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晴風雨 文 / 古鐘生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晴風雨
魏川搖了搖頭道：「魏某也不知道，好像冥冥之中，對不晴天十分熟悉，歸一湖中的銀衫魚，就是囚禁此處的犯人無頭屍體所變，那些魚本是無頭之魂，所以只食人頭，希望能重新長出頭來，他們並不知道無論吃再多的人頭，自己的頭也再也無法長出，這也許是蹉跎神族給他們的征罰。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莫子涵吸了一口冷氣，喃喃道：「那咱們還是小心為是吧。」
魏川向身後弟子吩咐道：「為了避免招引雲中雷電，所有人將身上金銀鐵器丟掉，然後緊跟著我上去，雲中風勢極大，彼此相連，寧死也不能放手，否則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眾人聽得心底發毛，粉粉點頭應是。
一行人連忙丟掉手中劍器，以及金銀盤纏，彼此緊握手腕，施展輕功，隨著魏川如一條長龍一樣，飄搖而上，越往上升，雲中風勢越強，烏雲如流沙疾飛，打在身上，初時微微生痛，漸漸地竟如針扎刀割一般，眾人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側臉避雲，甚是難受，年紀稍少者，陷入此等生死由天的凶險之中，早已六神無主，哪裡守住真氣，只憑著臨危時的本能反應，死死地扣住兩手握住的手腕，這不禁給其他人增加負擔。
「抓緊，即將穿過雨層！」魏川大吼一聲。眾人慌亂之中，模模糊糊聽到他的喊聲，以為險情已過，誰知突然手中拉力猛增，風如千萬隻手，釋意地托拽。似乎要將他們扯下來，生吃活剝，個個不禁咬緊牙關，催動內力。緊握雙手。彼此覺得對方將要自己的手腕捏斷一般。四十多人，飄搖於強勁的風雲之中。衣衫猶如腐枝爛葉一般，被風撕爛，一閃而沒。個個光裸上身，已被風雲打得遍體血紅。不由地痛苦呻吟起來，正在這時，眼前猛得一亮，月華如水，湛空如洗，身下烏雲如海，墨浪翻滾。隱隱約約的悶雷輕哼，如風呼浪吼一般，隨著眾人騰身上飛，漸漸變是輕不可聞。一陣陣柔和的涼風，拂身而過，，週身酥軟，極為暢快，此乃生平之所初遇，眾人忍不住歡叫起來。這時，突得手上力道一緊，斜飄而上，朝著遠處形如土窯，座落於雲海之中的山峰飛去，遠遠望去，一條條白連似的瀑布，由山頭倚掛而下，瀉入烏雲之中，眾人不禁想到，這不晴天的雨水，或許是來自這條天瀑。
瀑布猶如流雲無聲，四下異常安靜，眾人落足山頂，沿著水流上行，不一會兒，一片靜湖，方圓約有三里，呈現眼前，猶如天鏡落谷，映著湛空朗月，顯得幽深靜謐，恍若隔世，看得人心癡神醉。
豈不知魏川撲通一聲，跪在湖邊，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十指變幻成影。眾人雖然不解，但也猜到他正在施中法術。於是默默守立，察覺四下動靜。過了良久，依舊天籟恬靜，輕風如縷。
莫子涵細瞧湖心朗月，微微變亮變大，不禁眉頭一皺，連忙向天上望去，當即苦笑，豈知皓月於身後，哪能映在湖水之中，那湖中之月，必是另有他物，正回頭望去，煞時白光刺眼。眾人不竟驚呼一聲，只見剛剛平波如鏡的湖面，猶如覆雪披霜，變成了塊巨大的白玉石盤，月光之下，澤澤生輝，正是眾人目瞪口呆之時，突得眼前又是一暗，玉盤即消，恢復原形，接著一朵漣漪，在跟前的湖面綻開，推波蕩漾，湖心朗月，漸漸模糊，即爾消失不見，一點星光，從湖底冉冉升起，越來越大，浮出水面之時，光茫四射，奪目生輝，眾人忍不住扭過臉去，側目而視，只見一丈見方的光茫之中，突然浮現一女子面容來，面頰如水，目如白玉，發如堆墨，淡紫色的櫻桃小口，猶如點睛之筆，讓這猶如畫中女子，鮮活起來。莫子涵生於官貴之家，又常出入皇宮大院，所見春秋女子，不再少數，卻也深為此女子折心，看得微微啟唇。然而華山、烏山劍客眾人，卻嚇得腳下發軟。
「川兒！」光茫之中的女子，嘴角微翹，一聲輕喚，如浮雲渺渺，柔風徐徐，聽得莫子涵心頭一酥，卻可惜此女子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叫跪在地上的魏川。
「川兒，你受苦了……」此時恢復平靜的湖面，一朵漣漪，猶如夜曇，月下靜靜綻放，女子一滴淚水劃過猶如凝脂的臉頰，點入水中，魏川愁腸百轉，竟然一直閉目不語，且聽女子語氣一轉，變得嚴厲：「你現在就去吧，離開蹉跎之地，再也不要回來。」
魏川突然睜開眼睛，哭聲道：「外祖母！」
莫子涵聽到魏川喚其為外祖母，如遭雷劈一般，萬般滋味，痛上心頭，眾弟子也瞠目結知。
「……你不是我外孫兒，去吧。」
「孩兒不管，祖父飛昇之前，留有遺言，說祖母你囚禁於蹉跎地不晴峰下……」
「孩子，去吧，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了。」
此時東方突然一亮，遠遠望去，齊天閣所在，光茫萬丈，將巨樓照得猶如雪雕玉砌，一層層白雲，由底升起，融入縈繞在巨樓腰間的層雲之中，又是有一道道銀光閃閃的雲龍，從層雲之中，向南天斜射而下，一看便知是齊天閣附近的修仙之士，聚首齊天閣，又由石石長老調遣而去。
「川兒，千萬不要再回來，去吧。」隨著一朵朵漣漪，在湖面蕩漾而起，將銀光扭碎一片，女子漸漸消隱於光團之中，接著縮如一顆晶瑩剔透的寒星，沒入水中，快速底沒湖底，魏川疾呼一聲，連忙撲身過去，莫子涵吃驚非小，連忙出手，將人拉回，勸道：「大人冷靜，此水粘不得。」
魏川如著了魔似的，失神道：「一定有辦法。解除這萬古法度。」接著再次唸咒施法，亦如方才一般，另一女子浮出水面，正是小晴。此時的小晴。雙眸如墨，衫在她雪白的臉頰。甚是詭異。
「小晴姑娘！在下魏川！」
小晴聽得是魏川，嘴角微微揚起，隨即又自回落，顯現出憂傷之色。晶瑩的淚水，掛在眼眶：「魏
大俠何苦來此，枉送性命……方才杜娘子，是被魏大俠召喚出來的吧，魏大俠還是回去吧，想要破解這萬古法度，如螻蟻潰此巨峰。趕緊去吧，蹉跎地形勢，已非昔日了。」
「小晴姑娘，你是族長老的女兒。一定知道解除不晴天萬古法度的辦法，魏某求你了。」說罷，撲跪在地，磕起頭來。華山弟子見狀，忙都跪了下來。
「魏大俠不必如此……不晴天乃鞏次山一族所封，齊天閣並不知其破解之法，小女子更無從得知，魏大俠請起，速速離開，沿著歸一河，順流直下，沿途不要離水，直通月州城，去吧。」
「小晴姑娘，你一定有辦法，在下求你了，倘若你不願賜告，魏某就在此長跪不起……」
「唉，這又何必，既便小女子告訴魏大俠破解之法，恐怕也難以為之，既便解除不晴天之封禁，所囚之人，也必未能活，小女子求求魏大俠請起，快快離開吧，日後魏大俠回……還是快點離開吧，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莫子涵見魏川英雄氣概，竟如此乞求於人，且神情痛苦之極，於心不忍，雖然知道不晴雙眼失明，依舊抱拳道：「在下莫子涵，是魏赤鷹的隨從，懇求小晴姑娘相賜破解不晴天萬古法度的方法，成功於否，在於我等造化……」
「此非成敗小事，乃關係到生死，諸位不再求小女子，就此告辭。」
魏川突然立起身來，冷冷道：「魏某絕對不會輕易放姑娘下去的。」於是再施一法，將湖面封為玉盤，接著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莫子涵欲張口勸阻，但魏川已置於玉盤之上，玉盤堅固，如踏實地一樣。雖然如此，然而必竟是湖水所變，在眾人眼裡，如履薄冰，暗自為其揪心。
「魏大俠，你這是在難為小女子。」
魏川淡淡道：「此為在下施用的封禁術，只能維持一柱香的時間，倘若小晴姑娘不願賜告，魏川也只好下去，永世相陪了。」
小晴聞言暗自苦笑：「倘若有你相陪，那果真是一件好事。」這句話她當然沒有說出口，只是心中默念而已，見到魏川如此執意，心中糾結萬分，倘若告訴他方法，他若不修仙悟道，必不可成，然而人若想修成仙道，必然要癡迷篤信，且心空一切，然而他自來都不信神仙一道，而心有所求，強行修煉，縱是得高人指點，亦必會亂其心性，極易走火入魔，誤入歧途，況且自不晴風萬古法度封設下來，曾有術士召喚上古元神，以數萬年的修行法力，也未能傷法度分毫，齊天閣古經殿中所記載的方法，也未必可行。然而若不相告，過不多時，玉盤成水，他便墜落水中，像我一樣，永世囚禁此地，那不是他應該的結局，一柱香的時間，將要過去，小晴無論苦口婆地好言相勸，還是厲言相逼，都無動於衷，眼看著玉盤在漸漸透明，暗花陰現，是融玉成水之兆，連忙道：「魏大俠請上岸，小女子相告便是。」
魏川以為此為緩兵之計，只是搖了搖頭，卻不動身：「小晴姑娘請講，魏某聽完之後，自會上岸。」
小晴聞言大急，於是連忙道：「蹉跎地有七仙劍，融劍於魔族鮮血，投入此湖，不晴天即破，具體方法，都藏在齊天閣古經殿中……」說到這裡，突自後悔，擔心魏川立時回齊天閣，立時勸道：「你此時千萬不要擅闖齊天閣，還是先行離開蹉跎地！」
「多謝姑娘相告，告辭！」
「魏大俠，且慢！」小晴連忙喊道：「齊天閣古經殿，需是神族仙士，方能進去，你必須在凡塵之中，求得修仙之道，修成真仙，否則無法進去，若想進去，還得由小女子之助，待魏大俠修成真仙之後，再來找小女子。」說著光影一宿，化為寒點，射入水中，魏川想要阻攔，為時已晚。這召喚囚犯前來，猶如探監，倘若犯人不願出面相見，外人又如何見面，魏川知道，既便再召喚小晴，她也必不會現身相見，於是無奈地歎了一聲。
「赤鷹大人，依下官之見，還是速離蹉跎地為妙。」
魏川一掃門下弟子，個個光著膀子，臉上雖有驚奇之色，也難掩疲憊，心頭一軟，抱起地上熟睡的魏思兒，喃喃道：「就辛苦你們再隨為師一經風雨，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