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謝謝你 文 / 晚夏
秦可馨立馬會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上又一陣滾燙襲來，頭垂得很低，手中給他擦背的動作倒是沒有停。只不過她擦的都是殷亦尊背上的一個地方，也出奇的有節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不在焉，注意力沒有集中在他的背上。
殷亦尊當然也感覺得出來，他背對著她看不見她的神情，但通過她的動作，他能想像得出來她垂著頭滿面潮紅，傻乎乎迷迷糊糊的樣子，他輕笑著搖頭搖頭。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時間靜得只能聽見水聲，秦可馨的情緒也穩定了一些，注意力慢慢集中上來，專心的給他擦背了，各個地方都擦到。
「我不在的這幾天魯陽沒來找你麻煩吧。」他突然問道。
秦可馨被問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忙說，「沒有，他沒來。我升為主任了，所以他沒理由來。」上次魯陽來找她是因為她是男科醫生，魯陽藉故找她看病，所以找上她了，而現在她是男科系主任，根本不用看病，來往的人也很少，所以魯陽沒有機會來接近她了。
「嗯。」得到她的回答，殷亦尊點點頭，沒在說話。
秦可馨給他擦身子的動作慢了些，顯然是有心事，在猶豫該不該問，游移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開口，「是不是你讓院長給我升職的？」
「嗯。」他閉目養神應道，倒是沒有否認。
秦可馨眉頭皺起來，心裡覺得虧欠，小聲嘀咕道，「其實做醫生挺好的……」她不想依靠他的關係而升職。
「做醫生沒什麼好。」她的嘀咕他聽見，回了一句。
「為什麼不好啊？」秦可馨頂嘴。
殷亦尊睜開眼睛來，轉過身將她手中的毛巾拿過來，牽著她的手讓她走到他的身側，他的神情有一股嚴肅看著她說道，「你認為我能允許我的女人每天看別的男人？」他眉宇微挑，略略的皺眉中溢出他的霸道。
額……秦可馨一囧，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想，也沒想到他這麼霸道，有些應對不及，「我看的都是小孩子……」她說。其實說的也是事實，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給小孩子做包皮手術的。每一年每一日都是如此，重複而單一的技術活，所以這些年來她的醫術一直沒有長進，平庸無聊得很，所以她才一直希望能在醫學上有所突破，所以她才對他的那什麼感興趣……看一看，摸索摸索說不定醫術就能長進一點呢。
「小孩子也不行！」他道，口氣強勢不容分說，「小孩子是別人家的，長大了也是男人！」他怎麼能忍受自己的老婆每天在別的男人身上摸索，雖然說現在都是些小毛孩，不懂什麼事，但未來男人也不行！況且出了魯陽那樣的事，他就更不能讓秦可馨呆在男科室了！
秦可馨聽著他這個邏輯，有些瞠目結舌，微張著嘴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好吧，他是吃醋了，秦可馨莫名有些高興，笑了一下打趣的道，「那我只能看你啊。」她對視著浴盆裡面的他，笑容像初開的花兒一樣。
「對！」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答道，牽起她柔軟的手放在自己側臉，讓她感受他的溫度，「只有我是你老公……」他的話柔柔的，臉在她掌心拱了拱，有些撒嬌的意味。
秦可馨被他這可愛的動作逗笑了，他親暱起來的時候真的讓人感到親切，毫無距離感，「我知道了……」秦可馨笑著回答。
「嗯。」殷亦尊對她的回答很滿意，放開她的手道，「幫我洗洗頭。」攤著身子，重新安分的坐在浴盆裡。
「嗯，好。」秦可馨答應，繞過去拿來洗髮露給他抓頭髮，他的短髮很厚也很有質感，抓起來倒也不太難，秦可馨在他頭上抓出一堆泡沫，邊抓著思緒卻有點飄，但沒有耽誤洗頭。
很快便給他洗完，用毛巾給他把頭髮擦乾，她走回掛衣架那邊放毛巾，背後響起出水的聲音，接著就是花灑淋浴下來的水聲。她知道是他出了浴盆在淋浴呢。要是現在轉過頭去絕對能看見一片明媚的春光。
秦可馨掛完毛巾，就地站著掰著自己的手沒有轉頭，內心有些亂也有些無措，就這麼站著。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的水聲停了，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他在穿衣服。
「可馨。」他突然喚道。
「啊？」秦可馨轉頭，見他圍著浴巾，手卻有些彆扭的往後背著。
「過來幫我繫帶子。」他道，短髮上滴下一滴水在琥珀色的眼睛上方，看起來氤氳朦朧。
秦可馨感覺好像在做夢，愣了一秒，忙說，「好。」急急的走過去，接過他手中拿著的帶子，繞到他腰後，看著那帶子思緒卻不在上面，動作很慢給他系完，她垂著頭，呼吸有些沉傷。
「好了嗎？」他問。
「好，好了。」她答得心不在焉。
「嗯。」他答道，正要走，腰突然被一雙柔軟的雙臂圈住，背後也貼上一幅溫暖，殷亦尊始料未及，肌肉繃緊了一下，腳步瞬間頓住。
「對不起……」她沉重中帶著愧疚的聲音從後傳來。秦可馨從後圈著他，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連呼吸都是沉重的愧意。
殷亦尊愣了，眸子中溢上一層嚴肅的薄霧，她第一次主動抱他，他身體莫名興奮，每個細胞都興奮的跳動著，但她說的話和感覺到她整個心裝著的都是心事，又讓他很惱火。
他知道她說對不起是因為她覺得虧欠他，這個擁抱也是出於愧疚，而非其他，剛才瞬間興起的興奮頓時一落千丈。
「是我害你將要丟掉工作，都是我
不好。」她用手稍稍將他圈緊了一點，臉往他後背拱了拱，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沉重。
從剛才吃飯開始她就心中有愧，想要跟他說對不起，可沒找到機會，後來他洗澡，她又不想破壞他的興致，給他洗頭的時候，還有他淋浴她站在那個地方的時間，她想了很多，終究敵不過自責。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他說道，口氣有些悶悶的，他在惱火她一直這麼見外，他做一點事她都覺得是欠他的。為什麼她做不到坦然接受，為什麼她不想著他是她老公，為她做任何事都是理所應當的！
「你是為了我。」秦可馨心知肚明，說完抬起頭說，「我剛才聽二叔說能幫你，要不然我們去求……」
「秦可馨……」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叫，聲音卻是平靜的，秦可馨止住了要說的話，他將她的手從他的腰間拿開握在手裡轉過身來看她，「我剛才頂撞二叔頂多他只是生生氣，如果我接受他的好意，那麼他就得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唯唯諾諾的去求別人。」
秦可馨皺著眉看著他的眼睛，他這麼說她突然很明白他，「你不想二叔為了你低聲下氣。」
殷亦尊沒有回答，對視著她繼續說，「這個工作我早有打算要辭，只是時間提前了一點，也沒什麼影響。」
秦可馨突然眼眶就酸了，一陣熱浪襲過眼眶，他不接受二叔的好是因為他不想二叔為他降低尊嚴，他現在這麼說她又何嘗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是為了把這件事跟她撇開關係，讓她不再自責，讓她心裡好受……
他為什麼能這樣好，處處為別人著想……
越是想到這，眼眶中的熱流越是止不住，秦可馨慌亂的垂下頭，拚命的眨著眼睛將眼淚逼退，不讓他看見，「好，我知道了，我會支持你的。」
「好，你要不要也洗個澡，衣服都濕透了。」他說道，他知道她的眼睛裡更加濕潤，知道她的狼狽，所以建議她洗洗澡，給她台階下。
「好。」秦可馨拚命點頭。
「嗯。」殷亦尊應，往外面走去。
「亦尊！」
他走了幾步，身後的她突然叫住他。
「什麼事？」殷亦尊轉過頭來，卻看見秦可馨一身白色的裙子快速朝他走來，來到他跟前停住，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他還沒搞清狀況，唇就被柔軟的唇瓣貼住，他下意識肌肉繃緊了些，可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張唇瓣便已經離開了他。
「謝謝你……」耳邊迴盪著她的聲音。
這一系列動作來得太快太突然，殷亦尊懵懵的只看見秦可馨那張白生的臉在他眼前，唇紅齒白，晶瑩的瞳仁中還溢著一些淚水，就像雨後的芙蓉花瓣沾著雨露令人遐醉。
他來不及去細想她的這句謝謝從何而來，定定的看著她，在這霧氣縈繞的空間眼裡覆上薄霧。
秦可馨朝他強咧出一個笑容，證明她沒什麼事，只是跟他道一句謝謝而已，然後轉身朝花灑那邊走去……
忽然她的手臂被從後一把握住，用力一帶，她便措手不及的轉過身來撞向了他的胸膛，猛的後腦勺被他大掌撐住，唇猛烈的貼上他那張溫暖的薄唇。
她驚措，瞪大了眼，他的俊臉卻放大在她眼前，然後，他猛然張嘴含住她的唇瓣，急促而重重的碾允，他的呼吸很重，動作急不可耐，大手摩挲著她的後背和後腦勺，邊吻邊急切的將她抵在了浴室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