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扔鞋 文 / 莫聆雨
「三位兄弟願意留下,我心中感激,只是此番凶險勝過以往,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三位兄弟答應。」王雨鑫說的鄭重,三星使聞言也收起了嬉鬧之心。
王雨鑫順勢說道:「大宗師是前所未見的高手,如若情勢不對,還請三位兄弟不要冒險,盡快脫身。」
三星使臉色一變,不由說道:「我們既然留下,自然共同進退,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三人聽到王雨鑫又來勸服,不由有些不悅。
可王雨鑫卻是搖了搖頭道:「兄弟們,我還有別的請求,萬一我們不敵對手,一旦事不可為,還請你們把秋影帶走,我會盡力阻他一程。」
三星使頓時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龍秋影,他們沒想到王雨鑫的請求是讓自己救走龍秋影,他做了這決定,顯然抱著必死之心。雖然大宗師主要是衝著王雨鑫來的,但是以他的修為,想要逃脫絕對不難,他為了龍秋影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用情之深可見一斑。
三星使雖然都未曾有過情,卻也不由動容,明明百般不願,可還是斟酌再三,下定決心道:「老闆放心,就算拚死一搏,也必然護得龍姑娘安全。」
「如此,王某拜謝。」王雨鑫說著,深深拜了下去。
王雨鑫知道,自己為了龍秋影做任何事都沒問題,因為自己有情。可三星使能夠答應自己,甚至以性命擔保,靠的自然就是義。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就肯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樣的義讓他承受不起,是以這一拜,出自真心,出自感動。
可三星使顯然沒想到王雨鑫會如此做,趕忙上前攙扶,如果真受了這一拜,三人的內心並不會好受,他們的確是出於義氣才答應,但也得是對的人才行,王雨鑫無疑就是可以讓他們如此付出的人。
然而,三人一齊扶住王雨鑫之後,臉色卻是同時一變,三人雖然被王雨鑫吸走了不少真氣,可此時合三人之力卻架不住王雨鑫下拜的力道,純粹力量的比拚,三人加在一起居然是完敗。
王雨鑫一拜到地,這才起身,對此事也不再提,轉而說道:「既然大宗師要來殺我,說不得也得給他備份大禮。他向殺我,我就先斷他一臂。」
風鈴峽。
仙人關與和尚原中間的一處峽谷,說是峽谷,其地勢並不如何險惡,對於武功高手,充其量就是兩個小山包而已,但是對於雙方官兵來說,倒是並不平坦,只是還談不上險。可因為地勢的原因,這裡也成了雙方軍隊經常交戰的所在。
如果拋開戰爭而言,此處也算是一個幽靜之地,偶有風吹過峽谷,岩石的空洞形成風吸,會發出稍稍尖銳的響聲,如同風鈴一般,風鈴峽的名字由此而來。
日剛過午,本是約定休戰的時候,即便雙方殺伐,可畢竟都是人,衣食住行都是要保證的,這是一場持久的戰爭,一時的偷襲並不能改變什麼,根本不必要在吃飯的時候還要爭分奪秒。
而在這個雙方官兵都抓緊修養的時候,有幾個人卻依然沒有歇息,他們正趴伏在風鈴峽上,遠遠窺視著金兵的臨時營地,那裡正駐紮著一支部隊。這支隊伍人數並不多,只是平常出來騷擾的一支,可是這支隊伍裡卻又一個特殊的存在,金太祖的孫子,當今大宗師的親傳弟子,勒付恩。
窺視著勒付恩所部的這幾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王雨鑫和三星使,王雨鑫之前提到的斷臂,就是為了要斷掉勒付恩這條有力的臂膀,是以他們埋伏在風鈴峽,伺機出手狙殺勒付恩。
既然是臨時駐紮之地,自然不需要太多的遮蔽,及時發現敵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勒付恩的隊伍只是佔據了有利地勢之後,便就地埋灶做飯。他們能看到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同樣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中,畢竟只是一支小隊,不至於搞得跟國家機密似的。
王雨鑫四人所在的位置與勒付恩的駐紮處不算近,但是以幾人的眼力,要想觀察卻並不困難。
「勒付恩身份這麼尊崇,竟然每天只領著幾百個人出來打秋風,也不知道這幫金狗是怎麼想的。」張縱語氣狠狠的說道。
其他三人微帶詫異的看了張縱一眼,王雨鑫納悶道:「縱哥兒,你今天火氣不小啊。」按理說勒付恩落單的話,他們更容易得手,可是聽張縱這意思,好像對眼前狀態十分不滿似的。
張縱只是哼了一聲,沒多說什麼,看著金兵方向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其他三人不明所以,也沒過多糾結,此刻並不是想太多的時候,他們潛伏了許久,等的就是盡可能有利於自己的出手機會,雖然對方區區幾百人,在他們眼裡並不算什麼威脅,不能全部幹掉,要想全身而退卻是不難的。可問題是,他們要刺殺勒付恩,這傢伙的實力深不可測,說不好他一個人有可能將四人全部留下,是以為了刺殺成功,幾人也在不斷思忖著對策。
「這些金兵都是老兵了,身上的血腥氣很重。」王上生觀察了半晌說道。
「嗯,我也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不一般,雖然是出老騷擾的兵力,卻是一隊精兵。」王雨鑫細心感受了一下,與三星使憑借經驗感覺的不同,他的境界讓他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金兵陣中傳來的殺氣,那是深入骨髓的嗜血和殘酷。
「看來我們之前的計劃,實施起來不一定那麼順利了。」穆天叔點了點頭說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趁著守軍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時候,由我來主攻勒付恩,你們盡可能清理那些金兵,如果我能成功把他引走,你們一定要盡快趕來助我。」王雨鑫再次確認了一下幾人商量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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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而張縱卻是握緊了手中的槍,沉聲道:「就怕這個縮頭烏龜到時候不敢出陣。」
三人再次詫異,以勒付恩的實力,又怎麼能算是縮頭烏龜,張縱這句話個人的感情因素太強烈了,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王雨鑫以為這就是張縱放鬆自己的方式,可另外兩人卻知道並非如此,剛想問個緣由,卻聽王雨鑫說道:「縱哥兒說的也不錯,我們應該先探探對方虛實,或許直接將其引出來,也能省了不少事。」
這個提議吸引了三人的注目,騷擾試探的確是戰爭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但是王雨鑫提議的罵陣卻不那麼簡單,首先一個人最佳,要是四人齊動,引不出勒付恩,一個不小心連退路都沒有。其次罵陣的這個人終究只是個誘餌,事不可為的話必須得能保證全身而退,輕功一定要上乘才行。最後,這人實力要高,否則哪能引動勒付恩,對發一箭射來,就落荒而逃,只能是個笑話。
三星使同時想到了這點,一齊看向王雨鑫,同時滿足這幾個要求的,王雨鑫首當其衝,他是宗師境界,雖然沒有系統學過哪些功夫,但是有戰鬥本能傍身,相信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看我幹嘛,我得養精蓄銳,到時候對付勒付恩,我肯定得上吧。」王雨鑫提出了建議,卻是第一個把自己摘了出去,人品十分不怎麼地。
三星使也知道王雨鑫說的沒錯,互相看看,王上生率先開口道:「我輕功不行,萬一回不來……」話未說盡,卻已經表明了意思,王上生並不以輕功見長,要他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我的功夫防守有餘,進攻不足,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勒付恩不見得會出手。」穆天叔折扇一打,立刻表態道。他主攻的武學叫風流扇法,名字雖然好聽,卻是別有深意,風流扇法脫胎自戰場上的盾術,並非風捲雲舒的風,而是如封似閉的封,重於防守,攻擊性很差,他的那把精鋼扇也是特別配合這套武學打造的,一旦展開,守住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
張縱也知道穆天叔說的不假,可這麼一來就只剩下自己,一想到這仨人推卸責任還這麼振振有詞,張縱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倒不是不敢去叫陣,但是就這麼去了著實有些窩囊。不過他眼珠一轉,心中一動,說道:「這麼看就只有我去了。」
他說完這話,就看到那三人一副早該如此的模樣,更加氣憤,卻是不動聲色道:「咱們四個人裡,的確也只有我能去了,不過這個活兒也不一定非得在咱們四個裡面選,請些外援也無可厚非。」
王雨鑫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張縱想說什麼,卻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這時就聽張縱繼續說道:「輕功好武功又好的,狼巢中就能找到,譬如說塞外雪凌姑娘。」
王上生聞言就急了,上去揪住張縱叫道:「你小子沒安好心,居然打凌姑娘的主意,我和你拼了。」
張縱勇敢的迎了上去:「你個見色忘友的玩意兒,我和你拚命。」兩人說著就互掐了起來。
王雨鑫和穆天叔趕忙將兩人拉開,勸道:「別打了,小心被發現了,這裡離仙人關尚遠,就算去找凌姑娘也來不及,你倆冷靜點。」
王上生被拉開,仍然氣咻咻的道:「這個時候讓女人上,你也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三個算計我,就好意思。不想讓凌雪去,你就自己去。」張縱和王上生針鋒相對。
「就你一個人符合條件,你還推辭不去。」王上生哼哼著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過?」張縱氣急說道。
「你去過?」王上生一臉不相信的反問。
「廢話,沒去過我這牙怎麼沒的!」張縱也是氣急,脫口就把自己的牙是怎麼沒的給說了出來。
「哦!」三人發出長聲,恍然大悟。顯然張縱知道金兵裡出了個高手,一時技癢前去搦戰,卻不想被勒付恩打丟了一顆牙,這事的確丟人。
張縱知道失言,怒目而視幾人,這下連王上生都不和他爭執,一時無言。終於還是穆天叔打破了沉默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交戰,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咱們還是找個上檔次的辦法決定誰去叫陣吧。」
「那就扔鞋吧。」王雨鑫不假思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