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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對弈 文 / 虎臣

    回到客棧,蘇木叫客棧的夥計將自己的物品打包裝箱。

    客棧的老闆娘誇張地問:「梅老爺你這是要出遠門嗎?」

    畢竟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蘇木同客棧裡的人都混得熟了,也有了些感情。

    他也不隱瞞,點點頭:「估計就在後天,我要回京城。」

    「回京城,梅老爺現在不是在你岳丈那裡做師爺嗎?鹽司什麼地方,靠著你泰山那棵大樹,好生風光,卻為何要走,是不是因為重婚一事再次同你岳父翻臉?」女人大多八卦,老闆娘忍不住連聲詢問。

    蘇木今天總算將手頭的活幹完,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大笑:「沒翻臉,沒翻臉。」

    「哪為什麼要走?」

    蘇木自然不諱告訴她自己要回京城趕考:「吳大人也不過是代轉運使,估計朝廷要派新的鹽使過來,他自回揚州去做推官。我嘛,在京城安家,現在沒事,自然要回家去。」

    「原來吳大人要回揚州去了?」老闆娘驚聲大叫起來。

    蘇木:「老闆娘這事我只同你說,可不要外傳。」

    「是是是,老身省的地,嘴巴可嚴了。」

    蘇木在滄州做巡檢司巡雖然是武職,但他骨子裡還是一個人。來滄州之後,特意開闢出一間房子做書房,房四寶買了四套,書籍也攢下來好上千本,再加上日常用品,衣裳被褥,滿滿地裝了十口騰條箱,用了一個下午才收拾停當。

    等到一切弄妥,正要上鎖,蘇木卻叫夥計們等一下,小心地從牆上揭下一張紙,折好了放進箱子中。

    這張紙正是囡囡走之前所寫,上面有大大的「之華」兩個字。

    字雖然稚能,卻已經初具董其昌體的氣韻。

    想起自己以前手把手教她寫字時的情形,蘇木心中一暖。

    但一想起囡囡的母親梅娘,蘇木心中一疼,卻是說不出的惆悵。

    梅娘走的那日,也是因為自己保持不住,陰錯陽差之下同她有了肌膚之親。

    蘇木自認為自己對於女色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穿越到明朝後也有三個紅顏知己,可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儀。

    卻不想,自己這一世的童子身卻破在梅娘身上。

    若是在從前,梅娘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外人,她是死是活同自己也沒有半點關係。可有了這層關係之後,蘇木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梅娘走的時候將自己給她的銀子都留了下來,一不取,如今,她們娘倆還好嗎?

    蘇木不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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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幾日就要回京城了,這次離家這麼長時間,就這麼回去也不太妥當,怎麼著也該給家裡人帶些禮物回去才對。

    胡瑩還好說,這野丫頭習慣使槍弄棍,就給她賣幾件兵器回家吧!

    滄州乃是南北要衝,商業繁榮,又靠近大海,城中有一家海貨商人開的商號。這家貨棧的商人姓金,聽宗真說,此人以前也是靠走私鹽起家的江湖漢子。在私鹽上挖到第一桶金之後,大約是覺得走鹽風險大收益也不盡人意。索性就買了船跑中國到日本的航線。

    他的貨棧中就有不少日本貨,這個年頭的日本窮得緊,也談不上什麼日貨,想抵制也沒什麼可抵制的。

    大明朝的海船跑日本主要是兩件貨物,一是黃金,日本的黃金價格頗低;另外一件就是倭刀。

    日本出好鋼,煉製的刀劍質量上乘,鋒利異常。

    蘇木也沒同貨棧的夥計討價還價,武士刀、協差、野太刀一樣來了一件,叫夥計包好送去客棧。

    胡瑩的禮物有了著落,小蝶卻要費一些心思。

    蘇木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究竟有什麼愛好,她唯一的樂趣好像就是管家吧。

    想了半天,蘇木也懶得再去想,乾脆去了一家綢緞莊子,挑了幾匹料子了事。女人嘛,誰不喜歡穿漂亮衣服呢?

    禮物買好,蘇木也沒個去處,決定再去發展銀行看看,順便找宗真吃酒。

    再街上走不了幾步,就聽到太康嗲嗲的嬌嗔:「討厭啦,你就不能輸人家一場嗎?」

    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聽到太康用這種娃娃音說話了,蘇木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轉頭一看,卻笑出聲來。

    原來,街邊正好有一家買具的商號。

    這家商號蘇木以前也來過幾次,老闆是個秀才。商號裡佈置得甚是清,牆上掛著名人字畫,屋中鋪著地板,正中是一個一人環抱的烏木根雕。

    根雕上刻著一副棋盤,甚是清。

    這情形,倒有些像後世的茶社。

    看模樣,老闆開這家商號並不為錢,而是找點事打發時間罷了,也方便聯絡朋詩友。

    此刻,太康公主正嬌笑著盯著一個二十來歲的書生,手中捏著一顆黑子,久久不落。

    而她身後則站在一餅二餅兩座肉山,都是一臉怒容地看著坐在太康公主面前的那個書生。顯然,太康公主這一局輸得很慘。主憂臣辱,兩大宮女都氣憤填膺。

    還真是巧了,這個書生不但蘇木認識,就連太康同他也很熟。

    此人正是第一個吃螃蟹,靠鹽票發家的肖秀才。

    蘇木閒著也是閒著,就朝屋裡走去。他心中也是奇怪,這兩個人怎麼坐在一起下起棋來了?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太康公主輸得很慘,一條大龍眼見著就要被人屠個乾淨。

    太康公主是個不服輸的人,不住地向肖秀才拋著媚眼,想擾亂他的心志。

    卻不想,這個肖秀才卻一臉木訥,眼睛盯在棋盤上一刻也不挪,太康算是白表情了。

    蘇木以前在現代社會的時候也學過圍棋,他喜歡國學,圍棋乃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技藝,自然要有所涉獵。

    以前還曾經花錢拜師學過一陣子,說起來,他所拜的師傅在國內也有些名氣,是職業五段。

    在花了不少錢下指導棋之後,那個名棋手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金庸的《碧血劍》那本小說裡說,十六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確實是這個道理,你入門太遲,年紀又大,這輩子也做不了職業棋手,玩玩吧!」

    蘇木本來就是抱著玩玩的態度,倒沒想過要做職業。

    雖說如此,他現在的真實水平也有業餘二三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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