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5章 厄裡斯魔鏡 文 / 蘇雪蝶
第055章厄裡斯魔鏡
「說起來奎林諾斯原本也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剛畢業就闖出不小的名氣，誰知道暑假去了一趟阿爾巴尼亞後，就被吸血鬼嚇壞了，變成現在這幅戰戰兢兢的模樣，圍著一條散發著奇怪味道的頭巾，整天帶著一堆大蒜。」
「奇怪味道？」凱瑟琳抬頭問。
「是啊，非常奇怪，有點像腐爛的食物，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洗了，弄得他住的那個房間到處都是這個味，一個多月都沒有人肯住。」老闆不滿地抱怨道。
「他在這裡住了很久嗎？」凱瑟琳順著話問。
「他從阿爾巴尼亞回來後就住在這裡，直到開學，每天一大早就跑出去，三更半夜才回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要不是給的錢夠多，我早就把他趕走了。」老闆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奇洛的不是。
凱瑟琳又和他聊了幾句，看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便向老闆告辭，從飛路網回霍格沃茲。
急速的旋轉剛消失，凱瑟琳立刻尋找斯內普的身影，發現他不在，她不由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躊蹉了起來。
昨天早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再加上破釜酒吧老闆湯姆剛才的爆料，凱瑟琳覺得自己確實需要跟斯內普好好談一談，可直覺卻告訴她，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答案。
凱瑟琳抿著嘴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在沙發上坐下來，閉上眼睛等斯內普回來。
當斯內普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似乎睡著的凱瑟琳時，他不由也猶豫起來，不知是否該走進去，畢竟昨天早上，他的話真的是傷到了她。
「斯萊特林不會害怕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想到這句訓言，斯內普關上門走到凱瑟琳面前，看著她的臉愣了好一會，才取出魔杖從空氣中拉出一張薄毯。
可當斯內普將薄毯蓋在她身上後，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腕不知何時已經被凱瑟琳捉住，隨後他便聽到她沉重的聲音。
「我能看看你的左前臂嗎？」
斯內普猛然睜大雙眼，他非常清楚他的左前臂上有什麼，但凱瑟琳怎麼會知道？
也許是許久等不到答案，凱瑟琳終於睜開眼，緩緩抬頭望向斯內普，她看到他的眼睛裡充滿震驚，卻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她伸手解開他左手的袖扣，輕輕將他的衣袖往上推。
隨著她的動作，斯內普的左前臂慢慢顯露出一個猙獰的紅色紋身圖案——一個骷髏嘴裡吐出一條蛇。
「dark－mark（黑魔標記）！」凱瑟琳的聲音非常輕，「你是一名食死徒！」
這麼多年來，斯內普第一次後悔讓自己身上出現了這個東西。
「那麼我該怎麼——」凱瑟琳再次緩慢地抬起頭，「相信你呢？」
聽到這個問題，斯內普毫不猶豫地舉起魔杖，指向凱瑟琳的身後喊道。
「expecto－patronum!」
一頭銀白色的動物從他的杖尖蹦出，月光般皎潔明亮，它無聲無息地落在地板上，高昂起它美麗的頭，輕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他們旁邊，用它那長著長睫毛的大眼睛望著凱瑟琳。
當看清這個守護神的摸樣時，凱瑟琳猛地睜大眼睛，她顫抖著站起來，搖晃著走到這只牝鹿的面前，小心地伸出雙手，什麼也沒有碰到，卻傳來一股讓她非常熟悉的溫暖。
「mum!」凱瑟琳突然激動地喊道。
但是牝鹿猛地散開，變成一片銀光，緩慢地消失在空氣中。
「不！不要再消失了！」凱瑟琳大喊著，她揮動手臂，試圖將它們重新聚攏，但她很快就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凱瑟琳呆呆地站在那，望著牝鹿消失的位置，突然，她想起它的來源，她轉過身盯著正震驚地望著自己的斯內普。
「求你！我想再看看它！」凱瑟琳攥緊他的衣服，哀求道。
「可以！」斯內普吞了一下口水，然後才發現自己的魔杖已經掉在地板上，但他顧不得將它撿起來，而是直接比劃了守護神咒的手勢，銀白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冒出，重新匯聚成那只牝鹿。
凱瑟琳的目光緊緊跟著它，當它重新落到她的面前時，她又伸出了手，依然什麼也沒有碰到，依然是那股熟悉的溫度。
「自從十年前萬聖節前夕的晚上，」凱瑟琳彷彿夢囈般說道，「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有一隻跟它一模一樣的銀白色牝鹿，它總是用一個女人的聲音對我說——『活下去，我的孩子！』——它——是我媽媽的守護神，對嗎？」
沒有人回答，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唯一發生變化的是那只牝鹿守護神，它再次散開化成一片銀白色的光芒，緩緩消失。
「每個人的守護神都是不一樣的，除非彼此間有特殊聯繫，所以——」凱瑟琳緩緩轉身望向已經跌坐在椅子上的斯內普，「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完全僵住，他張開嘴，卻等了許久才發出乾澀的聲音：「你知道我沒有結婚！」
「別告訴我，」凱瑟琳平靜地追問，「你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你認為我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嗎！」斯內普瞪著她大聲怒喝道。
「那為什麼你的守護神會那麼像我——」凱瑟琳突然不再疑惑，她震驚地盯著斯內普的眼睛，「莉莉·伊萬斯——你依然愛著她！」
斯內普的臉彷彿被打破，各種複雜的表情，接連不斷在他臉上呈現。
「你一直把我當做她！」凱瑟琳聲音很平靜，身體卻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
「我只是——」斯內普的語氣充滿愧疚，但凱瑟琳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他的話。
「閉嘴！你這個——」凱瑟琳高高揚起手，狠狠打向斯內普的臉。
斯內普閉上眼，但許久都沒有傳來痛感，他睜開眼，看到凱瑟琳的手就停在他面前不到一英吋的地方。
「catherine?」斯內普不解地望向女孩。
「i－hate－you!」凱瑟琳咬牙切齒地喊著，轉身衝出斯內普的辦公室。
「catherine!」斯內普大喊著衝向辦公室的門，卻不小心踩到剛才掉到地上的薄毯，狼狽地摔倒在地，待他爬起來跑出門外，凱瑟琳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
「damn－it!」斯內普低咒一句，忙朝她離去的方向跑去。
凱瑟琳猜到斯內普一定會追出來，所以還沒離開斯萊特林的地盤，她就給自己施加了幻身咒，隨後她開始漫無目的地狂奔，她盡挑那些自己不熟悉的道路，見到路口就轉彎，見到樓梯就上，見到門就進，等到她感到累了停下來時，她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裡。
凱瑟琳沒有去回顧自己到底經過了那些地方，而是喘著氣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正身處的這條很窄的走廊，接著她看到她的左邊有一扇沒有合攏的門，她走過去將頭探進去，發現裡面是一間廢棄不用的教室。
許多桌椅堆放在牆邊，呈現出大團黑乎乎的影子，另外還有一隻倒扣著的廢紙簍——不過這正是凱瑟琳目前需要的地方，她走進去，想找張椅子坐下來休息一下，突然，她撇到在教室另一邊，從門口看不到的角落裡，擱著一件似乎不屬於這裡的東西。
這是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華麗的金色鏡框，底下是兩隻爪子形的腳支撐著。頂部刻著一行字母：「erised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凱瑟琳皺眉想了一會，才露出恍然的微笑。
「原來只是倒過來寫而已。」她念出了哪行字母真正的意思，「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desire.」
「heart－desire!what－is－my－heart－desire?」凱瑟琳解除了幻身咒，站到鏡子前面，接著她看到了長大後的自己，那張臉和現在的自己一點都不像，然後——
「不可能！」凱瑟琳驚喊著連連後退，「絕對不可能！」她閉上眼睛用力呼吸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
許久，凱瑟琳才睜開眼再次望向那面鏡子，鏡子裡的內容變了，這次出現的是三個人。
最左邊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有著一頭和凱瑟琳的一模一樣的酒紅色長髮，面孔也極其相似，但她的眼睛卻是綠色的，她面帶微笑，同時又在哭泣。
站在女人身邊的那個黑頭髮的高大消瘦的男人正用手緊緊摟著她，那男人戴著眼睛，頭髮亂蓬蓬的，後腦勺兒的一撮頭髮很不聽話地豎著。凱瑟琳走近鏡子，她看清那男人的眼睛，它們和凱瑟琳完全一模一樣。
「媽媽？」凱瑟琳低聲喚著，「爸爸？」
他們微笑地點點頭，凱瑟琳望向第三個人，他正被她的父親揪著衣領。他非常英俊，黑色的頭髮垂在眼前，不經意地帶出幾分典雅，但凱瑟琳看到他黑色的眼睛裡充滿愧疚。
「不可能！」凱瑟琳再次驚喊著連連倒退，她記得這雙眼睛，從她進入孤兒院那年開始，每年萬聖夜，她都會做惡夢，她一定會夢到這雙眼睛，用充滿愧疚的眼神望著她，然後轉身離開。
「為什麼！」凱瑟琳衝回鏡子前面，朝那個男人怒吼，「為什麼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