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2：平淡琴聲 文 / 林夕團長
彈琴的是一個看似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坐在飛瀑之下的一塊巨石上，環抱古琴！十指修長，彈琴時卻是力道十足！白衣，白面！全身上下只有那頭髮是烏黑的，其餘的幾乎都是白色！白色的袍子，白色的靴子，裡面的襪子也是白色的。
加上他那張白似透明的臉，流露出一種病怏怏的氣息，這一定是這一關的守關人了，雖然不知道這一關是要考驗什麼，先是能聽得這輕快悠揚的琴聲，也是一種享受。
一曲作罷，白衣人收起十指，最後一個音符也被捲入飛天瀑布中，化為無形，化韋牛毛細雨！
「公子好琴法，這一曲與這裡的美景融為一體，公子也是一個懂得享受之人。」
白衣人嘴角一揚，並不去看楊戩，他早就已經感覺到了楊戩所在，又何必去看呢？男子雙手按在古琴之上。
「你竟然能來到這裡，想必是過了勇者之氣那一關！」
「對，我的確和門外那個大哥，大打一場，算是過關了，卻不知這一關又要考驗什麼呢？」
白衣人淡淡道：「你心中如此浮躁，看來勢必要借的神斧了？」他不去觀看從楊戩的氣息話語，便能猜到楊戩的心聲！
楊戩點頭道：「在下能來到這裡見到公子，當然是要拿到神斧，楊戩今日就算是命喪此地，也要過了公子這一關！」
白衣人微笑道：「不急，不急！你既然來到了這裡，便是與我有緣，來來來。」他伸手示意楊戩走上前去，楊戩想都沒想都邁起步子走了過去。白衣人終於看了一眼，那張慘白的臉上微微一動。
已經代表他的心中讚賞楊戩！白衣人只是看了一眼，按在古琴上的雙手又彈奏起來，這琴聲較比上一曲淡然許多！像是一個人在傾訴一斷故事。
「我們暫且不談你是否是來借開天神斧，也不談你借神斧的決心，你只需要坐在身旁聽我奏完這一曲便可。」
「好啊，既然你這麼有興！我就來陪你！」楊戩又是想都沒想就坐在了白衣人的身邊，雙目微閉仔細享受他這一去淡然的曲子。
許久，白衣人發問：「你聽到了什麼？」
楊戩回道：「安寧，祥和，簡單！」
白衣人笑了笑，道：「此乃三界之中祥和安寧之氣，天庭有這氣息，天界安寧，人間有著氣息人間安寧，地府也是如此！你可聽到有一種雜亂之音試圖要擾亂這種氣息？」
楊戩皺起眉頭，仔細聆聽，半晌之後，楊戩搖搖頭，道：「我對音律接觸的很少，聽不到你口中說的那個雜亂之音。」
「其實你不用聽到，我可以帶你去看到！」他的話音一落，楊戩只感到耳邊風聲陣陣。周圍是旗鼓鳴天！更為千軍萬馬的叫喊聲，馬蹄的奔跑聲，楊戩一驚，急忙睜開雙眼。
忽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山頭之上！眼前是一個難望邊際的山谷，山谷中卻是千軍萬馬，一個個手持刀劍，長矛，騎著戰車，戰馬！在不斷廝殺。
楊戩被眼前景象驚道！兩隊人馬至少有萬眾有餘，一方均是黑色鎧甲，一方卻是白色鎧甲！兩軍現在是廝殺激烈。
楊戩看見，一人的刀砍斷了另一個人的胳膊，鮮血如豬，那人又拔出大刀，單刀一揮，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殺了一人之後，就大笑起來，正當然洋洋得意之時，笑聲突然停止，一個長矛穿胸而過。
從他的後背刺了個窟窿！又換做那個使長矛的人洋洋得意，他的下場和那個使刀的相同，因為背後立即就有人砍了他的腦袋。
楊戩還看見一輛戰車，站著三面都插著一丈長的長矛，戰車上站有四五名黑甲戰士，手中也持有長矛。
兩名戰士趕著拉著戰車的駿馬！戰車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殘肢斷臂滿天飛舞，夾雜著鮮血，片刻不到就有數十名戰士死在戰車之上！而在這車上的戰士也被亂箭射死了三個！趕車的人已經近似發狂。
全身上下都是鮮血……
楊戩望著眼前的血腥景象不由得呆了，這些戰爭場面以前的他只有在電腦、電視上見過，重生到楊戩身上的是經歷的雖有血腥事情，相比這些卻是小巫見大巫了！他的心也在為之顫抖，那一刀刀一槍槍，像是砍在他的身上，刺在他的心中。
戰爭的原因便是利益！統治者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戰，而這些戰士是為了自己能活下來而戰，當人的生命遇到威脅的時候，潛能都會被激發出來，可他們算到底還是統治者的恐懼罷了！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不能再殺下去了！」這是楊戩現在唯一的想法，正要衝出去要阻止突然間，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楊戩扭頭一看，正是那個臉色白似透明的白衣人！
「為什麼要阻止我？你沒有看到他們現在已經打得血流成河了嗎？」
白衣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長歎一口氣，道：「你現在出去阻止就能阻止的了嗎？即使你阻止了這一場戰爭，他們發會發生下一場，倒不如讓他們快些做出一個勝負，這樣一來也能安定一些時日！」
「你這是什麼道理？為了阻止戰爭就要犧牲這上萬的無辜性命嗎？」
「你現在出去阻止救了這些性命，就會有更多的性命葬送！難道這個道理你不懂的嗎？」
楊戩無言，古來就有一山難容二虎，戰爭一旦爆發就要分出個勝負！不然就會永不罷休，這是歷史的定律，可是楊戩看著一個個無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亡他又怎忍心呢？
「你
為何要帶我來到這裡呢？要我看這些是要我做什麼？」
白衣人微笑道：「要做什麼？或者是要怎麼做？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是一個引路者，並不是一個教人如何做事的師者。」
「你！」楊戩瞪著他，白衣人卻不以為然，看著面前的廝殺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救不能救！難道我就這樣看著他們一個個去死嗎？」他看向前方，空氣中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比那忘川河中的氣息還要濃郁！慘呼聲聲聲入耳，殘肢斷臂滿地都是！難道我就這樣看著他們一個個都被殺嗎？
空有一身法力，不能救他們，要這些法力做什麼呢？
時光一點點的流逝，戰鼓聲終於停了，最後是黑色的一方獲勝！山谷中倒下的全是白衣戰士，就連黑衣戰士的屍體都被同伴在清掃戰場的時候給拉走了！
風聲蕭瑟！楊戩站在望不到邊的屍體！只感到自己口舌發乾，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周圍全是無辜的屍體，假如是你，在這樣的山谷中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這就是戰爭！」白衣人站在楊戩身旁，歎息一聲。
「你……你讓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見到這慘烈的現象嗎？你就是為了看到我痛苦嗎？」
白衣人淡淡道：「你能感覺到痛苦，那是好事！這樣一來，我就有方面減輕你的痛苦。」
楊戩不明白看著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能讓這些死去的人都能活過來嗎？」
白衣人微笑道：「這些人足有萬眾，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但是的確有一個人能讓他們活過來。而那個人就是你！」
「我？」楊戩皺起眉頭，不明白的話，接著道：「我的法力只能救一兩個，這麼多人怎能起死回生？」
「只要能將自己的元神祭出，將全身法力注入到你的元神之中，等你元神潰散之後，法力就會散落整個山谷，到時候他們自然能得救，但是這樣一來你也就永遠消失了。」
「永遠消失？」楊戩看了一眼白衣人，又低下了腦袋，他的死可以換來一萬多人的性命，但是他一死，就得不到開天神斧，自然也救不了自己的娘親！
對了，持刀大漢說這裡有關卡在等候他，難道這裡一種考驗？這白衣人故意這樣做事想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樣一來神斧就能安全！可是這周圍血腥之氣這麼濃郁，而他又能清晰的看見身旁全是一個個殘缺的身體，鮮血還從他們身體中不斷的流出。
他又怎麼能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呢？
「生死抉擇就在你一線之間，你要是選擇救了他們，就可以繼續走你自己的路，過自己的生活！到時候就當這裡是你的一場夢從來沒有發生過便是。」
楊戩雙手狠狠的抓住了地上的泥土，泥土已經被鮮血染成了血紅，楊戩道：「我做不到，看著一萬多性命在自己身旁，自己有能力去救，卻為了自己放棄了這麼多的性命，即使我自己的路走的很廣闊。
我這一輩子也是寢食難安，這將會是我一個永遠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白衣人淡淡道：「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方纔我已經說了，我不是講師，路要怎麼走還是要靠你自己去選！」
楊戩無言，傳說中在三界威風的二郎神，他看來是做不到了！或許那些傳說本來就是人胡編出來的，以至於以訛傳訛！搞得像是現實一樣。
這一刻，楊戩忽然想到了楊嬋，對！他還有他的三妹楊嬋，現在楊嬋跟隨廣成子習得法術，法力也是不容小覷，自己雖然葬送了性命，還有楊嬋，昔日他們兄妹就說過，只要他們其中有一個人活著，救出娘親就會有希望。
如此這樣的話不也是照樣可以用嗎！
「三妹，娘就交給你了。」楊嬋已經長大，楊戩相信她！看了一眼周圍，楊戩嘴角微微一揚，能救一萬人性命，他死有何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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