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明朝好女婿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蘇木,你是本宮的福將 文 / 虎臣

    「太子爺,我的太子爺,你等等老奴吧!」劉謹見太子得了皇帝的稱讚,心中也極為興奮,咯咯笑著追了出去。

    可朱厚照這些天每日早晨都跟蘇木出去長跑,無論體能還是速度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劉公公身體本不好,又如何追得上。

    殿中,弘治皇帝還在哈哈大笑。

    旁邊,劉健哼了一聲:「陛下……」

    作為一個君王,這麼大笑已是失儀表,弘治皇帝慌忙收起笑容,輕輕咳嗽道:「這孩子,今天的課堂都還沒上完呢,朕就放他走了。劉閣老,是朕的錯。」

    「陛下知道錯了就好。」劉健好好的一堂課被皇帝給攪了,心中不快,一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遠,弘治才尷尬地說了一聲:「這個劉閣老,真是薑桂之性,老而彌堅啊!」

    說完,又看了一眼手中兒子的作業,弘治有讚了一聲:「太子的題作得不錯,更難得是這題解得好,劉閣老真是一個好先生啊!」

    李東陽卻在旁邊笑笑不說話。

    「怎麼,李卿你怎麼看?」

    「陛下說得是,健公真是道德大家,這一句經他一解,當真是說到骨子裡去了,更難得是太子還能記住。」李東陽心中卻不以為然後,就儲君所解的這一段字來看,無論是措辭還是其中的意思,同劉健一身所學路子卻不一樣。

    劉健乃是一個標準的士大夫,也是明朝嚴格等級制度的推崇者。所謂修、齊、平、治在他看來,本是君王和士大夫這種人上人的事情,至於庶民,守好本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就是了。至於道德,下里巴人能有什麼道德?

    他怎麼可能教太子這種東西?

    不過,李東陽本是一個智者,見皇帝興致如此之高,自然不會去趕掃興的事情。

    他只是奇怪,太子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出色了。劉木頭是個飽學大家不假,可當老師,卻還差了許多火候,他怎麼可能教出這種學生。

    那麼,太子今天的課業究竟是誰教的呢,謝遷,不,不是他;王螯,王大人最近沒來過東宮。

    難道朝中另有他人試圖接觸太子?

    此事倒是有趣了。

    想到這裡,李東陽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

    ……

    「母后,母后。」一口氣跑進了皇后的寢宮,朱厚照就開始大聲嚷嚷。

    這麼長一段路跑下來,他竟然一口氣都不喘,只出了一身汗。這其中固然有他天天同蘇木長跑的緣故,卻和他身體強壯有直接關係。

    有明一朝,明朝的皇帝中有不少莫名其妙暴斃的,也有服用仙丹將身子弄崩潰了的,也有胖得走不動路的。在後人看來,基本都是處於壓健康狀態。

    可明朝有三個君主的身體卻非常好。開國的朱元璋,成祖朱棣,這兩人沙場征戰一生,騎得快馬,拉得硬弓。至於未來的正德皇帝,也是敢在戰場上見血的主,剽悍得緊。

    朱厚照的母親張皇后正在花園裡給一叢花澆水,見兒子急沖沖地跑過來,忙愛憐地掏出手絹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太子你怎麼跑這麼快,你已經是儲君了,若是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她今年三十出頭,正是一個女人正成熟的年紀,即便穿得樸素,依舊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美貌,在陽光下如同盛開的牡丹,顯得雍容華貴。

    朱厚照身體強壯,特別怕熱,一入夏就躲到西苑納涼,已經有段日子沒進宮了。

    張皇后對兒子也是非常想念,今日見到,心中忍不住地一陣歡喜。

    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免不了像普通婦女那樣嘮叨:「太子你總算記得來見母后了。」

    朱厚照搶過母親手中的手帕,隨意地擦了一把,就扔給一個宮女。不耐煩地說:「母后,我最怕你嘮叨了,你若再這樣,我馬上就逃。」

    「你這個傻孩子。」張皇后知道兒子的性子是說得出做得出的人,就怕他等下真的跑了。就溫和一笑:「你今日怎麼想著過來的,以前怎麼不來?」

    「回母后的話,今天啊,是兒子在東宮讀書的日子。」朱厚照故意撇撇嘴:「往日間,兒子讀書的時候,被大學士們煩得受不住,心情一壞,就不想過來了。而且,等到母后問起兒臣的課業,須不好意思回話。」

    「今日卻是不同。」朱厚照得意起來:「今日兒臣的課業做得極好,劉閣老卻沒有那許多廢話,就連父皇也對兒臣大加讚揚。」

    「啊,你父皇也稱讚你了?快跟母后說說,也好讓母后也高興高興。」張皇后大喜,不住口地問。

    朱厚照得意地回答說:「那是自然,今日劉閣老出了一個《大學》中的句子,讓兒臣解。依兒臣看,這老劉頭就沒存什麼好心,挑的就乃是其中最難的一個句。可沒想到,兒臣解得非常好。恰好這個時候,父皇和李大學士來了東宮,哈哈,看到兒子的作業,父皇那表情。母后你是沒看到,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他本是個少年郎,說到得意之處,禁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朱厚照說得誇張,張皇后身邊的兩個宮女想笑又不敢出聲,忍得難受。

    張皇后倒是咯一聲,然後故意板著臉道:「什麼老劉頭,太子你可是儲君,可不好這麼叫人劉閣老的。劉相老成持重,是朝中有名的道德大家,知道你這麼說他,只怕就要上奏折說你荒謬無倫了?對了,你的作業真那麼好,不會是弄錯了吧?」

    她也是有些懷疑,太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家兒子自家最清楚。這就是個不省心的冤家,調皮搗蛋花樣百出,舞刀弄棍精神百倍,可一碰書就打瞌睡。小孩子家說話,未免誇張,此事倒不可全信。

    太子見母親不信,有些惱火。忍不住跳起來,大叫:「掃興,母后就是喜歡掃兒臣的興,你究竟信不信我呀?」

    他這一發怒,其他幾個宮女都驚的面容發白。

    正在這個時候,劉謹總算追上來了。

    他已經累得嘴唇都烏了,見了張皇后和太子,頓時就癱軟在地,一邊大口喘息,一邊叫道:「太子爺啊,老奴快累死了,老奴活不下去了!不能再侍侯你老人家了!」

    張皇后眉頭一皺:「劉伴,本宮問你,今天太子殿下的學業如何,你要據實回答,否則直接打死。」

    「是是是,老奴只會說真話,至於假話,還沒學會呢!」喘息兩久,調勻氣息。劉謹突然磕了一個響頭,長聲號哭:「娘娘,娘娘,老奴來給你報喜了。今日太子的課業不但讓陛下大為滿意,就連李東陽李大學士對太子也是讚賞有加,奴才侍侯太子多年,今次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大學士和陛下同時誇獎太子。奴才心中高興啊,就算是現在死了,這輩子也知足了!」

    說完,再顧不得其他,眼淚縱橫而下。

    「同時得到陛下和兩位大學士的誇獎。」張皇后一驚,然後露出狂喜的神色,一連說了幾聲「好」。

    見劉謹還在哭,張皇后心中也是感動:「劉伴,你對太子的忠誠本宮知道了,起來吧,這麼哭下去,叫別人看到,還以為本宮這裡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是,奴才這是喜不自禁啊!」劉謹擦著眼淚站起來。

    張皇后又摸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太子看你熱得,來人,快接儲君進屋,把酸梅湯舀兩碗過來。殿中多放點冰塊,太子是火性人,怕熱!」

    皇后寢宮立即一通忙亂。

    好不容易盼到兒子過來,張皇后自然留朱厚照住下。

    又聽到兒子得了皇帝誇獎,她更是覺得渾身是勁,整天都是嘴含微笑。

    「這感覺真是不錯啊!」在殿中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又同母后說了半天話。過不一會兒,張皇后下去為兒子安排住所時,朱厚照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劉謹:「是不錯,這裡好涼快啊,太子爺,你還熱嗎?」殿中的牆角放了三大盆冰塊,大熱天的,這裡卻如同秋末般涼爽。

    「笨蛋,握有不是說這裡涼快。」朱厚照笑著伸出腳輕輕踢了劉謹一腳。

    「太子爺,老奴本就是個蠢材,哪裡敢同您比?」

    太子歎息一聲:「劉伴,說句實在話,本宮以前也是太胡鬧了,弄得母后一直不開心。她老人家見了本宮的面,就會不停嘮叨。本宮平日裡也不來這裡,一是怕聽到她的訓斥,再則也不忍心見她因為本宮的事情而傷心。其實,本宮是那麼地想念母后。今天來這裡,見母后這麼高興,我這個做兒臣的,也歡喜得緊,這感覺真好啊!」

    說到這裡,他眼睛微紅。

    聽太子說起心事,劉謹自然不敢插嘴。

    朱厚照,突然一笑:「本宮雖然知道以前實在胡鬧,可這性子卻是改不了的,也沒個奈何,管他呢!」

    劉謹附和:「太子爺說得是。」

    「你這人怎麼老說沒用的話?」太子哼了一聲:「說句實在話,今天也是本宮的運氣,本以為劉木頭會出《尚書》題,想不到他去偏偏讓我解一句《大學》,這又如何難得住本宮。」

    「前些日子,本宮在蘇子喬那裡讀書寫字,養浩然之氣,昇華境界,每日抄寫《大學》到如今,那本書已被我背得滾瓜爛熟不說,就連每一句如何解都記得真真的。別說解一句了,就算繼續考下去,又如何難得過本宮。」

    朱厚照越說越開心,在殿中轉來轉去:「那劉木頭老是找本宮的岔,若本宮不是貴為太子,換成其他人,也不知道被罵成什麼樣子,可惡得緊。今天本宮大大地出了個彩,看那劉健還有什麼話可說?」

    一說起劉健,想起自己這些年挨的打,劉謹心中就恨,乘機挑撥:「太子爺說得沒錯,這個劉閣老就是討厭。」

    太子連連點頭:「若我將來貴為天子,第一件事就讓劉木頭捲鋪蓋回家養老。」

    「太子爺將來一定是個明君。」劉公公大為驚喜。

    朱厚照繼續大笑:「明君本宮將來自然是要當的,老實說,今天還真是把本宮嚇壞了。還好,還好……」

    笑完,他感歎一聲:「還好有蘇子喬,這個蘇木真是本宮的福將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