門一紙命令下發到在長江上遊蕩的湘軍水師手裡,要求湘軍水師配合兩江清軍封鎖長江,不給列強海軍戰艦任何可趁之機。
顯然看出兩江總督吳可下了決心,雖然很不滿意但曾國藩沒再挑刺,老老實實的讓湘軍水師大部趕赴蘇州一線聽命。
也就在這時,朝廷接到吳可的奏章很是慌亂了一陣子,通過各種渠道得知列強聯軍兩萬來人並兩百來艘戰艦氣勢凶凶向北殺奔而來後,一邊忙著叫京畿地區將領加強防備,一邊下旨褒獎了吳可一番至於他主動挑起事端的行為,根本就提都沒有提一副默認架勢。
吳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既然朝廷有了防備,想來英法聯軍想要達成目的可不那麼容易。
當然,英法聯軍此次確實下了血本,光陸戰人馬就湊集了兩萬之數,還有兩百來艘各類戰船,他也不認為就北方那些還拿著長矛大刀作戰的清軍真能抵擋得住,無非就是靠人命來添堵而已。
狠狠教訓了一通上海租界之後,料想租界裡的列強勢力次番損失慘重,又有蘇州清軍以及湘軍水師從水陸兩方圍堵,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能老老實實待著。
他也不再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上海租界,而是把目光投向英法聯軍所在。
擔心京畿地區的清軍頂不住英法聯軍的攻勢,吳可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於是他熄了巡視兩江地盤的打算,又親自請來江南大營主帥和春,跟他好好商議了一番,希望江南大營暫時接過防備金陵太平軍主力的活計,等朝廷跟英法聯軍的戰事接受之後再聯合起來徹底剿滅金陵太平軍。
和春這傢伙真不是個玩意,嘴裡官腔打得響亮,可話中卻沒一句實在的,總是這個那個的說話留一半,滑不溜手讓人頭疼得很。
吳可雖然心中不爽但也不好拿他怎麼樣,怎麼說和春都是欽差大臣的身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人家的品級一點都不比他低,他確實沒義務聽自己的話。
可他心中就是不爽,想想當初向榮執掌的江南大營被太平軍攻破之時,要不是他親自出馬率領一萬出頭安徽清軍襄助,幫著收攏了過萬江南大營潰兵,和春所掌的江南大營又豈能重建得那般順利?
有這樣的情分在,按常理和春因該跟他的關係不錯才對,可結果卻完全不是這樣,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知咋回事疏遠得很,根本就沒啥交情可言。
更有甚的,和春還有意無意的與他為難,特別是去年才發動的那次金陵圍攻戰役,江南大營就蹲在金陵城下,本應是攻打金陵城的主力才是,可結果呢?
淮北,蘇北和蘇南三處都打得熱火朝天時,就江南大營沒多少動靜。
要知道,動手之前吳可還特意與和春通了書信,希望江南大營在他動手之時一起動作,要是能一舉拿下金陵城那就再好不過。
可和春這廝一點反應都沒有,沒說不幫忙也沒說幫忙,金陵圍攻戰役都進行了十來天一點作為都無。最後還是朝廷看到了一舉覆滅太平軍的希望,才要求江南大營跟著發動進攻。
可就是如此,和春依舊十分敷衍,只怕出提督張國梁率領麾下兩萬出頭清軍參與了戰鬥,一直都是小打小鬧跟著盤踞淮南之地的太平軍周旋,真的沒給兩江清軍多大幫助。
為了這時,戰後總結的時候和春暗地裡沒少挨罵,可這傢伙江南大營主帥和欽差大臣的身份一點都沒受影響,顯然也是紫禁城裡那位的心腹,吳可儘管心中不爽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讓他氣憤的是,明明告訴和春這廝英法聯軍意欲對京城不軌,要其幫忙分擔監視防備金陵太平軍的壓力,這廝竟然還跟他玩太極的把戲。真真是叔叔可以忍嬸嬸絕不可以忍。
既然和春不願意幫忙也就算了,反正他手頭兵力充裕有江南大營沒江南大營都一樣,他轉身便回了常州跟衙門裡的官員商量了一陣,三日後留下五萬清軍繼續鎮守常州防線,自己則帶上了三萬嫡系清軍沿鹽城和海州方向趕赴詛北地區坐鎮。
與此同時,安徽清軍也接到命令,毫州大營囤駐清軍一萬,隨時等候吳大總督的下一步命令。
大部隊行軍速度自然快不起來,一日行個幾十里便得紮營休整,一直走了大半個月吳可率部才抵達此行目的地徐州,將臨時衙屬設立於此駐紮精銳清軍兩萬,同時還分派一萬清軍趕赴不遠處的海州駐紮,一同虎視山東做好隨時出兵救援北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