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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切掉姐姐子宮 文 / 清水四月

    第七章切掉姐姐子宮

    「放心,我會和他們解釋的。」未等她說完,顧若宇就溫柔地說道。「不過……」顧若宇用溫熱的手心包裹住那只白皙的手,「媽說的事,我們還沒有好好地商量過……」

    商量,她有權力商量嗎,顧若宇什麼時候學會跟別人做事情的時候用商量的?

    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景雲昕低頭避開顧若宇帶著希冀的目光,語氣不佳的說道,「商量?有什麼事情你和我商量過?」

    顧若宇微微蹙眉,語氣依舊溫和的說道:「好,既然你不想談,我們就不談。」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景雲昕推門下車。

    總是在刻意迴避這件事情,可是實在是沒信心在最難的時候還要把孩子牽扯進來,這樣兩個人這輩子都理不清楚了。父母的例子已經在前面了,真的不願意再讓自己跟孩子也陷入這樣的境地。

    看著她的背影,顧若宇眉頭緊鎖,點燃手裡的煙。他其實很想告訴她,他盼望著他們孩子的到來,更盼望著與她相守相依……

    景雲昕徑直走向辦公室,說醫院有事只是一個逃避借口。此時的她疲於思考,需要一個人靜靜。

    路上幾個行色匆匆的護士看到她。疑惑地叫道,「景醫生?」今天好像不該景醫生值班啊?但轉而神情變得嚴肅,「那正好!剛剛轉來的病人情況危急,需要立刻手術,人手不夠,你正好幫忙。」

    對啊,還有工作,當沒什麼能夠支持你走下去的時候,就努力工作吧,起碼他們是不會丟下你的。

    景雲昕收起傷痛,立刻投入工作狀態。冰涼的長椅上,一名男子微垂著頭,神情疲憊。景雲昕走近,心,漏掉一拍。回憶再次鋪天蓋地而來。

    熟悉的輪廓,乾淨的格子衫,依舊的陽光裡的大男孩,只是眼角眉梢滿是哀愁與悲苦,與記憶中那個影子再也難以重疊在一起。

    男子抬起頭,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牽起嘴角,笑容苦澀而感傷,「昕兒……」

    這是時隔三年後,他們的第一次相見。記得外婆去世之後,母親死活不讓她進景家的門。淒涼的她,失魂落魄地站在20樓的最高處。打算就此結束自己孤寂的人生。

    接著,他出現了。緊緊抓著她的手,告訴她,無論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牽著她的手永不放開。那一刻,她看到了上天施捨給她的眷顧。

    謝洛對她的體貼來自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在別人眼中她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對她極盡寵愛和關心。而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她的公主,他是她心中最溫柔體貼的王子,王子和公主會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可生活永遠不是童話,王子最終不屬於她。一切就這樣在三年前的固執當中結束,從此他們連路人幾乎都算不上。

    「昕兒?」謝洛擔憂的輕輕喚道,「不舒服嗎?」

    「我很好。」景雲昕淡淡地應道,接著進了醫務室。所謂的曾經都已成了過眼雲煙。

    「景醫生,病人情況很不樂觀。」正在測量血壓的護士皺眉說道。

    看了一眼血壓值,和床上慘白臉的景詩雪,景雲昕拉開被子,看著身下的鮮血股股而來。一臉肅然。見她已經陷入深度昏沉,不禁微怒。「都這樣了才來醫院?」

    謝洛看了眼景雲昕沒有吭聲。他和景詩雪在一起完全是無奈之舉,他被她以死逼婚,後來還騙他懷了孩子,這才被迫妥協。他對她,永遠也不會有過多的關懷。

    這就是醫生,無論你所要面對的是自己的親人,或者是大奸大惡之徒,在生命面前沒有理由不負責任,所以丈夫的情人,男友的妻子她都得統統照單全收的把她們治療的健健康康。

    「把病人推到手術室。」景雲昕立刻吩咐。

    這時沈萬月上前,「雲昕,不是你值班你何必……」

    誰讓我碰上了呢,估計上輩子犯了什麼大錯,連老天爺都不肯放過我呢。

    「我是醫生,這個身份告訴我這個時候必須手術。」景雲昕說完跟著一行人出去了。

    手術室裡,景雲昕表情嚴肅,景詩雪的狀況很糟糕。血流不止,子宮破裂加重了出血量,這樣下去會有危險。

    「我們需要立即終止妊娠,產婦身體不好,手術中有可能連子宮一起切除。去找家屬確認簽字。」一旁的護士擦著她留下的汗水,「繼續測量血壓。」

    「景醫生,家屬不簽。」

    「不簽?」謝洛不明白現在景詩雪的狀況嗎?無論如何這是他的妻子,將要陪他走過一生的人啊。

    她連忙拿過手術確認書推開手術室的門。

    「為什麼不簽?難道你想她死嗎?」景雲昕嚴厲斥責謝洛。

    謝洛看著她,一臉凝重,低沉開口:「子宮切除?她知道後,不會放過你的!」

    看到產婦的情況,已經第一個想到這種情況,不過生命比什麼都來的重要,哪怕以後一輩子她都要承受這些罪責。總好過在她的死亡面前留下一生歉疚。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景雲昕冷靜地加上稱呼,「姐夫!」

    姐夫,這是第一次這麼叫他,沒想到如此的順理成章,好像在內心早就已經認定兩個人就應當是這樣的關係,他是兄長。

    謝洛表情複雜,掙扎片刻,咬牙道:「我要求轉院!」

    「可以,那她只會死在路上!」景雲昕語氣冰冷,接著她把手術確認書放在椅子上,轉身走進手術室說道:「手術照常進行。」

    「昕兒!」想要衝進去的謝洛被攔在門外,門被重新關上。他頹然回到椅子上,雙手無力地拿起確認書,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喝杯咖啡吧!」沈萬月端來一杯溫熱的咖啡,看景雲昕疲倦地喝了一口,試探性地勸道:「雲昕,你看起來很疲憊,要不回家休息?」

    人在累到極致的時候,是依賴於精神的支撐,強行讓自己走下去的,真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選擇當醫生。

    景雲昕搖搖頭,「不行,等會兒我還要檢查術後的傷口情況。」景雲昕放下杯子,詢問道,「她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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