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1：埋葬 文 / 林夕團長

    楊戩猜對了，連楊天祐生前的好友都不伸手相助，其他人又怎會出手呢？

    兩人托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了楊府，夜色又籠罩了大地，整整一天，兩人不停奔波，一口棺木未買來，連一口飯也沒有吃，一口水也沒有喝。

    「二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楊戩沉默，看了一眼楊嬋，道：「三妹，你現在在家裡待著，我出去一趟！」

    「二哥，你要去哪裡啊？」楊嬋頓時就慌了，她在害怕，她不知道自己離開楊戩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楊戩一笑道：「三妹，我很快就會回來！」話音一落，他又跑出了楊府。

    「包子，又香又大的包子嘍，兩錢一個了！」

    夜間街道賣包子的商販已經開始在擺攤叫賣，楊戩聞到了包子的香氣，遠遠看見不少人在買，賣包子的人生意還不錯。

    楊戩看了一眼周圍，只見長街旁有一灘污水，楊戩一咬牙就了過去，蹲在泥污旁，伸手抓起污泥就往自己臉上摸。

    片刻不大，整張臉，雙手都變得髒兮兮，還把自己的褲子上也抹上了泥污。他什麼都沒想！這個時候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妹妹在家裡受餓。

    楊戩向那包子攤走了過去，行人一看以為是一個乞丐來了，紛紛捂著鼻子就走了，小販看著楊戩，頓時就怒了，怒道：「哪裡來的乞丐，去別處，別再這裡影響我的聲音。」

    「這位好心的大哥，我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了，您就可憐可憐我，給我兩個包子行嗎？」

    「滾滾滾！快點滾遠點！」小販非但不同情楊戩，還大罵了起來，手中已經攥起了一根木棒，楊戩看在眼裡卻還是不肯移開一步。

    「大哥，我就是一個要飯的，您何必跟我生氣呢？我現在沒有力氣離開了，您要是給我幾個包子，我或許就會餓死在這裡了，要是我死在這裡，豈不是更加影響你的生意嗎？」

    小販皺起了眉頭，手中的棒子雖然已經舉了起來，但卻沒有揮下去，聽楊戩一言，也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本來想買包子的客人都站的遠遠的不想靠近。

    他又何必跟一個要飯的過不去呢？要是真死在這裡，這生意恐怕就做不成了，小販歎了口氣，伸手抓起了兩個包子，遞給楊戩。

    說道：「拿著，快些走，以後可不要再來這裡了。」

    「謝謝，謝謝！」楊戩萬分感謝，卻不用手去接，兩隻手挑起了自己的上衣，那上衣卻沒有污泥，楊戩示意小販放在他衣服上。

    「哎呀，你這乞丐還知道乾淨呢？」小販忍不住笑了笑，將饅頭放在了他的衣服上，立即就板著臉說道；「走吧，走吧！」

    楊戩哈腰點頭，用衣服端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就走了！

    夜空無月，風卻很冷！冰冷！楊戩從來好久沒有感覺到這麼冷的風，冷的是他的心，他的人！楊戩躲在一個角落中，脫掉自己外面的長衫！撕開了一條布，剩下的包著那兩個熱騰騰的包子。

    用那條布擦拭臉上身上的污泥！要飯？這個字眼他已經好久沒有接觸到了，他記得在自己十五歲那一天楊母留下的基金被自己花完了，他曾去討過飯，那個時候他是帶著對楊展鵬的恨活著。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再去要飯，這一次他雖然有些對這世界寒心，不過只要一想想楊嬋，想想自己妹妹吃包子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的笑了。

    過了片刻，楊戩終於把身上的污泥全部都擦的乾乾淨淨，就往楊府走去，還未到楊府，就看見楊蟬站在楊府門前。

    楊嬋正在張望，瞧見了楊戩，跑了過去，看著楊戩微笑滿面，道：「二哥，你去幹什麼了？為何這麼久才回來？」

    其實楊戩走的時間並不長，是她內心的孤獨拉長了時間，楊戩一笑，打開手中用自己衣服包著的東西，包子還有熱氣，楊戩微笑道：「三妹，來，把這吃了吧，你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楊嬋卻沒有伸手去接，因為她現在瞭解他們兩人現在狀況，楊戩是絕對沒有錢買這兩個包子的，楊嬋道：「二哥，這包子是哪裡來的？」

    楊戩道：「這是二哥買的啊！」

    「買的？你身上根本就沒有錢！」

    「呵呵，三妹，你怎麼知道我身上就沒有錢呢？前兩天我身上還帶著些，也就沒有被人拿走，雖然不夠買棺木的，但是這包子，二哥還是買的起的。」

    楊戩費力的解釋，臉上擠出最自然的微笑，楊嬋有些懷疑的看著他，驚異道：「哎？二哥，你身上怎麼有股很臭的氣味呢？」

    楊戩一笑道：「可能是太久沒有洗澡了，來，快把這包子吃了！」

    「二哥，你呢？你吃了沒有？」

    「早就吃了！」他直接把包子塞進了楊嬋的手裡，拉著楊嬋就進了府中。他雖然有金馬影帝的演技，可是心中那份酸意，卻有些控制不住！要是楊嬋再多問幾句，他的聲音可能就會哽咽。

    兩人坐在院中，楊戩看楊嬋大口的吃著包子，他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看著她有些傻傻的樣子，楊戩心中升起一股幸福之感。

    吃完之後，「二哥，我們沒有買來棺木，爹爹怎麼辦？」

    楊戩又沉默了，他已經說了身為子女，連一口棺木都無法給自己父親，他的心裡是多麼的痛苦！恐怕只有他們兩兄妹知道。

    也不

    知過了多久，楊戩歎了口氣，道：「爹爹的屍體不能再等了，我們明日就把爹爹下葬！」

    「可是……」楊嬋的話說到了一半就不再說了，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途！楊嬋站起身子道：「二哥，我去陪陪爹。」

    「我們一起去！」

    次日，天空中飄起了小雨，小雨淅瀝，打在楊戩、楊嬋的兄妹二人身上！楊戩花了一個時辰，才將墳墓挖開，就用草蓆裹著楊天祐下葬！又在一旁立了一個墳墓，是楊蛟的墳墓。

    他又劈開了一根樹幹，算是楊天祐、楊蛟的墓碑！插在地上，兩兄妹就跪在墳前，無棺木，無紙錢，這是最簡單的喪禮。

    可是身為子女來說，這是帶有恥辱的喪禮！

    「爹，大哥，二郎無能！連一口棺木都沒能給您買來！死後還讓您這等受罪！」

    「二哥，爹和大哥是不會怪你的，他們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我們只要有這份心，他們就會高興了。」

    楊戩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淚水打轉，摻雜著雨水流在了嘴角，淚水是如此的鹹，如此的苦！

    「大哥，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接下來？」楊戩沉默一下，他怎麼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呢？楊戩輕輕搖了搖頭，現在他只是希望楊嬋能好好的活著。

    「二哥，你難道不要為爹爹、大哥他們報仇嗎？」

    「報仇？人家是玉皇大帝，三界之主，三界的所有生靈都歸玉皇大帝管，我們怎麼報仇啊？」

    「娘被抓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她已經解禁了我們身上的法力，現在我們有了法力怎麼就不能報仇呢？」

    「法力？我們這一丁點法力，連一個普通的天兵都打不過，怎麼能報仇呢？」

    「二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現在爹爹的屍骨未寒，還有娘的下落未明，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楊戩看著她，見楊嬋眼角淚珠滑落，他心裡難道就不想報仇嗎？他也想！比楊嬋還要想，現在他就恨不得衝上天庭，殺了大金烏，搗了那凌霄寶殿。

    可是他怎麼能怎麼做？他做的了嗎？這樣只會讓他們更快的去死，沒有意義的去死！他不希望楊嬋死，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看見自己妹妹被天兵所害。

    楊嬋哪裡能理解他的想法？

    「二哥，我們的娘親被他們抓走了，我們必須要救下娘親！」

    「我們連娘親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怎麼去救？」

    「二哥，你怎麼總說這種喪氣話呢？你要是不敢去，我自己去找。」楊嬋生氣的看著楊戩。

    楊戩愣住了，看著楊嬋，道：「三妹，你不怕死嗎？」

    「怕死？」楊嬋冷笑一聲，接著道：「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了，再多死一次也不多。」

    楊戩沒有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視死如歸的心。楊戩鄭重的看著楊嬋，一字字道；「二哥，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楊嬋展顏道：「這麼說，二哥，你決定要去報仇了？」

    「殺父之仇、殺兄之仇、欺母之仇，每一種仇都值得我去報！身為人子我也不能不去報。但是現在我們不能去報！」

    「為什麼不能？」

    「我們現在去是雞蛋碰石頭，不僅報不了仇，而且還會被天庭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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