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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嬌女夜奔 文 / 古鐘生

    第六十五章嬌女夜奔

    院內眾人聞來者稱要見「伯父」,只道是院主的侄女,深夜拜訪,很有可能是病急求醫,於是一人去喚書生,兩人到前門查探,餘者留在院子裡戒備。二人剛到前院,準備躍身牆頭查探虛實。外面又有人道:「師兄,是小弟丁陽。」

    「是丁陽!」一人欣喜道。

    「開門!」

    這時老漢從耳房披衣而出,醒意闌珊道:「是什麼人呢?」一邊說著一邊將燈點著。

    「呵呵,老管家,你請安歇吧,是我們的人回來了。」

    「哦!需要打水,自己到灶房燒去吧!」

    「多謝!」二人相謝,一邊將門打開。

    一道亮光,斜射而出,映在一男一女身上,正是丁陽與五日前遇到的少女魏思兒,二人神情疲憊,腰間還插著馬鞭,應是日夜兼程,趕路回來,然不知丁陽怎麼會魏思兒一道同來。

    「師兄……師父怎麼樣了?」丁陽當行一步搶入,渾黃的燈光下,可見他神情甚是擔憂。

    「丁師弟,不必擔心,師父已經醒了。」三人一邊說著一邊與快步入院,卻不管魏思兒。

    老管家瞅著老眼,見外面還有一姑娘,連忙問道:「你是同來的嗎?怎麼不進來呢?」

    魏思兒與祖父魏天正奉旨入京,已行兩日,一路上回想著當時被魏川抱在懷中的情境,浮想聯翩,然魏川竟與自己的父親十分肖似。祖爺也認定他就是自己的兒子,那豈不是她的伯父。這讓她時爾欣喜自樂,時爾憂鬱寡歡。心頭百般滋味,難於言表,誰知有兩名身著斷水堂服裝的劍客,快馬加鞭,借道超前,她一眼就看出是魏川的部下,心生好奇,直追過去,然而二人情急。只略言幾句,告訴她魏川受到雷擊,重傷昏迷,在月州城救治,不再理會,催動輕身功夫,疾馳而去,她由此心思難定,遂向祖父請求回月州城。探望魏川。魏天正得知魏川受,未做遲疑,便命人護送孫女,然而孫女執意獨自前往。不依不饒,只好允了下來。魏思兒單騎而行,星夜趕路。雖走在官道之上,確也有些害怕。首夜仗著座下寶馬相伴。尚能壯著膽子,然第二夜。座騎不知吃了什麼壞東西,拉稀不止,極度虛脫,臥倒在地,漸漸沒了生氣,這令她心生寒意,不敢前行。正是滿心恐懼,求助無門之時,突然來路響起一陣急促蹄聲,遙見一匹快馬,奔騰而來,馬上騎士是一背劍男子,無論善惡,總比沒有人強,於是揮手呼喊。來者正是丁陽,立時勒定快馬於魏思兒跟前,他沒有見過魏思兒,蒼茫的月光下,瞧見女子與魏小安有些神似,心生親切之感,問道:「姑娘何事?」

    「我的小白馬死了……我要進城去,你帶我一程,定予重金相謝。」

    丁陽聽小姑娘嗓音稚嫩,略帶著官貴的傲氣,有些遲疑,可是這深山野林裡留她孤身一人,於心不忍,於是將背上長劍遞過去,道:「在下有急事,不便耽擱,這你留著防身吧,告辭!」

    魏思兒這想起來騎士是斷水堂的人,於是道:「你……我又不會打架,要這作甚……你是斷水堂的弟子,好極好極,有位名叫魏川的大俠,定是你的朋友,我們認識的。」

    「啊,你認識我師父!」

    「原來是你師父,他是我伯父。」

    丁陽一聽,冷斥道:「胡說!我師父沒有親戚,哪來的侄女!」說著還劍也收回,揚鞭而去。

    「唉……你別走,你聽我說,魏伯伯受傷了,我是去探望他的。」她大嚷大叫著,可那人馬已遠遠地消失了。

    「有什麼稀罕的,大不了走著回去,哼,沒好心的,定沒好報。」魏思兒一邊嘟嚷著,一邊拎著行李,徒步前行。誰知剛走幾步,前路蹄聲響起,越來越近,魏思兒心下害怕,欲要躲起身來,可馬已到跟前。

    「上來吧,帶你一程。」原來丁陽一路馳行,見道路越來越險,兩邊山林裡有蟲獸之動,擔心小姑娘有危險,於是策馬回來。

    魏思兒心中竊喜,但嘴裡卻嗔怒道:「哼,你不是不信我的話嗎?到時候見到我伯伯,定讓他教訓你一頓……不行,我來騎馬,你坐後面。」

    「你!早知就不回來了,我師父傷勢嚴重,就求姑娘不要在耍脾氣了!」說著暗運內功,一把將魏思兒拉上馬,狠狠地抽了一鞭,箭一般直射出去。

    魏思兒從未如此疾馳,心裡害怕,死死地抓住丁陽肩頭,大嚷大叫:「你慢點,我沒坐穩!」然而任由她喊叫,丁陽置若罔聞,一個勁地拚命打馬前行。當趕到月州城下之時,已經閉關鎖城,丁陽便棄馬城下,帶著魏思兒躍牆而入,按著兩位師兄弟所指,找到書生宅院,一見門開,便搶步進去,探望師父,而魏思兒心中老大不樂,一路上丁陽對他喊叫置之不理,問什麼也不搭腔,抵達目的地,也沒人理會,甚是委屈,被老管家一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老管家不解,上前安慰道:「小姑娘不要急著哭,那位當家的活過來了。」

    魏思兒聞言,覺得自己哭得好沒由頭,竟又破啼為笑。

    老管家細細一瞧,「啊呀」一聲,忙欠身行禮道:「老奴眼拙,竟沒看出是魏小姐,恕罪恕罪!」

    魏思兒頓時心中一暖:「總管有個人認出我來。」於是耍起心性來,笑道:「免禮了,快帶我去見魏……大俠!把你那懶主兒也叫起來。」

    「是是是,請請請!」

    魏思兒不待老管家引路,尋聲來到魏川所在,眾弟子都見過魏思兒。所以未加阻攔,由她直入。誰知一進大廳,聞得一股濃重的藥味。摻雜著令人作嘔的

    的腥臭,立時責斥道:「這麼多人,為何不把房間清掃一下,老管家……老管家……」

    「唉……唉……魏小姐,您有何吩咐……」

    「你那懶主兒起來沒有?你瞧瞧這裡面,亂七八糟的,像個獵窩一樣,這麼難聞的怪味兒,你也沒聞到嗎?」

    「是是是。老奴這就來打點。」

    「先別忙,趕緊叫人起來!」

    「是是是!」

    華山劍派眾弟子見這魏思兒趾高氣揚、罵罵咧咧,心頭不爽,然而她所言,甚是有理,這房內確是很亂,其實已經由他們打理一遍了,或許姑娘家愛乾淨,自是不入眼。也都默不作聲,況且她也是心懷好意,看望師父而來。

    魏思兒捂著鼻子,走進魏川房內。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裹布,如同木乃伊一般的人,「呀」得一聲。驚叫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麼……有這麼療傷治病的嗎?」

    「是誰在大呼小叫!」

    「是魏老爺的孫兒,你可別……」老奴唯唯諾諾道。

    「你已經說過了。我就是要氣她一氣,你不用怕!」說著一個中年男子。身著又髒又破的灰袍,負手走了進來,正是那位華生,與華山劍派弟子見禮後,走近病房。

    魏思兒聞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藥味,頓時火起:「你要氣我一氣是不是,哼,要知道你這麼敗了祖業,就應早讓我爺爺砍了你腦袋。」魏思兒挺近一步,逼得書生後退,繼續罵道:「你若是治不好我伯父,我……我也砍了你腦袋。」

    書生退到窗前桌子,退無可退,眾多人前,甚是尷尬,突然沉聲喝道:「放肆!閉嘴,你這樣大呼小叫地,影響傷者休息,一邊站著!」

    魏思兒被這一喝鎮住,愣神木立,書生手臂一拐,她不由自主地讓到一邊,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眾人想笑,又不敢出聲。

    書生走到魏川床邊,關切問道:「魏大俠可覺好些,卯時一刻,開始醺蒸,不出意外的話,魏大俠可全身康復。」

    「多謝恩公……不知此刻是何時辰!」

    「卯正!魏大俠比小弟預想的好得多,全身肌膚已開始褪變,醺蒸之法,療效更佳。」書生一邊撩開魏川眼部的裹布,一邊向眾人道:「還勞煩諸位,幫在下一個忙,將外面板床抬來!」

    眾人得令連忙出去找到板床,抬進跟前,然後依言將魏川移鋪,小心翼翼地送往後罩房的醺蒸箱裡。醺蒸箱形一棺材,懸支於同樣大的石槽之上,石槽之中,堆放著各式各樣的藥果,五顏六色,都是鮮采新藥材,石槽下有一地爐,正有兩個老者,點火填薪。隨著火勢起來,石槽中的藥材,開始冒著青煙,越來越大,漸漸籠罩醺箱,即爾瀰漫整個屋子。

    「諸位恐難忍受這般味道,還請在外等候吧。」

    「不妨,我們能受得了!敢問先生,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

    書生環顧四下,嘿嘿一笑道:「不如諸位幫我取些柴來。」

    「是!」眾人應了一聲,爭先恐後地去取柴火。

    魏思兒被嗆得出不來氣,捂著鼻子問道:「這麼大的火,不給人燒死了,你這是害命,還是救人。」

    「無知小兒,滾一邊兒去!」

    「你!」魏思兒氣極,然後一屁股坐到兩個看火的老漢中間,冷哼道:「我就不走!」然而這一坐,一股熱浪,撲面而至,頓時喘不出氣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書生見狀,搖了搖頭,下去扶她起來,正遞於華山派弟子,看火的老漢驚奇地叫道:「少爺,你看!」

    書生低頭一看,只見火洞裡的火焰,如遇風口一般,直直燎向石槽,接著房內無端地起了一陣風,越來越大,灌向火洞,發出「烘烘」得聲音,四下的煙霧,也如有了靈性,拚命地向醺箱裡鑽入,不一會兒,整個房內的煙霧,皆被醺箱吸納,一絲不留,石槽中升起的煙霧,也被醺箱直吸而入,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書生也神色百變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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