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大忌之用 文 / 古鐘生
華山劍派一行人隨著斷水堂人來到山頂，頓時傻眼，一條蜿蜒曲折的青石階道趴臥在起起伏伏的山脊上，有五步之寬，兩邊還修築有青石所砌的矮牆，若順此道行走，何懼於墜下崖去。舉目西眺，層巒疊嶂，青山蒼翠，閒雲飄渺其間，逍遙怡然，令華山劍派眾弟子為之心醉，其實依天崖道東望，亦是山巒起伏、連綿天際，但那處於生死一線牽的險道之上，哪裡有心情欣賞呢。
詹賢此時甚覺驕傲道：「此乃斷水之陽，大小山峰共四千六百七十一座，甘泉二百口，水瀑二十九，最為壯觀就是斷水峰的百丈瀑，斷水堂廟堂就在斷水峰上，不如魏師叔在此盤桓幾日！」
魏川身心疲憊，確是想安歇些日時，但是武林大會迫在眉睫，不能多作耽擱，於是謝絕道：「詹大俠盛請，魏某心領了，只是去路尚遠，不便逗留，且……趙堂主不在山內，今日登峰已是大為不敬了，豈能再行深入。」
莫莊聞言，暗笑：「你這以退為進之計，真是高明啊，其實不就是想讓詹賢帶你進去看看，既然如此，何不進去拿來酒肉，山吃海喝一番呢？」於是搶言道：「魏大哥，你也太假了，趙堂主兒子都給扔下山崖了，將來堂主之位，非詹大俠莫屬，既然這樣，遲一天當，早一天當，又有什麼區別，索性就在今天，咱們見證一下詹大俠堂門變革、易主奪位的壯舉吧。」說著向詹大俠笑道：「詹堂主，你看在下說得是否有道理。」
「參見堂主！」
誰知莫莊言罷，話音剛落。隨行而來的斷水堂弟子，共有百餘人。紛紛單膝跪下，抱劍沉首。齊聲拜喝。
魏川正暗自罵莫莊多事，豈知會有這般突變，看來是騎虎難下，既然來了，索性就送佛送到西，將趙幕以及麾下忠將趕盡殺絕，免留後患。
詹賢見眾同門師弟唐而皇之地跪拜，以「堂主」相稱，並未顯出驚訝。也未故作推委，而是朗聲道：「眾位師弟請起！」
「謝堂主！」
「詹賢於自己人跟前，不愛弄虛作假，惺惺作態，有話我就直說了，斷水堂乃象王朝時期而立，高舉正義之旗，召納四方義士，設立香堂。納投名狀，迅速壯大，歷經六代到如今，雖然堂下舍院逐年增設。但是聲威名望，卻大不如以前，這是為何？」
「請堂主教誨！」
「古人云。將雄雄一窩，兵雄雄一個。就是這個理兒！」
「堂主英明！」
詹賢立即反駁道：「還請眾位同門師弟，日後直呼我為大師兄。不必拘泥於禮數……我詹賢在此立下重誓，從今日接管斷水堂，且斷水堂只有一個堂主，就是我詹賢，我定保斷水堂立足於江湖，百年基業，不受損害，然而斷水堂分三十六捨，共有兩千多名師兄弟，我們火靈捨，只有有四百二十九人，屬第一大捨，想要讓餘者歸心於我火靈捨，擁立我詹賢為堂主，並非輕易而舉之事，在場各位兄弟，若願與詹賢生死與共，助詹賢奪得堂主之位，詹賢定不會虧待，若是不幸戰死，詹賢定保家中老小三代無憂；倘若有兄弟擔心如此鋌而走險，勝算難定，大可到火靈捨取銀錢百兩，攜家帶口，離開斷水堂，或者另投舍院，詹賢絕不為難。」
「我願追隨大師兄，奪取堂主之位。」
「請大師兄發號釋令。」
「請大師兄發號釋令。」
「大師兄，我等不願眼看著斷水堂，走向分裂，名望日下，只需大師兄一聲令下，我等定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
在詹賢聲色俱厲、慷慨激昂的闡述之下，眾師弟一呼百應，紛紛誓言忠效，這時詹賢才激動萬分，兩腮抖動，嗓音發顫道：「好，詹賢萬分感激諸位兄弟……華山劍派魏師叔德高望重，由他作旁證，斷水堂廢立堂主，必會信服於江湖，我等先行拜謝魏師叔。」說著轉身跪下：「晚輩拜謝魏師叔，望魏師叔能助晚輩一臂之力，奪得堂主之位。」說罷連磕三響頭，身後眾弟子亦隨詹賢扣首言謝。
莫莊大喜道：「此乃大大的好事，魏大哥，你可不能拒絕。索性咱們就扮成詹大俠舍下的弟子，在斷水山中走上一趟。」
魏川暗罵莫莊無知，要知道斷水堂藏龍臥虎，高手雲集，個個弟子，不僅都會斷水堂絕技擎天劍法，而且還有外來武功雜學，三十六舍院，各有所精，與他們為敵，豈是好玩的，於是言下退了一步，笑道：「詹大俠能有如此胸懷，令魏某甚是欣佩，呵呵，不禁讓魏某想到自己年少時期的輕狂無忌，斷水堂共有三十六舍院，想要讓他們同歸火靈而擁詹大俠為堂主，若以武力為之，定牽一髮而動全身，無良策不可取，敢問詹大俠欲以多長時日奪得堂主之位。」
詹賢伸出一根手指，信誓旦旦道：「一日！」
莫莊大呼爽快，道：「這才是雷厲風行的大丈夫的氣魄！」
「可有良策！」魏川追問道。
「先禮後兵！」
「何以先禮後兵？」
「如今趙堂仍舊在斷水峰上，若能先取斷水峰，急召三十六舍院弟子，齊舉斷水峰……」
「此乃大忌！」
「大忌可用之時，必有大成。」
魏川見詹賢義正言辭，信心十足，捋鬚讚道：「好一個大忌可用，必有大成，既然如此，魏某願盡綿薄之力。」
「多謝魏師叔！」
「多謝魏師叔！」眾弟子紛紛相謝，神情甚是激動。
魏川應下詹賢等人請求之後，隨詹賢深入斷水峰，來到
山腳時。一陣獸吼之聲，攝人心魄。華山劍派眾人，無不驚魂。按劍圍護在魏川周圍，東張西望。
「諸位莫怕，這是斷水山靈獸紫尾獸，形如巨虎，雙眼雪白，長尾紫毛，故而稱之為紫尾曾，只食山果，不動血腥！」詹賢正在解釋之時。只覺腳下微顫，獸吼震攝之感，越來越強，亦可判斷數量也越來越多，遍佈四面八方，也讓他微感驚訝，突然一山谷之中，一頭體壯如牛，雙眼如雪的大老虎。翹著直如棍桿，粗若碗口，毛絨絨的紫尾巴，呼嘯奔來。華山劍派弟子當先驚呼一聲，接著詹賢等人也驚呼一聲，這使得華山劍派眾人變得更為驚恐。紫尾獸衝到人群前三丈之外。突然一個虎伏，剎住身子。眾人只覺一股刺鼻的怪味，夾在勁風之中。撲鼻而至，聞之幾欲作嘔。
「大師兄，不對勁，紫尾獸在遇敵的時候，才會發現這種氣味。」一人驚叫，然話音未落，從四周叢林之中，悠悠走出一頭頭紫尾獸，個個不停抽動著鼻息，好像在極力去嗅什麼東西，時不時咧開嘴唇，露出潔白而平整的巨齒，雖非利如矛錐，但若被它們咬上一口，恐的小命不保。
「快！拿出來！」詹賢急忙喊道。
一弟子聞言才醒過神來，將腰間布袋中的一根白玉所雕的一節樹枝拿出，遞於詹賢，詹賢高高舉起。這些圍逼上來的紫尾獸見到樹枝，紛紛退了兩步，然而依舊呼哧呼哧地向著華山劍派眾弟子噴吐凶怒之氣，似乎認出是生人入山。詹賢見樹枝起效，笑道：「看來這些傢伙認生啊。」
魏川見詹賢手中白玉樹枝，雕得彬彬如生，甚是感歎，但不知這些紫尾獸，為何懼怕一節小小的樹枝，於是問道：「這樹枝是何來……」
「嗚……嚕喔……」魏川剛一開始說話，這些巨獸，突然欺近，竟似衝著魏川而來。
「魏大哥，這些紫尾獸好像看上你了。你看我說話都沒事，你一開口，它們就叫！」莫莊見怪獸怕小小玉枝，心中恐懼去了大半，開口調侃道。
「那也必……」
「嗚……嚕嚕……」果然如此，只要魏川一開口，怪獸就凶光乍增。
「哈哈哈，我說的沒錯吧！」莫莊笑得手舞足蹈。
這時斷水堂弟子也都覺得莫莊所言不錯，於是疑問道：「不知魏師叔身上帶了什麼希奇之物，或者吃了什麼奇珍異果。」
詹賢不解道：「難道魏師叔非我等**凡胎，據說紫尾獸一雙白眼，可見神魔鬼怪，鼻子也很靈，那條尾巴，被人傳為打神鞭，神魔鬼怪只要被紫尾打中，法力盡失，根基盡脫，呵呵，只不是傳說而已，未見神魔鬼怪！」
魏川聞言，若有所思，道：「難道是因冰雪國的聖果酒。」
「嗚……」
眾人不知聖果酒，但對冰雪國略有耳聞，莫莊當先問道「……魏大哥，何時喝過冰雪國人的什麼聖果酒！」
「此時說來話長，日後再說給你聽……哦，大忌之用，必有大成，哈哈哈，來來來，由魏某拿著這白玉枝！」魏川不管怪獸怒吼，走到詹賢身邊，接過白玉枝。
這些紫尾獸果真跟著魏川移動，但又不敢逼得太進，都是躍躍欲試，有的甚至急得原地打轉，一聲聲呼嘯怒吼，聽得人又是驚恐，又是著急。
「不知魏師叔何來大忌之用。」詹賢笑問道。
魏川拿著白玉枝，沿著眾獸走了一圈，然後晃了晃，再取下方才裝玉的口袋，將玉枝裝進去，再次展示給眾獸，然後掛到自己腰間，引起眾獸怒急交集，呼嘯不止。
「詹大俠速帶我等前去斷水峰，有這些紫尾獸在，奪得堂主之位，就容易多了。」
詹賢雖然不解，但是依言在前帶路，一路施展輕功，約模一個時辰，抵達一處四峰座角的高地，屋舍縱橫，四條道路筆直，整整齊齊地將一里見方的小鎮縱橫割成九塊。剛眾人來到鎮口，已有上百男女老少，停下手中活計，圍觀過來。見到有生人，都顯出狐疑的神色，當看到尾隨而來的一群紫尾獸，都大呼小叫，一人叫道：「快放火靈鳥，驅趕野獸。」
「慢！」詹賢當即阻攔道：「不必驚慌，它們不會襲擊我們。」
「參見大師兄！」
「不必多禮，快去備上斷水堂的衣服，給他們換上。」
「啊，大師兄，這些都是什麼人。」
「青出劍！」一老者看到魏川手中青出劍，立時驚叫道：「他們是從萬里雲山來的華山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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