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八將軍合力屠龍 文 / 古鐘生
第一百三十二章八將軍合力屠龍
項明月身輕如飛,四肢無力,任憑二人架著,穿行在密林之中。雖然知道必死無疑,但依舊心存恐懼,而且有求生之念,「你們要帶我去哪,你們是什麼人?」
左右二人置若罔聞,依舊一聲不吭地架著他飛奔,似乎毫無目的地躲逃滅頂之災之一般,在樹林中見縫插針,左躲右閃,避開一棵棵大樹,其速越來越快,鳥不及飛,蟲不及走,他們已經一掠而過。
「你們到底說句話,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裡,要殺要剮就快點動手,我項明月絕不做祭品。」一路上連續問過三遍之後,仍舊得不到回應,這時項明月有些心焦,扯著嗓子嚷叫起來,像是撒潑無賴一樣,扭動著身子,無奈他知道被這二人制住了穴道,毫無氣力,可笑的是自己鐵錚錚的漢子,此時卻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柔若無骨的弱女子一般,被惡人俘虜。
「少廢話,命都沒了,還閉不上嘴。」左邊一位老人怒斥一句,帶著北方斷河一帶口音。
項明月求生之欲被這故鄉之音徹底喚起,連忙操著鄉土口音辯駁道:「人之枉死,其目難冥,其口難合。再不多說兩句,哪裡還有機會?」
「嘿,這小子雖然膽小,嚇尿了褲子,卻是機靈的很,聽得你的口音,立即就比葫蘆畫瓢,嘿嘿,效仿得還真像,有口技之才……嘿嘿。想糊弄我們老頭子,可沒那麼簡單。留著力氣和精神等死吧,小伙子。」右邊一老叟嘲笑著。
項明月才知自己嚇尿褲子。已被人發現,著實無地自容,然而聽到這老叟不信自己是斷河人士,甚是不滿,當即強調道:「我項明月,是斷河梁子人,如假包換。」
「包你個頭啊,想多活一會兒,就乖乖給我閉嘴!」
本想借口音套近乎。沒想到這老頭兒不領情,看來是抱錯了佛腳,項明月更有些著急。
山林裡天光大亮,輕輕薄霧,悠悠渺渺,絲絲的清涼,把項明月一夜未睡的倦意洗去大半,甚是舒暢,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不由己。處於生死邊緣,誰知身子向前一墜,立即停了下來,這才聽得兩位老將的沉重而均勻的氣息。遊目望去。此地依舊林木茂盛,地上並無灌木草叢,覆蓋著厚厚的枯葉。不像是有危險埋伏,他們為何停了下來。扭頭望去,只能瞥見兩人肩頭和後腦頭盔。二人一動不動,像銀鑄的塑像,顯然是在凝聽來路的動靜。項明月不由自主地凝神靜聽,正此時,只覺一陣噁心,十分難受,一種聲音從背後山林遠遠傳來,像成千上萬的飢餓成瘋的乞討者,行僵就木地撲向過路行人一樣,那種充滿著死亡、飢餓、**的乾枯聲,比之虎嘯龍吟更令人顫心動容。
乾枯的怪聲,越來越響,一多時竟有些催人心碎、震耳發聵。項明月本能地捂著雙耳,蜷縮在地上。就在倒地的一瞬間,他才發現,剛才那兩個怪人不見蹤影,自己完全自由,仔細一看,地上插著一柄古劍,手柄握口光滑明亮,顯然是剛剛那二人留給他防身用的。
待怪聲一去,項明月一躍而起,提劍在手,一時間有種死裡逃生的暢快,環顧四周,卻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些人要殺我,是我殺了他們所奉若神靈的法師,既然要殺我,竟然離去的時候,留下配劍於我防身,我項明月豈可一走了之,想必他們是會合自己人,共禦大敵,既便死在他們手中,我可枉屈。」於是順著來路,尋找二人蹤跡,果不其然,這二人所過之處,並無腳印,但是他們過處,施展輕功,散發出來的熱風,讓地上枯葉露水變形,有跡可尋。
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怪聲,夾雜著眾人的呼哧喊殺,連綿不絕地傳來,越來越響。
「畜牲作死!」
「將軍!背後。」
「老不當死,豈能讓你暗算。」
「師叔!接劍!」
「吳大俠,帶賢侄退開。」
「老八,跟上。」
「好唻!畜牲,吃俺一腳……著!」
「小心!」
「當心!」
項明月遠遠聽得前面正在激戰,性質大起,不免有些情急,恨不得縮地成寸,一步到位,然而時不時的襲來一陣陣寒流,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保怪物,為保如此陰冷?」項明月心裡犯嘀咕,腳下卻沒有慢下來,眼睛直盯著前方,希望提高一窺究竟,就在這時,一聲淒厲、凶殘的慘叫,直襲耳門,突然一道道精光直射而來,竟是三根大腿粗細的冰柱,斜刺裡從林梢散射而下,中間一根冰柱,摟頭打下,好在他眼明身快,一個兔起,斜撲側倒,打個滾兒,射過崩顱之險,腳下一震,三根冰柱「通」得一聲,直墜入地。項明月驚魂不定,一步一探地來到冒著寒氣的冰柱近前,只見冰柱切口平滑,從上面漫出一股股寒汽,像流水一樣流淌在地上,遇到堆捲起來的腐土,立時變成冰花白雪,周邊三尺之內,皆覆上青霜。項明月驚詫之極,竟沒想到天下竟有這般奇事,一進忙不迭地回身提氣,騰身上了樹梢。
只見一條水晶巨龍,活靈活現地旋飛林海之上,十餘人游弋在週身,飄乎不定,像一隻隻蒼蠅游飛在一條巨蟒周圍,從衣著可知其中八人是那八大將軍,還有兩男一女,臨近一看,正是魏川、吳本和元林玉,項明月不顧危險,疾速靠來,欣喜若狂道:「大哥……魏大俠,見到你們太好了。」
「五弟!」吳本乾聲回了一句:「帶元姑娘離開!」
項明月一聽,如撞平地高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趕到這裡,二話沒說。就讓離開,豈能答應。
「既你們不走。他也不願意走,為何非
非要我離開,莫不是你們把小女子看偏了不成。」元林玉望了項明月一眼,轉臉對正在專心對服攻不定法的冰龍的吳本,倔強地說著。
魏川此時全身濕透,正在手持長劍,游身於龍背之上,俟機攻擊龍背骨,此時聽到元林玉自稱「小女子」。這樣於他這位長輩前面著實有些無禮,於是向她瞟了一眼。元林玉當然瞅見魏師叔的責備之意,臉上一熱,隨即一驚,立時喊道:「師叔當心。」
「魏大位當心。」吳本驚呼一聲,可還是晚了,只見巨龍抖落身上的數塊冰鱗片,突然襲向魏川後背,眾人都全心於龍的四肢、利尾、還有龍頭。誰會想到這畜牲還會「丟盔解甲」的出奇之招,措不及防之下,魏川如三塊大如團扇的冰鱗片拍重,如峭壁層巖墜落。重重地摔入林中。
「師叔!」元林玉立時俯身斗轉而下,接向魏川。
「哈哈,外人已落。這畜牲合該死在咱們八兄手中,來。為了這畜牲咱們抗命不出兵,丟了王朝。一百多年了,來來來,做個了結吧。」那曾經解甲要與項明月決鬥的將軍哈哈大笑起來,透出凜然不懼氣概。
「誰跟你是兄弟,沒出息,一百多年了,還不是這小子把龍引出來。」八大將軍之中,竟有一老婆子,奚落了為首將軍一句,揮動飛魚朴刀,斬向峰起而上的龍背。
大將軍也不反駁,立時發號釋令:「老三老五,逗龍眼,老二老六,隨著七姑娘,老四七郎,剮前蹄。」
「得令!」眾人得令應是,相繼就位。
「老大,我是老八,和那婆娘沒關係。」被老大喚著「七郎」的將軍苦笑著潛到龍前蹄。
「放我娘的屁,你才是婆娘。」女將軍罵聲一落,身形立變青光,人刀合一,從龍背而入,一閃而過,洞穿龍腹,顯形之時,已經全身披霜,僵硬如雕塑,往下直墜,顯然已被寒氣所傷。巨龍慘叫一聲,身子連抖數下,晶瑩剔透的冰鱗片,不計其數地散射開來,一眼望去,四下如映照朝陽的春水,波光鱗鱗,然而這種美,充滿死亡。
「七妹!」老二老六,揮搶掃去冰鱗片,向著墜落的七姑娘俯衝下去。
「哈哈哈,這畜牲發怒了,看著是像條龍,也不過是條成精的大蛇,七寸命門是有的。」大將軍飛高凌下,一眼看到龍頸內似乎藏著一團火,一明一暗,必是傳說中的內丹龍珠,只要將這顆龍珠取下,這畜牲必不活口,突然又哈哈大筆,「哈該一死,老三老五,給這畜牲眼睛揉揉揉揉沙子。」
老三老五知道大哥已有主意,當即反抓長槍,奮力將在龍眼投擲而去。
兩根長槍既成眼中釘,巨龍豈會置之不理,當即昂頭收頸避過,正巧此時大將軍已經疾速飛削而來,算準方位,化成一道銀光,直迎火紅龍珠而去,瞬間將龍頸刺個洞穿。
「好燙好燙,這畜牲外寒內熱,像七姑娘一樣。」只見大將軍手中一個雞蛋大小的火球,像得到燙手山芋一樣,雙手間撂來撂去,那正是巨龍的內丹龍珠,竟被他一摘而下。
巨龍仰而而嘯,可聲音剛起,嘎然而止,「唧」得一聲,巨如盤河的冰在經,瞬息間射出萬道青藍色透明光波,變成一條不足一丈的白蟒,打著卷兒,墜落下去。
「畜牲,豈容你歸山遁走。」七郎罵了一聲,探槍瞄準蛇頭,一捅而入,丈餘長的銀槍,立時將白蟒串起來,焉有命在,白蟒尾直楞楞地抖了幾下,軟入蓑草,耷拉下來。
「大哥,大哥,七妹不行了。」
大將軍正在把玩在珠,其餘兄弟也正在歡呼,突然聽得山林裡急切而又傷感的呼喊聲。
五位將軍當時齊頭而下,來到七姑娘身邊。
老二老六跪在兩側,七妹此時全身濕露露的,頭盔已被摘下,滿頭銀絲和大將軍一樣,編在一起,蒼的容顏,雖佈滿細細的皺紋,但可窺間她年輕時的美貌,雙眼依舊碧綠如春江水岸,見到眾兄弟聚來,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七妹,還說你不跟我們稱兄弟,連頭髮都下弄成一個德行。」大將軍默默地看了片刻,跪了下來,雖帶著笑腔,但難掩聲調中的顫動。七妹聞言,蒼白的臉上,寫出淺淺的紅暈。
「苦了你一百多年,守身如玉,保苦呢,喜歡我就直說吧。」大將軍依舊調侃著笑道:「你也不用害臊,有好幾次我們兄弟幾個都看到你光著屁股睡覺的德行哩。」
七兄弟聽了大哥的話,哽咽起來,都不願哭出來。
七妹咧嘴露出潔如編貝的玉齒,笑了起來,把臉對著七郎,「八弟……我……尊六位哥哥如我……」說著顫顫巍巍抬手伸向顫身痛哭的七郎,七郎終於忍不住,握著開妹的手,俯在她胸年,失聲痛哭起來,像一個孩子,在他哭得時候,七妹的手突然沉下,突然感覺自己身在深不底的懸崖邊上,眼前茫然一片,一無所有。
眾兄弟沉下頭,抽動著身子。
「諸位英雄前輩……」
這時三男一女,面色沉重,寫滿倦色地來到八人跟前。七郎緩緩抬頭,惡狠狠地「啊」了一聲,閃身而起,已抓住了魏川的胸襟,高大的魏川被更高大的他一拎而起,懸在空中,「若不是你引出臥龍,就不會有今日,也許我們還在這山林繼續守著,直到終老,我要生死了你。」
「七郎!」大將軍並不扭頭,命令一聲:「放下他們,是大哥的錯。」
「大哥,你沒有錯。」其餘五兄弟當即勸慰道。
七郎盯著魏川的雙眼,漆黑如洞的面相,紫光閃動,右手緩緩落下,將魏川鬆開,撲通一聲跪向大將軍:「大哥,我們回斷河,七妹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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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老將軍都失聲痛哭起來。
魏川默默地看在眼裡,吳本、項明月雙眼潮紅,元林玉緊閉雙唇,仰臉看向魏川。
魏川喃喃道:「諸位前輩,晚輩能將她起死回生。」
這話說在眾人的痛哭聲中,顯得微弱,卻令七兄弟如遇驚雷,七郎猛地抬頭,隨勢戰起身來,湊到魏川面前,吞嚥著淚水,一字一頓地問道:「此話當真。」
「絕不虛言。」
餘下六人聞言,緩緩站起身來,轉向魏川,一時間山林靜得怕人,朝陽這才如遠路而來的新娘,越過山頭,照了下來。四下漸漸響起一陣雜沓的腳踏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一聽便知是一大群人,一起一落飛掠山林,項明月本能地按住劍柄,目光警覺地尋探四周,只見身影閃爍,不停地游動,不時有刀兵反射著朝陽的金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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