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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百六十八章 含糊其詞 文 / 虎臣

    蘇木現在的心思可不在陪正德皇帝耍一趟花拳繡腿,逗他開心上面。再說,他今天心中混亂,也不想將自己折騰出一身臭汗。

    還是盡快將正德皇帝打發走,好同沖虛說話為好。

    就道:「陛下如今正在向沖虛道長學習內家拳,不如臣陪你推推手。」

    「推手,什麼叫推手?」皇帝一臉的好奇。

    蘇木這才想起,如今太極拳估計也就武當山的幾個道士知道,還沒有在民間推廣開來。

    心中無奈:也是我多嘴,看來,還得花些時間教正德皇帝。

    沒辦法,他只得耐下煩,將太極推手的刷法詳細地同正德說了一遍。又解釋說,太極推手乃是內家拳中的高明武學,每天練上幾次,對於鍛煉武人的腰馬和對於自身力量的使用有絕大好處。

    他這麼一說,正德皇帝就來了興趣,試著同蘇木換了幾招,頓時感覺到其中的妙處,玩了個不亦樂乎。

    蘇木教正德皇帝所使的太極推手在這個時代其實還沒有成為一種流行的鍛煉方法,沖虛在旁邊看了半天,不住點頭,感覺這個鍛煉身體的方法不錯。如果長期練習,對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有莫大好處。

    正德這一玩就玩了一個多時辰,蘇木這才發現這種看起來軟綿綿的太極推手還真的累人。

    耍了這麼長時間,腿也軟了,腰也酸了。他的身體素質在明朝也算是不錯的,就有如此大的反應,換成其他人,相必效果更好,難怪正德皇帝一練就入了迷。

    「來來來,再來一次!」正德皇帝的力量走了空,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旋,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大笑一聲,穩住身形,高興地大叫起來。

    蘇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陛下,臣明日就要離京城,不能再侍侯陛下。家裡人還等著微臣回家收拾行裝呢,卻不能再耽擱了。」

    「哦,朕倒是忘記了。」正德皇帝一臉失望的收起了架勢,歎息道:「想不到這內家拳中的太極推手如此有趣,早知如此,朕就不該放你出京。以後,可沒人陪朕練習了。」

    蘇木聽到這話,鬱悶得想吐血:陛下,臣也悔啊!

    等皇帝玩到興盡,離開之後,沖虛道人這才請蘇木進了宮觀看茶。

    「蘇編纂,總就聽說你考中了這一期恩科的狀元,又被選館進了翰林院做編纂。區區弱冠之年,就被陛下選入中樞機要,前程當一片遠大。」沖虛一臉的恬淡,將熱水續進蘇木的茶杯裡:「貧道在這裡為蘇編纂賀喜了。」

    蘇木苦笑:「什麼選拔入中樞機要,我這不是要被派去陝西巡按地方嗎,又要主持明年陝西鄉試,沒一年只怕是回不了京城。」

    沖虛:「巡按地方代天子行狩,乃是無上的榮耀。至於主持一省的鄉試,廣收門生,更是難得的機遇。我朝主持一省鄉試的大宗師中,多是德高望重的章大家,翰林前輩。如蘇編撰和康編修這種以區區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身為座師者,國朝百年以來還真不多見。貧道在這裡,為蘇編纂賀。」

    「還賀?」蘇木苦笑聲大起來。

    他今日來找沖虛可不是來發牢騷的,就道:「道長,上次你在白雲觀幫了我一個忙。在下因為忙著科舉,一直沒能上門致謝,還請多多海涵。」

    「蘇編纂不用放在心上的,卻不知道大人今日來見小道,所為何事?」沖虛也知道蘇木無事不登三寶殿,逕直問。

    「上次在白雲觀,聽到道長同泰山老大人所說的子嗣一事,蘇木不覺大開眼界。今日過來,就想問你一句,這人如果不能生孩子,究竟是何緣故?」

    沖虛不疑有他,回答說:「用道家神仙術的觀點來解釋,人體即是宇宙,講究的是陰陽二氣的平衡。先前小道同陛下恰好說過,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子嗣問題也是同樣的道理,無論男女,這身體之中的陰陽二氣平衡協調了,才是生發滋養。」

    「在下對於道學不是太瞭解,還請道長詳細說說。」既然說到正題,蘇木提起了精神。

    沖虛微微一笑:「道家的陰陽二氣理論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是玄奧而不可琢磨。這樣,小道換個說法,換成醫家的道理。這人生於世上,憑的就是一口氣。人的一呼一吸,吸天地靈氣,吐出身上的污垢。天地靈氣入體,為我所用,人才活著。一個人怎麼才能看出他是死還是活著的,不過是看他是否有呼吸,是否有熱氣。」

    「道長說的身上的熱氣就是體溫。」

    「對,體溫。蘇編纂發現沒有,人的若是健康的,身上的體溫總能位置在一定的範圍之內。高了和低了就說明你這人身子出了問題,就是所謂的高燒和低燒。人體只內陰氣若是過重,人就畏冷怕寒,體溫就會偏低。若是陽氣過盛,則會偏高。」

    蘇木若有所思:「道長的意思是,無論體溫偏高還是偏低,都會導致不孕?」

    「蘇編纂說得對。」沖虛道人點點頭:「人體如世界,陰氣盛,體溫低,恰如那隆冬時節,精元種子又如何萌發。若是過高……」

    「道長不用說了,蘇木已然明白了。」蘇木擺了擺手,體溫若是過高,也不能生育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比如一個男人,下身問題若是過高,精子就無法存活,這在現代社會已經是家喻戶曉的科學常識。

    說到這裡,他從懷中掏出太醫院這十來年給正德皇帝所開的方子,遞給沖虛道人:「道長你看看這幾道方子。」

    沖虛一笑:「貧道又不是郎中,又如何看得明白。」

    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伸手接過去仔細的看起來。

    良久,才將方子還給蘇木,問:「怎麼了?」

    蘇木:「此人是在下的一個同年,今年已經十八歲,身子也甚為健壯。只可惜,家中雖有嬌妻美妾,可成親兩年,卻沒有一兒半女。這是他這十來年所吃過的藥方,想請道長看看。」

    沖虛:「若是問子嗣,還是要親自看到人,憑了脈才能確定。」

    蘇木一笑:「人家也是有身份的,又是讀書人,面子上須過不去。」

    沖虛呵呵一笑,表示理解:「若是沒有生育,確實是一件叫人抬不起頭來的事情。」

    他這句話說得含糊,可蘇木卻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心中不覺咯登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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