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百零四章 有心人 文 / 虎臣
「你的意思是說,囡囡現在在懷安衛,怎麼可能在那裡?」梅娘又急問:「你這個大惡人,不會又是在騙我的吧?」
吃了兩口饅頭,又喝了一口熱粥之後,再加上屋中非常暖和。梅娘額角微微出汗,面容也紅潤起來,在燭光的照耀下,顯示出一種驚人的成熟女人的風韻。
蘇木看得心中一動,便起了一個促狹的念頭:「欲知後事如何,上炕來在說。」
「你!」梅娘面上閃過一絲怒氣,緊緊地捏著拳頭。
蘇木故意逗著她:「你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躺一張炕上也沒有什麼?」
聽這個大惡人提起當年在滄州時的往事,梅娘面容突然變得慘白。
蘇木見自己說得過了火,打了一個哈欠:「明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的先養好力氣,這裡之有一張炕,你還是上來吧。放心好了,我現在心中裝著事,可沒有那種興致。你究竟上不上來,我累得厲害,也許過不了片刻就會睡著過去。」
一陣濃重的睡意襲來,蘇木感覺自己眼皮重逾千金,竟然有些扛不住了。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梅娘有想知道女兒的消息,一咬牙脫鞋上了床,一身僵硬地躺在蘇木的腳那頭。
蘇木:「其實啊,你大約還不知道,謝自然搞不好以後就是你的女婿了。」
「什麼,謝都司要娶囡囡……」作為一個曾經的千戶軍官名義上的妻子,謝自然的名字梅娘也是知道的,忍不住大吃一驚,但心中卻莫名其妙地替囡囡感到歡喜。女兒嫁給這麼一個大官,倒是一個好的歸宿。
蘇木:「也許吧,其實謝自然人不錯,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囡囡好。作為囡囡名義上的父親,我是同意的。」
「你……不是囡囡父親,你殺了她的父親,又憑什麼給她做主?」想起先夫之仇,梅娘面上露出可怕的神色。
蘇木苦笑:「這事等過後我會向你解釋的,還是那句話,事實並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暫時,囡囡將我當成她的親生父親,如果你將你不負責任的推測告訴她,你覺得這樣對她好嗎?」
梅娘不說話。
蘇木又打了個哈欠:「正因為囡囡要嫁謝自然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親自就跑一趟的好,這才決定帶你去懷安衛。至於囡囡為什麼在懷安衛,那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一切,等以後再說吧……呼呼!」
蘇木話還沒有說完,就睡死過去,今日他實在太累了,累得再不願想其他。
只梅娘還坐在炕的那一頭,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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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指揮使,蘇木那邊的情形小人已經打聽清楚了。就這樣,蘇木在戰場上跑了一圈,後來又侍侯了聖上一天。」
此刻,在錦衣衛都指揮使錢寧的帳篷裡,錢指揮還沒有睡。
一個探子跪在他的跟前。
錢寧越聽越怒:「他還真是霸著陛下一整天啊,真將自己當成了張良陳平了。」
探子見錢寧面色鐵青,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錢寧:「你怎麼不說話了,接著說呀!那蘇木還有什麼異常之處。」
「是,指揮使。」探子小心地看了錢寧一眼:「韃靼人收兵之後,蘇木也從陛下那裡退下了。不過,他後來又去了王勳那裡,說了許多話。」
「王勳不是嗓子啞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錢寧冷笑一聲。
探子:「指揮使,蘇木能夠同王總兵官說那麼多話,想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看他出來的時候,好像很滿意的樣子。」
錢寧一驚:「究竟說了什麼?」
探子:「小人也不知道。」
「不對不對,這事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錢寧沉吟片刻,下令「你再去王勳那裡打探一下,看看王勳又什麼異常。」
「是。」
等探子退下去之後,錢寧心中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不安,也沒有去睡覺,就陰沉著臉坐在那裡想著事。
過了一段時間,先前出去的那個探子一臉興奮地進來,跪在地上回話:「指揮使,打聽清楚了。」
「說!」
探子:「蘇木去找王勳原來是借馬的,小人問得明白,蘇木下午的時候問王總兵要了十匹健馬和兩日所需的糧秣。」
「兩日所需的糧秣,快馬,蘇木究竟想幹什麼?」錢寧有些不明白:「蘇木和本指揮明日又不需要出陣,他準備戰馬做什麼?」
探子有意在錢寧面前表現:「指揮使,小人斗膽猜測,官膽子都小。估計那蘇木也怕明日我軍打不贏韃靼人,他早些準備馬匹,也好到時候腳底抹油,好溜之大吉。」
「這個膽小鬼。」諷刺一笑,可還沒等他笑出聲來,面色卻一變:「不對,不對,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指揮使,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啊?不過是預先準備一條退路而已,很常常啊!」
「蘇木狡猾,可卻不是膽小的人。而且,這場大戰乃是他一手促成。退一萬步將,我軍落敗,就算他蘇木僥倖從應州逃跑,也沒辦法面對天下人。到時候,空前敗績,朝廷追究下來,他也活不成。對他來說,卻是沒有退路的。還不如留在營中,就陣亡,也能搏得一世英明。不,蘇木是做不住這種事的。」
錢寧擺擺手,又低頭沉吟起來,口中喃喃道:「而且,這一仗一切都按照事先所計劃好的那樣,韃靼人久攻不克,已經陷入我大明軍的包圍之中。如果不出意料,全殲小王子當不在話下。蘇木留在軍中,就算什麼也不做,那功勞也跑不掉。可現在放在眼睜睜的功勞不要,卻要走,沒道理的。」
「大功在即,他卻不要,難道說……還有更大的功勞在另外一個地方等著他?」錢寧越想越覺得蹊蹺。
雖然心中痛恨蘇木,可他卻不得不承認,蘇木這人的智謀非常出色,內心中,自己對他甚至還帶著一絲畏懼。
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強烈的預感,或許,蘇木想的就是如此吧?
他猛地回頭:「繼續盯著蘇木,有消息立即來報,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