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他們怎麼抬著擔架? 文 / 情滿月出
闕東進來到了蔣武奎身邊,他正在用手撐著地要站起來,李劍偉用手拉著他,闕東進也趕緊扶著他。
「武奎,你沒事吧?」闕東進看著蔣武奎有些扭曲的臉,知道他肯定忍著痛。
「沒事。只是腳萎了一下,沒事,我們走。」蔣武奎說著邁動著步子。
「不行,看你痛苦的樣子,我給你揉揉!」闕東進說。
「沒事,真沒事。別耽誤時間了,影響我們小組的成績。」蔣武奎說。
「少廢話!來!」闕東進說著蹲下去,開始給蔣武奎揉著。
揉了會兒,闕東進站起來,說:「我們攙著你走,沒事的,不遠了,堅持住。」
「沒事,我能堅持。」蔣武奎說著邁開了步子,剛才闕東進給他揉了揉,他也不覺得那麼痛了。
「東進,你的手法真好,我感覺輕鬆多了。」
「輕鬆多了就好,我們不能再出意外了。只要不出意外,我們就能在按時到達目的地。」闕東進故作輕鬆地說。
「大虎呢?」李劍偉問了一句。
「前面去了。大虎!大虎!你還能聽見我們的聲音麼?請你回話!」闕東進大聲喊起來。
「大虎!大虎!」李劍偉也喊起來。
可是,沒有應答聲。雨,依舊嘩嘩地下著,風依舊呼呼地刮著,雷聲也依舊吼叫著,電閃時不時地劃過天空。可是,闕東進他們看不見張大虎的影子。
「別喊了,也許張大虎離開我們有些距離了。我們快點兒,趕上他。」闕東進說。
三個人走了會兒,闕東進又開始叫張大虎了。可是,張大虎還是沒有回答。
「這個張大虎,不會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吧!」闕東進嘀咕了一句。
「他一個人到達有什麼用?小隊成員要全部到達才算數的!」李劍偉說。
「大虎!大虎!你們也叫,我們快到目的地了,他不可能一個人先到,應該等著我們,他怎麼會不回話?不會走岔了吧!」闕東進有些擔心了。
「大虎!大虎!大虎……」喊叫聲迴盪著。
「我……我在……這裡!」躺在地上的張大虎聽見喊聲,吃力地應答著。
「停!好像大虎在說話!」闕東進趕緊制止了蔣武奎他們的喊叫聲。
「我也好像聽見大虎的聲音了!」李劍偉說。
「出事了!分頭找找,快!」闕東進焦急地說。
三個人分開尋找著,喊叫著。
「東進,劍偉!快過來!大虎在這下面!他跌下陡坡了!」蔣武奎立住腳步,看著腳下滑到的痕跡,還有下面的人影,他想,張大虎肯定沒有注意,汪前邁出了一步,跌下去了。
「大虎!大虎!」闕東進他們下去,抱著大虎大喊著。
「我沒事,跌下來,頭碰著了,暈,暈過去了。我,我太大意了。我,我拖累大家了。」張大虎看著闕東進。
「別說話了!劍偉,你來抱著他,我去尋草藥給他包紮!」闕東進說著將張大虎的頭放在李劍偉的腿上。
闕東進轉了會兒回來了,他給張大虎包紮了頭部,說:「沒什麼大事的,止血了。走,我們背著他!」
闕東進說著,自己蹲下去:「我先背著他!大家加把勁,我們會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相信自己!」
「困難,來吧!小困難,大困難!小朋友,大朋友,你們來吧!我們先招待你們,然後送走你們!」李劍偉說。
「走!我們不怕困難!」蔣武奎說著扶著張大虎的臀部,站起來,朝著前面走去。
幾個人走了一程,闕東進也累得氣踹噓噓了,他看了看出著粗氣的李劍偉,說:「劍偉,放下大虎,我來吧!我們堅持住,還有三百多米了!當然,時間也不多了!堅持,一定要堅持!」
「我來背!我的腳真的沒事了!讓我來吧!」蔣武奎大聲說。
「不行,你的腳還沒有好,不能負重了!」闕東進說。
「別廢話了!我就背著他走幾十米,你們兩人一間拖不動步子了!時間!我們要爭取時間!」蔣武奎焦急地說。
「放下我,我自己能走了!」張大虎說,聲音輕輕的。
「放下,我來!」蔣武奎拉了一下,李劍偉放下了張大虎。
蔣武奎背著張大虎,闕東進在後面扶著,朝著目的地走去,他們已經看見目的地了。
「快,加油!加油!還有五分鐘!快,加油!」先到的隊員和坐車來的教官看見闕東進他們,給他們吶喊助威了!
蔣武奎的腳步一歪,倒在了地上,張大虎發出「啊」地一聲叫。
「困難,來吧!困難,你就來吧!我們要堅持!劍偉,我們兩人抬著大虎走過去!武奎,你自個兒爬過去!堅持住!知道麼?」闕東進流著淚。
雨依舊嘩嘩地下著,風兒依舊刮著,雷聲也依舊響著,閃電劃過天空。
「加油!還有幾米了!加油啊!」大家吶喊著。
「困難,來吧!堅持!衝刺!」闕東進大喊著,拖著張大虎進行著最後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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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完成了!還有兩分鐘!」有人看了看時間高興地大喊著。
闕東進看著大家,頭一歪,昏了過去。
「東進,你怎麼了?」劍偉大聲喊起來。
「快!把傷員弄到車上去!」王雪柳教官大喊著。
「我,沒事。只是累了,真累!」闕東進微笑著。
「還有一個小組沒有到!怎麼回事?連影子都看不見!」王雪柳焦急地說。
「看,不是來了麼?他們怎麼抬著擔架?」一個人喊起來。
「時間到了!還等著幹什麼?快去看看怎麼了,把他們接過來!」王雪柳說著朝著前面潘跑過去。
「王教官,鍾不栗,他,他摔死了!」走在前面的一個人哭了起來。
王教官沒有說話,她看了看用籐子和棍子捆紮起來擔架,用手在鍾不栗的臉上摸了摸,低沉地說:「收隊,抬回去吧!」
高教官走過來,看著擔架上鍾不栗,抽泣著說:「怎麼會這樣?摔跤怎麼就摔死了?」
「你們還停著不走幹嘛?走呀!回去了!」王教官面無表情地說。
闕東進跟張大虎回去後,在醫務室呆了會兒,醫生檢查後說沒什麼事兒,只要休息會兒就好了。
這天下午,給鍾不栗舉行了葬禮,學員們心裡都很難過。李主任的講話很簡短,她只是告訴大家,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也是強大的。她要求大家,隨時都要做好為國犧牲的準備。
這個晚上,闕東進的宿舍裡也沒有往日的歡笑聲。他們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似的。
「你們說,我們如果再訓練中丟掉生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闕東進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也這樣想。我們死在訓練中,等於死在自己的人手裡呀!如果是執行任務,死了,也值!」張大虎說。
「死傷在所難免,訓練也一樣。訓練中不死人,以後執行任務會死更多的人。」蔣武奎說。
「什麼理論?你聽誰說的?」闕東進看著蔣武奎。
「我自己想的。你們想,這次雨中特訓,我們死了一個人,但是,我們都吸取了多少教訓?我們的意志是不是也受到了鍛煉?以後,我們如果碰到這樣的任務,雨中林子裡跟敵人作戰,我們是不是有些經驗了?跟敵人相對的時候,犧牲很快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蔣武奎說。
「這話時有道理,但是,我總覺得我們的訓練太過分了。比如拆彈吧,我都差點丟了命。」張大虎說。
「你差點丟了命,不是沒有丟麼?以後你完成這樣的任務,不知道要救我們多少人的命,是不?」蔣武奎笑著說。
闕東進看著蔣武奎,覺得他有些怪怪的。
「武奎,我怎麼覺得你變了一個人似的?你以前說話沒有這麼深刻的呀!」闕東進說。
「理論跟實踐結合,會讓人很快明白一些道理的。」蔣武奎笑著說。
「說來聽聽。」李劍偉看著蔣武奎,他也覺得武奎變化太大了。
「今天的特訓,給我太多的教育了。我們不是說,困難,來吧!今天,我們越野訓練的時候,困難真的來了。說我們小組吧,我的腳傷了,為什麼?我想,還是我平時鍛煉太少了,走山路吃力了。要不,腳怎麼能傷?是不?」蔣武奎說著停頓了下。
「有道理,繼續說。」闕東進說。
「再說張大虎吧!他的體格好,但是,他缺少配合精神。如果再半路上他聽闕東進的話,我們走在一起,他還會摔下去麼?還有,摔死的鍾不栗,你們聽說了麼?他也是走過一半的路程後,心急了,想搶時間,結果,一腳采空,跌下去時,後腦又碰著了石頭尖端。你們說,這些意外,是不是可以避免?如果我們有過教訓,我們有經驗,這樣的事還會發生麼?」蔣武奎說。
「你說的是沒錯,但是,死了人,我總覺得彆扭。又不是真正的戰場,不是跟敵人過招,怎麼就死了?」張大虎還是有些想不通。
「困難,來吧!我會把你朋友,好好地招待你,然後打發你走!其實,我們身邊的人離開我們,也是對我們的考驗,我們應該從他們寶貴的生命上吸取教訓,總結經驗。蔣武奎說的沒錯。困難,來吧!只是理論,真的到了實際中,我們還要有良好的心裡承受能力!」闕東進總結似地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