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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逼青年朱厚照 文 / 虎臣

    但見這個姓朱的小子一臉的輕佻剽疾,他身後的兩個打手更是孔武有力,至於死太監劉伴,長得不陰不陽,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昨天捉弄了朱壽一場,蘇木也知道那傢伙就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兒,也預感到他會找上門來,卻不想今天來得如此之早。

    他正站起身來,正要問朱壽來這裡做什麼,突然間,就聽得有人輕呼一聲:「你們來做什麼,我弟弟念祖不在?」

    轉頭看去,西屋的門開了,吳小姐一臉驚慌地走出來,依舊是微微一福,說起話來柔聲柔氣的。

    朱厚照身後的兩個護衛眼睛明顯一亮,顯然也沒想到這麼個又破又髒的大車店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

    未來的正德皇帝在後世人看來是個荒淫好色的皇帝,甚至還親自跑江南去選美什麼的,其實這也不過是以訛傳訛。

    從真實的史料上來看,正德皇帝愛玩不假,可人家的興趣在帶兵打仗上面,是個陽剛氣十足的男兒,和委瑣好色的荒淫之君根本就不搭界。

    況且,他今年才十四歲。皇宮裡面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倒不覺得眼前這女子有什麼了不起。

    反是一愣:「什麼念祖你弟弟什麼的,莫名其妙?」

    他不說還好,一問,吳小姐反有些慌亂,修眉間卻是憂慮。

    定了定神,又柔聲道:「這位公子可是來找我弟弟的,他叫吳念祖。對了,他排行第二,外間的人都喚他吳老二。」

    話音剛落,北屋裡又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這個該死的畜生,一定是在外面闖了禍,叫人找上門來,畜生,畜生啊!」

    聲音中帶著痛心疾首。

    吳小姐:「爹,你別急,看這位公子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女兒曉得怎麼辦。」

    又朝朱厚照一施禮:「我弟弟真的不在,不管他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我總歸會給你一個交代。還請公子有話好好說,休要驚嚇了家父。還請問,這次要陪多少錢……」

    「啊,賠錢,賠什麼錢……」朱厚照張大了嘴巴,半天也著聲不得。

    蘇木笑起來,看來,這個吳小姐是把這姓朱的小子當成外面的混混了,以為吳老二在外面擺了攤子,被人追上門來。

    呵呵,姓朱的小子定然是宗親不假,卻被人當成地痞,這事是有些好笑。

    不過,蘇木心裡還是讚了一聲:這個吳小姐舉止從容,卻是個人物。

    就笑著對朱厚照道:「朱壽,你手下看起來凶狠霸道,卻將吳小姐給嚇住了。」又給兩人介紹道:「這是吳小姐,我們住一個院子的。這是朱公子,於我相識,不是來找你弟弟的。」

    吳小姐這才知道剛才誤會了,潔白的面龐有些微微發紅,又是一施禮,無聲地退進屋去。

    朱厚照看了看兩個護衛,罵道:「我就說今天出來怎麼滿大街的人見了我就躲,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傢伙長得實在丑,快退出去吧!還有,劉伴,你也出去,到處走走,別打攪我和蘇木說話。」

    劉謹點點,就帶著兩個護衛出去了。

    等他們走遠,朱厚照朝四周看了看,口中嘖嘖有聲:「這院子也真夠破的。好,所謂中隱於市,一簞食,一瓢飲,窮不改其志。你果然是個高人啊!」

    蘇木又好氣又好笑:「朱公子,你今天帶人殺上門來,所為何事,不會是要找回場子吧?」

    如果這傢伙再糾纏不休,蘇木倒不介意胖揍他一頓,唯一擔心的是朱小子帶的那兩個護衛,一看就是厲害角色,自己一介書生,真動起手來,只怕要吃大虧。

    「比武,不不不,你是個大高手,我又打不過你。如果再和你動手,豈不是自不量力。」朱厚照搖了搖頭。

    聽說不是來打架的,蘇木心中穩當了,只要不是來打架的就好:「那你找我做什麼?」

    「我朱厚……壽,一生醉心武學,自詡為京城第一高手。可昨天與兄台交手,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昨天那場較量之後,我日思夜想,腦子裡都是那長比武的情形。只覺得兄台的一招一式都是那樣的妙如毫端,看起來好像沒有絲毫出奇之處,可就是那種平凡的招式卻死死地將我的精妙武學給克制住了。」

    朱厚照侃侃而談,一臉的激動:「今日一大早,我總算是想明白了。並非你的武藝不好看,而是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所謂大巧不工,由繁入簡,已近乎於道矣!所以,我這就找上門來,想向蘇木你學得這神乎其技。」

    聽他說了這半天,蘇木瞠目結舌,半天才醒過神來,叫道:「什麼,你想拜我為師學武?」

    完了,完了,這小子學武學到走火入魔腦子進水了。

    我蘇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對付你一個小孩子當然是舉重若輕,一拳放倒。可我又懂什麼武學,也只比普通人身體靈活些罷了。

    朱厚照搖頭:「不是拜師,我身份有些特……特殊,不好拜你為師的。就想到你這裡來切磋請教……」說到這裡,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確實,堂堂太子的老師,怎麼說也應該是內閣大學士,不能隨意拜到別人門下的,若傳了出去,反把蘇木給害了。

    蘇木卻以為朱厚照是皇室宗親,搞不好是哪家王爺什麼的子弟,確實不便給人當徒弟:「切磋什麼呀,也沒什麼好討教的。」

    這小子腦子不靈光,典型的**一個,搞不好哪天就會闖禍,蘇木可不想和他切磋交流,再說,他也不懂武功啊!

    「蘇木,你是不是存了門戶之見,不肯將高明武學傳授給別人?」朱厚照一副明白過來的模樣,拍了拍腦袋:「要不,我可以發誓,學了你的武藝,若不經過你的同意,絕不傳授給其他人。」

    十三四歲的熊孩子,正是最天不怕地不怕最討厭的時候,蘇木也懶得理睬,哼了一聲,又坐回椅子上,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思索著該抄什麼書。

    「蘇木,你究竟答應不答應啊?」朱厚照還在不住地問。

    旁邊小蝶也看明白了,這小孩子就是個呆子癡子,跟少爺當初差不多。

    自家少爺書生一個,又不是軍戶,懂得什麼武藝,怎麼就被這小孩子當成高人了。

    看來呀,他病得還真是不清,可憐見的!

    心中難免有些憐憫,就小心勸道:「朱公子,我家少爺自然是身壞絕技的,可你也看到他不正慢著讀書備考嗎,馬上就是鄉試了,可打攪不得。」

    「不就是一個鄉試而已,就算中了舉人,也沒什麼了不起。依我看,以蘇木的武藝,就應該上戰場為國效力。」

    小蝶心中更是歎息:果然病得厲害,看樣子同他說道理是沒用的,這呆子得哄。

    照顧蘇木這些年,小蝶已經有一整套對付癡呆人士的經驗,就道:「其實昨天我家少爺回來之後也同我說過你的情形。」

    朱厚照眼睛一亮:「蘇木又是怎麼評價我的?」

    小蝶:「少爺說朱公子你武藝不錯,可惜程度太低,太高明的東西也學不來,得回家去再學幾年,才能學他的功夫。」

    「不了,怎麼就程度太低了,我如今已經是打遍京城無敵手了。」朱厚照大怒,對蘇木大聲道:「你別看不起人,今天我就耍一套最拿手的少林拳,讓你看看我功力精深到何等程度。」

    說完,就將身上的錦袍脫了扔到一邊,拉開架勢,在天井裡一招一式地比畫起來。

    不的不說,這小子的的花拳秀腿還真是好看。

    但見漫天都是拳影,只片刻,天井裡都是霍霍風聲。

    這裡本就窄,他這一耍開了,驚得小蝶連連後退,嘴唇都白了,心中一個念頭:「這姓朱的少年病得厲害不說,還是個武瘋子,等下若是傷了少爺又如何是好。」就將目光落到靠牆的門栓上,準備先把他給打昏過去再說。

    不得不承認,朱厚照的體能非常好,比畫了半天,竟不帶一點喘。

    蘇木被他鬧得心煩意躁,根本沒辦法思考,又擔心他驚嚇住院中的兩個女人,只得無奈地說了一聲:「都是花架子,你還是別現了。」

    聽到這話,朱厚照像是中了魔法一般定住,然後虛心請教:「蘇木,我什麼地方使得不對。」

    蘇木隨口道:「你下盤虛浮,根基也不好,腰和腿都是稀的,真要學上乘武功,得從扎馬步開始,回去練幾年馬步再來吧!」就想把他給打發了。

    朱厚照一聽:「這馬步還用學嗎,多簡單啊!」說完就蹲了下去,當場拉開了架子,讓蘇木指點。

    看情形,一時半刻他是不想走的了。

    蘇木氣得一翻白眼,忍不住暗罵一聲,你要蹲自蹲去,沒人攔你,看你能堅持幾分鐘。練得累了,自己知道回家。

    卻不想,那姓名朱的小子這一蹲,就蹲了大約五分鐘,須臾,一身都抽搐起來,滿頭的汗水紛紛落下。

    到最後,終於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成了,我不成了,蘇木,這馬步還真不好扎啊!」

    蘇木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依舊低頭想事。

    過了大約一分鐘,朱厚照突然叫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繼續。」

    這次他堅持的時間要短些,只不過三分鐘就倒下來了。

    蘇木繼續不理。

    歇了片刻,朱厚照第三次扎馬步。

    「還來!」蘇木倒是為這小子的執著吃了一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覺搖了搖頭,道:「姿勢不對,你這樣站馬步只會扎到腰肌勞損。馬步,馬步,關鍵是要扎出一個馬字來。人縱馬奔騰,身體隨著馬一起一伏,所以站馬步的時候也要站得一起一伏,如同人在鞍上,這才是一切拳術的基礎。」

    「呸,我這臭嘴!」話剛說完,蘇木就差點忍不住給自己一記耳光。這小子已經如此難纏,不理他,等下他自己就會離開。自己搭這麼一句腔,不是多事嗎?

    實際上,剛才這番話,蘇木是在後世從一本國術小說上看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剛才見朱厚照的馬步扎得不對勁,就忍不住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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