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見癡情 文 / 古鐘生
第四十六章見癡情
「此人是誰,為何救我!」魏川被小鷹利刃一般的爪子,扣擊鎖骨,頓時體虛無力,心想就此斷命,豈知突然冒出神秘救星,將其從小鷹利爪之下救出,攬在懷中,只瞧見此人是一位女子,面上蒙著青紗,卻不知何人,心裡默默念道。
女子驚呼一聲「落魂羽」立時墜身下去,既將著落屋頂之時,左手一遞,將魏川送出,飄向莫莊等三人。莫莊自是當先接住,不在話下,且說女子,輕點屋脊,身子又彈飛直上,雙手合十,口中輕喝一聲:「破!」
「噗」「噗」「噗」一陣輕響,不計其數,飄若飛刀的落羽,盡數爆炸開來,散為灰燼,於此同時,化為小鷹大雕的兩名術士也顯出原形,一人大腿,正在血流如注,但他全然不顧,暴喝一聲道:「既是道中朋友,那就親近親近!」說著手中多出一桿紅纓長矛,足有丈長,長矛搖頭點向女子,另一術士,則是手持三丈有餘的長鞭,細如小指,通身銀光閃閃,鞭尾血光隱顯,十分怪異。這一矛一鞭,乃一剛一柔,皆是擅於遠攻,不亦近身纏打,很少見人如此合璧聯手,若是聯手,必須二人相隔甚遠,於敵背腹,女子也料定如此,所先迎擊長矛。
持矛者見女子竟然赤手空拳,迎他而來,微微驚愕,暗想:「冰雪國人,果然個個不怕死,哼,竟敢小瞧於我,定要讓你吃些苦頭!」於是正當女子旋身避過他長驅一刺,順桿而來之時,突然收手,將長矛拉回過關,兩手一拉,丈餘長矛,立時變為短槍,一探一掃,化解女子「浮雲戀崗」之勢,那持鞭男子,已抖鞭打開,直擊女子腰眼,疾如閃電,若不躲檔,當然斃命。
阮林玉亦驚呼道:「大俠小心!」
魏川已從女子身法,看出是何人,心思百轉,暗自調息一番,經脈暢通,立時將手中銀環,還於阮林玉,提劍上前,向身後道:「速速離開!」說吧騰身而起,襲向揮鞭人。
阮林玉接過銀環,微微怔了一下,立時道:「你不走,幹嘛讓我們走!」說著就要上去。
元北峰沉聲道:「還是先走為上。」
莫莊向元北峰冷冷哼了一聲道:「要走你走!」說罷與阮林玉齊頭並進。
元北峰見三人都參與打爭,自己呆立原地,顯得甚是突兀,然而對手武功高深莫測,恐難與敵,況且國丈和郎大人所率部下也是個個不俗,不時將會趕到,豈不更難對付,還是保命要緊;然而如果這麼一走,定讓人小瞧,況且他們三人之中,極有可能已猜出他的身份,倘若日後傳揚出去,對他也是十分不利。如此思量一番,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杵在當場,靜觀雙方廝鬥。
魏川欺近女子,柔聲道:「洛兒!」
女子聞言,身子微微一頓,立時催動內力,橫掃一劍,將迎面襲來的短槍盪開,正是那人險些把持不住,微微一頓之時,立時借力墜身而下,沒入巷子,猶如一條小白龍,游身而去。魏川見狀,知是趙洛兒無疑,情不由己地緊跟而去。
莫、阮二人吃了一驚,剎那間去了兩位高手,他們如何抵抗如此強大的對手,一時間陷入微微的恐慌之中。立於地上的元北峰一看,喝道:「速速離開!分頭行動。」說罷轉身竄入巷子,不管莫、阮二人。
莫、阮二人聞言,覺得有理,對望一眼,立時分頭逃去。持鞭者追莫莊,持矛者緊跟阮林玉,窮追不捨。阮林玉乃女兒身,早已被魏川追得渾身泛力,豈能脫逃,不出片刻,持槍者已躍過阮林玉,攔在道前,冷笑道:「相傳戴冰雕面罩者,非王即君,閣下就不要再耍什麼花招,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苦,再說你一小姑娘,本道也不想傷你,如不就犯,本道也非憐香惜玉之人。」
「呸!原來是個臭道士,怎麼做了朝廷的鷹犬!」阮林玉狠狠罵道。
道士一聽,也不介意,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就休怪無禮!」
然而此時,突然聽得女子語氣冷漠道:「你心中無我,何必追來!」
二人皆是奇怪,抬頭一看。阮林玉見正是剛才那突然顯然相救的女子,飄然掠過,後面緊跟著與自己交換面紗,自稱「小王」的男子,於是靈機一動,大聲喊道:「大俠救我!」
魏川緊跟趙洛兒,生怕她此去即成永別,聽出是阮林玉呼救,也不願耽擱,從懷中隨便摸出一物,順手打出,直襲持柔者。持矛道士聞得襲來之物,夾得風聲,而且閃著金光,不敢硬接,退身一避,金光掃肩而過,嵌入地上磚縫之中。道士暗自慶幸,低頭細看,竟是一塊腰牌,心想:「既然有腰牌在此,就可知是何來路。」於是也不管阮林玉,伸手去撿腰牌。
阮林玉回想到那才魏川性命不保之時,還替他拿回了銀環,這個人情,一定要還,這塊腰塊是他的,豈能落在此人手中,於是左手一探,銀環脫腕而出,打向道士。道士聞聲辨器,知銀環飛來,起身抬起雙槍,正串住銀環,兩槍一錯,將銀環卡住,罵道:「方纔就是吃了你這一計暗算,豈能著你兩次當兒!先將你了賬再說。」說著雙槍一收一探,銀環「嗖」得一聲,飛向阮林玉。阮林玉不僅使環打人十分利害,這接環之功,也下了一番苦工,右手一甩,將另一環打出,左右微抬,申指微貼飛來銀環,順熱一帶,收環於腕。
「叮!」
另一隻打出的銀環,應聲飛入空中。持槍道士,以為將環打飛,小姑娘就只有一環,豈知小姑娘右手順著銀環飛去的方向抬起,然後猛得一拉,只聽得利器夾風襲向腦門,不禁一驚,瞥眼看去,正是那被打飛的銀環,來不及躲擋,只能仰頭斜身,避過致命一擊,然而眼尖和左眼,還是被銀環蹭了一下,覺得火辣生痛,不由大怒,然而自己一時疏忽,又豈能怪人,於是暴喝道:「拿命來!」
阮林玉將銀環收手腕上,
聽他暴喝一聲,雙槍飛舞,攻向阮林玉,棍影罩住全身,勁風驟起。阮林玉竟沒想到他還有這般本領,竟能將雙槍舞得沷水難入,那銀環若想打入,豈是易事,於是不敢出手,而是想法脫身,見兩邊牆壁丈高,上去豈是難事,但飛身一上,空門大開,道士舞槍如幻,任何方向即可點打,一旦中招,非死即傷,沿著巷子逃,也逃不過他,然而此時見道士已經壓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連連退步。
「全城搜索,不放過任何角落!」
「是!」
阮林玉這時聽得遠遠有人喲喝,知道官兵已經開始搜索,不益久留,於是喝道:「反正是個死,怕你作甚!」說著雙手抬腰,伸臂一探,雙環腕環而出。
她手起如雷,環如閃電。道士週身棍影頓消,左右雙槍平地輪起,正迎雙環。豈知阮林玉發出格格一笑,雙臂一收,銀環抖然收回,令道士撲了個空。就在這剎那間,阮林玉已然蓄勢,雙足一點,人影已躍過牆頭。
道士罵了句娘,起身上去,可立在牆頭,只覺遠處火光流動,向這邊靠來,低頭看去,哪裡還有阮林玉的影子,就此時,微微聽得腳底巷子有動靜,扭頭看去,只見剛剛那小姑娘蹲在地上,正在使勁地從地上扣撿那腰牌,不禁心頭一喜,哪裡還能容她脫身,喝了一聲「著」,雙槍首尾連一,矛頭及地,一棍起掃,向女子,一掃著確要命,矛刃切向阮林玉扣捏腰牌之手,如此順勢過去,她腰腹胸膛定吃重擊,就此時阮林玉「呃」得一聲,將腰牌從地上拔出,微微探身起來,躲過矛刃,然而提裙的左手手腕,頓然失去知覺,接著腰腹和左肩一陣劇痛,身子一輕,仰翻飛出,跌落丈遠,重重倒撲摔在地上,喉頭一甜,鮮血奪口而出,一時間只覺頭暈目眩,不知身在何處,欲要撐臂起身,可是整個左半身,哪裡還聽自己使喚,恐怕骨頭被打斷數處。
道士見狀,飄然下身,持矛重重帖著阮林玉左頸刺在地上,怒喝道:「早勸你束手就擒,如今已成廢人,何苦來呢?快說,順賢妃娘娘是不是被你們擄走了?現在關在何處?」
阮林玉這時又忍不住鮮血竄喉湧出,哪裡還有氣力說話,頭都抬不起來,眼冒金星。
道士見阮林玉置若罔聞,不禁有氣,抓起她的頭髮,伸手欲將冰雕面罩取下。
「在這裡!快來人!」這時巷口突然一亮,有人衝著這邊喊道:「趕快束手就擒,否則讓你萬箭穿心!」
道士正在氣頭上,想到這些無能護衛,待他打完,才趕過來,於是鬆開阮林玉,起身罵道:「混帳!本道在此,爾等竟敢出言不遜!」
只因道士乃國丈親隨,極少露過面,平日裡清高自傲,不屑與郎大人部下來往,趕來的官兵都是郎大人的部下,怎麼能分清敵我,心想自己是奉命行事,來個先斬後奏,於是罵道:「定又是那廝,騙了郎大人,還敢騙我等!來啊,放箭!」
如此二話不說,就放箭射殺,令道士十分惱火,時間化矛為二,舞槍如壁,掃落飛矢,腳下一急,人已閃顯弓箭手面前,眾人見果真是道士,當即撤弓沉首。
為首者道:「下官該死,不知道長在此,請還道長恕罪。」
道士心中怒火中燒,然而又何必與俗人一般見識,於是故作淡然道:「不知者不怪,快將那女賊關押起來!」
「是!」為首者應了一聲,立時率人前去,誰走到陣,卻未發現有任何人,於是問道:「敢問道長,女賊在哪裡?」
道長一邊快步走來,一邊罵道:「難道你眼瞎……呃,人呢?」
為首才暗自得意,故意道:「莫不是被女賊給跑了吧?冰雪國人可狡滑的很呢?」
「放屁,剛才已被本道打半死,還能跑了,看,這裡還有血!」道士覺得大丟顏面,一眼地上有血,立時為自己爭辯。
官兵頭子,故意冷笑著往道長腿部傷口看去,還未發話,就聽道長怒斥道:「你竟然懷疑本道!」
為首者當即抑制內心冷笑,道:「下官不敢!女賊定在方才被人救走,即已受傷流血,可沿血跡尋找。」
「嗯,有勞了!」道士甩下一句,立時騰身飛走,心裡窩火,罵娘道:「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得被人給救走了,真是怪了。」
阮林玉已是重傷,命垂一線,當然是被人救走,救走阮林玉者,並非別人,正是魏川和趙洛兒。
當時趙洛兒掠過巷子,就已看到佩戴冰雕面罩的女子與武功高強的道士打擊,知道她難以力敵,卻不知因何,忍而不助,後見魏川隨手打出一物了之,尾追於她,於是墜身落入一院落,冷冷道:「不要再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