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謀新計 文 / 古鐘生
「……華山劍派自開山立派以來的老規矩不能因為諸位而打破,掌門人在安寢之時,不得任何人相擾,況且我大哥一路勞累,需要休息,縱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明天再說,諸位請回吧!」魏川擔心國丈等人會對他生疑,夜間突襲巡查,所以一路疾行,趕到孤樓村寢院時,就遠遠聽到莫莊義正言辭地說話聲,知道是國丈和郎大人等果如所料,前來巡查,於是隱形沒身,躲開四處把守的官兵,從後罩房,溜進寢房,速速更衣,並取酒吞了一大口,運功將酒逼血脈,遊走週身,如此以來,才像是醉酒酣睡良久的樣子,從而遮蓋身上殘存的血腥味,一切妥當之後,佯裝睡醒,叫道:「人來,沏茶!」
這時莫莊已經帶著華山弟子,亮劍與國丈、郎大人一行對峙,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其實國丈覺得深夜查訪,確是名不正言不順,就,冷眼旁觀,任憑郎大人狐假虎威與華山劍派叫敵罵陣,與他同來的還有元北峰,元北峰此時非常糾結,希望雙方打起來,如果魏川在房內休息,定會驚醒而出,那就說明方才與他對敵後來又聯手逃亡的人不是魏川和莫莊,倘若魏川不出,就說明自己身份已經敗露,那麼就借此機會將華山劍派一干人盡數除掉,然後再借助朝廷之力,巡拿魏川和莫莊二人,繩之以法,定罪刑處,不死也難,然而此時突然聽到房內魏川睡醒之聲,算計落空,同時也半信半疑,只聽國丈吩咐道:「傳令!」
郎大人本想藉機發威洩火,與華山劍派大打一架,沒想到國丈居然出乎意料的要傳令魏川出來接駕,此舉與國丈昔日自恃倨傲之風有所不同,不解之餘,有些失望,只得遵照命令,先是吩咐左右道:「收回兵器!」然後朗聲傳令道:「國丈大人駕到,赤鷹座魏川速來……」
莫莊聽到屋內魏川的聲音,心下一寬,更是有恃無恐,不待郎大人話落,呵斥道:「放肆,我大哥正在安歇,休在這裡大呼小叫!」
「你!」郎大人早被這莫莊所扮的望損氣不打出,被他罵得丟盡臉面,然而見國丈大人仍舊泰然自若,不再敢造次,指著莫莊,憋不出話來。
國丈見識過望損的身手,知他是個陌路強人,又極為意氣用事,知道這種人不能與之友,萬不可為敵,於是和聲道:「既然魏赤鷹安妥無事,老朽就放心了,那就不打擾,還勞煩這位望少俠,轉告魏赤鷹,明日申時,及刻啟程,不可延誤!」
眾人聞言,都是吃驚,莫莊連忙問道:「不是休整三日,為何突然變卦!」
若是以往,郎大人聽到有人如此不恭不敬的質問口氣與國丈說話,定然大拍馬屁,獻媚討好,厲言訓斥,然而此時他驚訝的神情,盯著國丈,啞口無言,只因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國丈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還未找到順賢妃就倉促出城,這豈不是要置他絕境嗎?
國丈不做解釋,淡淡道:「魏赤鷹會明白的,少俠只需傳達便是!」說罷轉身離開。郎大人隨後向莫莊等人氣憤地冷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元北峰則留了一下,身後部下,見他一抬手,便將柄長劍遞了過來,他將劍半抽出來,「唰」得一聲,又還回鞘中,遞向莫莊道:「此乃華山劍派的配劍,千萬收好,莫被人賊人竊去。」說著輕輕一擲。
莫莊猿手接住長劍,不動聲色地盯著元北峰,直到他不以為然地離開,方回房去見魏川。
掌燈之後,魏川見莫莊推門而入,雙眸寒氣逼人,責斥道:「赤鷹座此去一個多時辰,本座險些與他們打起來。不知魏赤鷹與那姑娘有何緣淵,非要親自將其安葬。」
魏川如實道:「下官並非將其安葬,而是將其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莫莊聞言,先是一驚,而後又冷笑道:「噢,沒想到魏赤鷹竟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領,那本座日後就托魏赤鷹的福了,能夠在江湖中博個不死不滅金身了!」
「莫大人請不要誤會,能起死回生的,並非下官,而是冰雪國人。」
莫莊一聽,心想:「你果真與冰雪國人有密切來往,能讓他們為你救活一死人,你魏川難不成也想和元北峰一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哼,聖上能讓你華山劍派雄立萬里雲山,也能將你滅門!」於是冷笑道:「噢,願聞其詳!」
俗話說聽話聽音,魏川已聽出莫莊對他極不信任,心想:「不妨如實告訴他,既便他不信,也好讓他日後對我不信認的同時,對我也有所顧忌。」於是就將如何結識鄭少傾,又如何求救於冰雪國人的來龍去脈,合盤托出,盡數告訴莫莊。
莫莊一邊聽著,一邊將元北峰送還的長劍抽出,果然如魏川所說,劍尖拆斷,然而對其所述前前後後,仍舊將信將疑,也正如魏川所料,莫莊心知冰雪國人能無償求治元林玉,必是魏川與冰雪國太子深交,那麼日後魏川對他必是有恃無恐,甚是有可能不放在眼裡,著實有些擔心,如此以來,若要讓魏川對他惟命是從,一種辦法,就是讓他失去靠山,二是找個人牽制於他,三是就此除掉他本人,然冰雪國人有著起死回生本領的魔族之後,想要剷除他們,看來並非易事;魏川乃一派之主,武功高強,是不可多得的賢才,留之大用,不可除之,那只有採用第二種辦法,找個人牽制於他,若以江湖治江湖的策略來看,眼下元北峰是最佳人選。莫莊略作思想,於是道:「有勞魏赤鷹如此辛勞,既然那小姑娘是元北峰的女兒,那麼本座現在就去會一會元北峰,魏赤鷹請早些休息!」
魏川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抱拳行禮道:「恭送莫大人。」
莫莊一路向元北峰住處走去,一路上心思百轉:「國丈突然改變行程,準備明日啟程,該不會是敲山震虎之法,引蛇出洞吧。順賢妃娘娘眼下必在元北峰之手,那元北峰擄走順賢妃,豈不是要逆上作亂,他區區一派掌門,豈能有如此大膽,看來與冰雪國人有莫大的干係。此時此刻,元北峰定將順賢妃娘娘妥善安置,
就算我權且與國丈一起聯手,到那大院搜查,也未必有什麼結果,反而得罪他兩家,不如靜觀其變,反正此事與鷹頭帳無關,聖上龍顏大怒,也只能怪罪於國丈頭上,國丈拉出郎大人作替死鬼,與我也無損失。不如我險走一招,與元北峰聯手,藉機牽制國丈大人,從而也免得樹敵於元北峰,如此以來,僅憑他一人,可牽制魏川、國丈二人,豈不是大妙。」想通之後,心中大暢。
元北峰從國丈大人府院歸來,正欲沐浴更寢,雖知突然傳報望損拜見,於是立時請見於客房,支退守夜部下,方行了一禮。
莫莊傲然道:「元大人是不是有位千金,名叫林玉。」
元北峰聞言,心頭一震,立即回道:「上官確一頑劣丫頭,名小林玉,不知莫大人是如何得知。」
莫莊當即道:「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咱們就打個窗子說亮話,本官知道順賢妃娘娘在元大人你的手中……」
元北峰聞言,大為震驚,忙道:「還望莫大人明察……」
莫莊冷冷一笑道:「元大人,就不必再演戲了,所有的事情,本管都已知曉,就不必再隱瞞了,魏川那廝,真是與你情深義重啊,冒著殺頭的危險,將你那位被國丈部下打死的女兒,抱出城外,求救於冰雪國人,如今已經起死回生了,元大人可要好好感謝魏川啊。」
莫莊一連三句,聽得元北峰如聞驚雷,於他女兒起死回生,確是心頭一喜,更喜的是,莫莊竟直呼魏川之名,而且後面加上「那廝」兩個帶有污蔑口吻的字眼,看來二人關係不甚融洽,於是忙回道:「多謝莫大人體憐,請莫大人示下。」
「不敢,青雲派得歷代皇上隆恩,元大人亦是得聖上恩寵,本座豈敢造次!」
元北峰一聽,連忙單膝跪地,謙恭道:「下官知罪,甘受責罪。」
莫莊心中得意,卻故作素然道:「元大人何故如此,令本座甚是不解,如此大禮,無以承之。」
元北峰知莫莊有事與他商議,立時起身道:「下官貪圖名聲,武林同盟之位,志在必得,為了逼使國丈大人暗中相助,所以不得已才挾持順賢妃娘娘,眼下華山劍派乃下官最大的勁敵,沒想到……他又得莫大人提點,封位赤鷹座,下官誤以為莫大人……疏遠了下官,所以才出下手,從中挑拔關係……下官該死!」
莫莊知元北峰老奸巨猾,言不可信,對他所說,不以為然,淡淡道:「原來如此,那魏川冒死救治令嬡,作何解釋!」
「莫大人明鑒,青雲、華山二派,素無來往,只在九年一屆的武林同盟大會上,照面公議,並無深交,況且彼此皆窺盟主之位,豈有情義在。魏川救下小女,必然另有所圖。以下官看來,魏川此舉,一則有心與冰雪國人建交,二來要下官欠他一個人情,借此想讓下官在武林盟主之爭,還他人情,退避三舍,那麼他奪得武林盟主,便輕鬆了許多。」
「噢,原來人情有時也是窺門探戶的敲門磚,也是殺人不流血的利刃。」
元北峰連連稱是,然後道:「而且雲山與京都相去僅有五百里,魏川擁萬眾弟子,以下官看來,他垂涎於武林盟主之位,必另有圖謀。」
莫莊聞言,暗自冷笑:「你中傷魏川,也不必如此危言聳聽,既然如此,正中下懷!」於是故作思慮道:「元大人所言極是,魏川狼子野心,可見一斑了!」突然話鋒一轉,微微一笑道:「順賢妃娘娘之事,本座一概不知,元大人可以萬是小心!」
元北峰聞言,若有所思道:「多謝莫大人掛懷,下官定妥善安排。」
「好!武林盟主之位,非元大人莫屬……對了,還有一事,聽魏川說,冰雪國人手中有三塊你青雲劍派的腰牌,而且都是屬同一人的,難道有人冒充貴派。」
元北峰暗自吃驚:「魏川與冰雪國人交往之深,尤勝於我,竟然知道這些,看來我得出城一趟!」於是回道:「實不相瞞,下官所掌管青雲派,雖然於江南一帶,小有名聲,但江北少有人知,下官為了鈷名釣譽,讓冰雪國人以為青雲派名聲遠大,就故意刻制了相同的腰牌,散落於冰雪國行程之上,並非有人冒充!」
莫莊心想:「今夜只需讓元北峰知道本官的利害便可,不益久留!」於是起身道:「元大人還需小心行事,本座就不打擾了!」
「恭送莫大人!」
元北峰待莫莊離開,立時將大兒女元林惠叫起來,詢問元林玉之事。元林惠知妹妹又闖了禍,父親卻來責斥她,心頭老大不舒服,冷不丁嘟囔了父親一頓,鑽進廂房內,不再再會父親。元北峰為這兩個女兒傷透了腦筋,奈何門下弟子,對他惟命是從,偏偏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總是不聽話,歎了一聲,喬妝一番,悄悄出城。
元林惠知道妹妹惹事,父親定不會置之不理,於是暗中跟著父親,溜出孤樓村,來到冰雪國人紮營之處,他見父親沒入一片密林,於是也順路而入,誰知突然蹦出兩名劍客,攔在當前,喝問:「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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