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所圖為何 文 / 莫聆雨
韓興豐等人被王雨鑫一句話放掉,他卻毫無感激之之意,反倒在心中不斷咒罵著這群煞星,今日之敗他全歸咎於對方人多勢眾,全然沒想過自己是因為單打獨鬥不敵王雨鑫才有的今日之恥。
不過就算他想了,估計也不會從中吸取任何教訓,而只會更加痛恨王雨鑫,自負的人十分容易被仇恨蒙蔽雙眼,而且總是會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到問題根源。
他還在心中不斷咒罵著對方不講江湖規矩,以多欺少之類的話,就突然聽到一聲喝叫「等等」,他聽出這聲音是那個一直喝酒的女人發出來的,還以為對方聽到了自己的心聲,嚇得雙腿一抖,險些跌倒地上。不過轉瞬他就反應過來,自己在心中默念,對方哪可能知道,難道是自己剛才撂的狠話惹怒了他們?
後悔自己為何要多嘴的韓興豐還是乖乖站定,可是受傷的胸口和嚇得僵硬的身體讓他一時半會轉不了身,只能背對著眾人,只是這樣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不屑看對方一眼似的。
「哎呀,這混蛋還不轉過來,還挺囂張的啊。」劉樂最先找茬。
韓興豐心道自己哪裡是囂張,分明是身體動不了。他心中難過,自己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如果不是太過托大,抱著遊山玩水順便邂逅江南美女的心思來出這趟任務,哪裡會落得如此下場。雖然心中感傷,可是也不能落了面子,強自鎮定道:「還有……何……何事……咳咳。」本來是聲音顫抖難以自抑,最後硬是咳嗽了兩聲假裝氣息不調,掩蓋了一下心中害怕。
「你還沒說你們這次來的目的呢?」嚴陽問道。
「與你何干?」韓興豐這次倒是硬氣,事關師門秘密,也由不得他不謹慎。
嚴陽語氣突然變成懇求:「我求求你千萬別逼我改變不殺你的主意。」
「你……你……」韓興豐氣的說不出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有幾分無奈。
「我知道你為難,那我就猜上一猜。」嚴陽十分體貼的說,接著一指王雨鑫,「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韓興豐一聽,也顧不上胸口疼痛,急忙轉身,發現嚴陽正指著那個把自己打傷的白癡,失聲叫道:「你是王雨鑫?」說完這句話自知失言急忙閉嘴。
嚴陽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親切的笑道:「沒事了,你們走吧。」
韓興豐知道對方是在誆自己,全怪自己失言,狠狠的看了這個一身紅衣的女人,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腦後一陣風聲,伴隨著一個聲音道:「拿好你的扇子。」緊接著後腦一痛,一個物事打在自己的頭上,再低頭就看見自己的扇子躺在地上,陸師弟急忙彎腰撿了起來。
韓興豐已經氣到極限了,扇子已經打到頭上了才出聲提醒,對方真是欺人太甚了,千方百計的戲弄自己,可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韓興豐默默的忍了,握緊扇子一抱拳便要離開。
可是對面彷彿上癮了一般,又叫了一聲:「還有你的劍。」跟著嗖嗖兩聲,韓興收的兩柄短劍也被擲了過來,好在這次是先出聲後扔東西,否則說不定就要受傷了。
韓興豐知道再耽擱下去,對方說不定又要出什麼ど蛾子,當下只有快點回到師門,才能徐圖報仇之事。撿起兩柄短劍急忙轉身快步走掉了。臨走之前還聽到對方「好心」提醒道:「路上小心,千萬別死翹翹了。」
王雨鑫看著韓興豐三人灰溜溜的離開,心懷大暢,一把攬住石偉道:「最後那兩柄劍,你為什麼不悄悄的扔過去?」
石偉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王雨鑫道:「你不是不想殺人嘛?萬一不小心扎死了怎麼辦?」
「你非得往腦袋上扔嗎?扎屁股扎大腿也弄不死人,還能讓他受點傷。」王雨鑫出謀劃策。
石偉一把打開王雨鑫攬住自己肩頭的手:「你離我遠點,你可真夠變態的,你這麼對他還不如殺了他呢。做人要厚道,不是不殺人,而是不能羞辱人,你懂不懂。」
「我這不就是說說嘛,也沒真那麼幹。」王雨鑫微赧。
「我看他八成就是想那麼干來著。」杜樽悄悄的跟離自己最近的班柏說道。
「嗯!我看也是。嗯?你也離我遠點。」班柏一看說話的是杜樽,急忙走開幾步。
「行了,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嚴陽最終宣佈解散——
「我有個問題。」回去的路上,王雨鑫緊緊的跟住嚴陽。
嚴陽饒有興趣的看著王雨鑫,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的樣子,可還是示意王雨鑫說下去。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來找我的?」
「你還記得在我們出現之前,被王師趕跑的那兩個白衣人嗎?」嚴陽問了一個問題。
王雨鑫點了點頭,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天下午,前線大捷,錢塘城內人人鼓舞,就是那晚德勝樓內來了兩個白衣人,莫名其妙的要帶走自己,可是被王師打跑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那兩個人是來找你的,而他們又都是北宮世家的弟子,所以今晚這三人的目的簡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你說他們是來找我的?可是他們好像不認識我。」王雨鑫疑惑。
嚴陽微
微微一笑:「他們運氣不好,先撞見了樊璐她倆,否則被他們摸進德勝樓的話,說不定真就將你帶走了。」
「你們這麼多人,還能讓他們的手?況且我現在也不是好惹的。」王雨鑫自信的揮了幾拳。
「你別看今天贏了韓興豐,其實不過是因為他運氣太差而已,如果你倆公平交手的話,輸的人必定是你,三公子絕不是浪得虛名的。」嚴陽抓住機會好好教育王雨鑫。
「就那個色鬼?切!」王雨鑫身體力行的表示著不屑。
「輕視敵人必然是要吃虧的,希望能早點看到你吃苦頭的一天。」嚴陽沒有糾正王雨鑫的態度,而是笑呵呵的看著他。
王雨鑫也沒理會嚴陽的態度,繼續問道:「時隔這麼久了,北宮家的怎麼才來找我麻煩?」
「那兩個白衣人在那天晚上就被杜樽料理了,所以關於你的消息他們沒送回去,今晚之前北宮家也來過幾批人,只不過都沒回去罷了。」嚴陽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的意思王雨鑫卻非常明白。
王雨鑫突然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問道:「北宮世家為什麼要找我麻煩?」說了這麼久,他終於問到了本質問題。
「你說呢?」嚴陽不答反問。
王雨鑫誇張的翻了一下白眼:「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啊?」
「不要什麼事都依賴我們,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處理問題。你的武功我不擔心,我現在擔心的倒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幼稚之極。」
「大姐,你今天怎麼好像變了個人,喝多了酒連人都受影響嗎?」王雨鑫口沒遮攔,看到嚴陽瞇起雙眼,急忙轉換話題,「我一個無名小卒和堂堂的北宮世家自然不會有任何聯繫,可是他們居然不惜為我出動大批力量,想來我身上必定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王雨鑫輕輕摸著下巴,皺眉苦思,一副推理專家的樣子。嚴陽看到他這幅模樣,笑著點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一無所有,德勝樓應該不會入他們的法眼,這麼看來就剩下一樣東西,我的身份。」王雨鑫看到嚴陽點頭,繼續道,「我是有緣人,這個身份應該不止你們感興趣,估計江湖上也會有不少人打我的主意。有緣人有什麼好呢?答案簡直不言而喻了,他們找我是為了玄冥真氣。」
王雨鑫自問自答,推理出了一個他覺得非常正確的答案。
「推理的不錯。」嚴陽鼓勵了一下,「不過我不知道對不對。」
王雨鑫本來自信滿滿的想從嚴陽這裡得到肯定,沒想到她居然說不知道,一句話就讓王雨鑫愣在那裡。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知道?」王雨鑫充滿疑惑。
「我不知道北宮世家的真正目的,不過我和你的判斷差不多,最終目的應該和玄冥真氣脫不了干係。」
王雨鑫點點頭,沒有立刻接話,獨自想了一會道:「我今天放了韓興豐是不是做錯了?」
對於王雨鑫跳脫的思維,嚴陽卻沒有表現出不適應,而是凝重的道:「你自己做的決定,你就要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否則不只是你,你身邊的人也會被你拖累。任性也要有限度,我希望僅此一次。」
王雨鑫鄭重的點點頭:「我會記在心裡,不過我不明白,既然你覺得我放了韓興豐是個錯誤,為什麼還要把我的身份告訴他,這樣豈不是將我們暴露了。」
「你既然喜歡放虎歸山,那我就把事情做絕,將我們暴露在明處。有北宮世家這樣的強敵在側,你的成長一定會很快。」嚴陽壞笑著看著王雨鑫。
「你說的不錯,可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很危險?」王雨鑫思量了一下道。
「你錯了,不是我們,而是你。我們這群人好歹也是經歷過腥風血雨的,北宮世家雖強,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算打不贏他們,總也可以自保。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毫無江湖閱歷,其實真正有危險的只是你一個人而已。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加倍小心,哈哈哈……」嚴陽腳下加力,開懷的笑著,遠遠的竄了出去。
王雨鑫直覺的嚴陽笑的十分刺耳,看著四周黑漆漆的彷彿隨處都潛藏著危險,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也加速追著嚴陽跑出去,嘴裡喊道:「你太沒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