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6章 可惡的師徒 文 / 蕭憶情
兩人見槐知章抬手,都不禁下意識的一縮脖子,雲影更是下意識的一抬手,閉上眼睛叫道:「槐爺爺,別打,我知道錯了。」
槐晟在旁見此,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攔住槐知章道:「爸,算了。」
槐晟知道,父親終究還是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老友不管,而且如果真讓老爺子把這兩個傢伙打急了,他們固然不敢拿老爺子怎麼樣,可萬一因此記恨上了槐家和宇文龍,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該教訓的還是要教訓,而且也要給宇文龍一個交代,所以他隨即又衝雲飛道:「你呢?」
雲飛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低聲道:「我也知道錯了。」
槐晟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錯了,還不去給宇文龍先生道歉!」
槐知章冷哼一聲,也不再說話了。他這麼大年紀,什麼沒活明白,對於槐晟的想法他自然也知道。
而且這兩孩子,畢竟也不是他親孫子,有些事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雲飛這一次似乎確實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聞言之後,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宇文龍面前,一掃一眾警衛低聲喝道:「還不把槍放下。」
沒眼力勁。他心裡罵了一句,隨即對宇文龍微微一躬身道:「對不起,宇文先生,雲飛年輕識淺,先前冒犯之處,望你見諒。」
雲影見此,也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噘著嘴很不情願的沖宇文龍彎了一下腰:「對不起啦。」
年輕識淺?宇文龍看著這兩兄妹一聲冷笑,貌似你比我還要大好多吧?
不過他還沒說話,槐知章卻一聲冷哼,低喝道:「這樣就算道歉了嗎,都給我跪下!」
「跪下?」一眾人全都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槐知章。
「爸……」槐晟想要勸說,不過還沒開口就被槐知章堵了回去,「你不用說了,宇文兄弟是來救他們爺爺的,他們做晚輩的當不起這一跪嗎?」
雲影聞言似乎要說話,但卻被雲飛伸手按住了手背,後者輕呼一口氣,隨即點頭道:「槐爺爺說的對,爺爺如今危在旦夕,我們做小輩的還這麼不懂事,在這裡胡鬧,這一跪是應該的。」
他說著腿一曲,便要跪倒。宇文龍見此,神色一動,這個人本質倒還不是無藥可救。當下也見好就收,伸手虛虛一托,冷笑道:「行了,你能做到這一步,說明你還不算是無藥可救,你也不用跪了,我沒這種愛好。至於你爺爺,我也會盡力施救的。」
他這手這麼虛虛一托,感覺上完全沒有碰到雲飛的身體,但後者立刻就感覺,好像有一股無形之力一阻,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被托了起來。
心中不由一驚,他雖然自己本身實力一般,但畢竟是雲家子弟,對某些東西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種情景,他立刻就知道,自己真的遇到高人了。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響起之前槐知章的話,「如果他對你們真有企圖,你們還會有站著的人嗎?」
雲飛之前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卻是赫然驚醒,一陣後怕的同時,心中也不禁一喜,此人若真是那種大隱於市的高人的話,那麼他肯定能救的好爺爺的病。
想到此處,他眼中的光彩立刻熱切起來,天不絕我雲家。不過同時他又怕宇文龍記恨剛才他的無禮,不盡心盡力。當下哪敢站起來,雖然被宇文龍托著跪不下去,但腰卻一直弓著,有些急迫的道:「不,不,宇文先生,之前雲飛確實不懂事,非常失禮,不過宇文先生,您一定要答應我,救救我爺爺,不然,不然……」
他不然了半天,也想不出不然怎樣,宇文龍不禁一聲冷笑,「不然怎樣,莫非我救不好你爺爺,你還要把我抓起來不成?」
「不,不,當然不是!」雲飛此時已經認定了宇文龍就是那種大隱於市的高人,哪敢再說把他抓起來的話,聞言連忙擺手,隨即又一躬到底道:「不然我就不起來。」
「你愛起來不起來!」宇文龍一翻白眼,切,還賴上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雲飛是從他那一托中看出了什麼,他本來是打算露一手,讓這傢伙不要再搞那麼多事了,雖然他不在意,但也煩的很。
卻沒想到,這傢伙一下還賴上了。
宇文龍不禁一陣無語,看見後者似乎一下子愣住了,還弓在那裡反應不過來,不禁沒好氣的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讓這些蠢貨把門讓開,不然我怎麼給你爺爺看病?」
雲飛一聽,立刻驚醒過來,隨即意識到宇文龍這算是答應了,立刻大喜,連忙應道:「是,是……」
「還不讓開?」雲飛對著一群警衛一擺手,又對宇文龍恭敬地道:「宇文先生,您請!」
他這一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眾人一時間都有點不明所以。
心中都不禁疑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被老爺子那一個耳光打傻了。想不到老爺子年紀這麼大了,手勁還這麼大。」
雲影更是縮了縮脖子,以後不能再惹槐爺爺了啊,不然被抽成二哥這樣,本姑奶奶這輩子就交代了。
倒是陳釗華和回生兩人心知肚明,回生默不作聲,只是搖頭一笑,便邁步跟在宇文龍身後。
陳釗華卻禁不住得意的一仰頭,一群渣渣,以為有點權勢就了不起了,在我師父面前,全是渣渣。
隨後伸手一把扣住那徐叔的手腕,戲謔的笑道:「怎麼樣,還講不講規矩了。」
說罷又是一捏,眾人只聽卡嚓一聲,徐叔也禁不住再次發出一聲痛呼。
他這一下出乎眾人意料,除了宇文龍和回生兩人,沒人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一群警衛更是對他怒目而視,雲飛以及槐知章、槐晟父子也是眉頭一皺。
陳釗華見此,很無辜的摸著鼻子道:「怎麼了,我只是按照我師父的吩咐把他手腕接上,都這麼看著我幹嘛,要不我再把他卸掉。」
「你胡說……咦,我的手真能動了。」那徐叔以為陳釗華是在羞辱他,聞言大怒,下意識的抬手一指陳釗華,但隨即卻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果然能動了。
這不禁讓他一愣。
「有病,」陳釗華卻一翻白眼,隨即追上宇文龍的腳步,故作很疑惑的道:「師父,這傢伙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接個骨而已,這麼大喊大叫的。」
宇文龍斜了他一眼,「你也行了,別得理不饒人了。」
眾人此時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震驚的同時也暗暗佩服宇文龍的風度,暗暗點頭道:「師父到底是師父,徒弟有這種手段,師父自不必說了,而且這風度也讓人佩服。」
槐知章也暗暗點頭,「嗯,果然是我兄弟。」
哪知宇文龍隨即又咧嘴一笑,拍拍陳釗華的肩膀道:「不過,才像我徒弟嘛。」
眾人聞言,都禁不住打了趔趔,這兩師徒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惡,明明是幫人卻非要噁心人一下。真招人恨。
不過雲飛等雲家人見識到陳釗華的手段之後,心中卻也禁不住更多了一分希望。
徒弟都如此,師父肯定更加厲害啊,這下老爺子有救了。
走進房裡,宇文龍目光掃了下四周,房間中陳設簡單,禪床上躺著一名老者。
「就是此老嗎?」宇文龍打量了一眼老者。
老者大約六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骨架很大,雖然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但仍然給人很高大的感覺,散發著一絲威嚴。
「嗯,這就是知任兄,想不到他一世英雄,竟然被舊傷折磨到如此地步。」槐知章在旁點點頭,眼中有些悲切之意,感傷的歎息道:「這人活的太久也是一種不幸,總是眼睜睜的看著周圍的朋友,親人一個個不停的老去。多少美人青春不再,多少英雄日漸遲暮。」
房間中其他人聞言雖然還沒有他那種感悟,但也都不禁一陣感傷。
「爸。」槐晟似乎覺得這種場合說這種話有點不合適,不禁輕聲的提醒了槐知章一句。
後者點點頭,隨即微微一笑,對宇文龍道:「不過,知任兄恐怕還有太多放不下,宇文兄弟……」
他這一說,旁邊雲家人都禁不住一陣黯然,就連雲影也沉默了。隨即卻都把目光投向宇文龍。
宇文龍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隨即上前一步,搭住雲老的手腕,不過隨即他卻是臉色一變。
眾人見此都不禁一陣緊張,幾人同時開口急迫的問道:「怎麼樣?」
宇文龍聞言卻沒有立刻搭話,而是看了回生一眼。
後者見此立刻會意,點點頭,也上前搭住了老者的腕脈。
而宇文龍則頭也不抬的揮揮手道:「無關的人都出去。」
雲飛聞言臉色不禁一變,但還是一揮手將無關之人都趕了出去。
剎那間房間中便只剩下了雲飛兄妹以及槐家父子。
雲飛這才再次問道:「宇文先生,我爺爺他怎麼樣?是不是……」
他說到此處,卻是不敢再說下去了,似乎最後那幾個字是一個魔咒,說出來就會帶來莫大的災禍一樣。
但他的臉色卻是一陣發白。
槐知章等人也是一臉緊張。
宇文龍聞言卻是沒好氣的瞪了雲飛一眼:「是不是什麼?有我和我兄弟在,只要有一口氣,就不可能死。」
眾人聞言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不過宇文龍卻一聲冷笑:「好,好個屁。」
說著又與回生對視了一眼,後者點點頭:「嗯,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