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5章 堅持與變通 文 / 白是一種境界

    第二天上午，白涵雨正式和浙.江電視台簽約，成為了《三國演藝》的特約策劃人。

    簽字費一萬塊錢，當場支付。

    另外，一集《三國演藝》的策劃費2000元起步，要求收視率達到2個點，上升1個點追加1000元一集。白涵雨沒好意思討價還價，而且也覺得這個價格可以了，很愉快的簽了自己的大名。

    簽完字之後，胡震鵬把大家召集到了會議室，準備開會策劃。

    不過，他的第一句話，就把白涵雨弄暈了。

    「這個，首先要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這部網絡劇，可能要換一種形式來製作了。上面昨晚討論了一下，覺得網絡劇的形式，還是以網絡的惡搞為主。也就是說，我們不能按照《武林外傳》的樣子，拍攝情景劇了。」

    「這是個什麼意思？」於衛江不明所以的問。

    「意思是，這部劇的成本被壓縮了，沒有演員了。」

    「沒演員？」

    「是的。」胡震鵬擺擺手，「不過你們也不要驚訝，沒演員也有沒演員的做法，小白之前搞的那個《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就很不錯嘛，我們可以模仿這種形式，惡搞電影的各種片段，真正的製作首部網絡綜藝劇！」

    「不會吧，竟然是惡搞？」白涵雨錯愕的抬起頭。

    「惡搞這種形式很鮮明，帶有強烈的網絡風格，肯定會受到觀眾的喜歡。」

    白涵雨搖頭：「我覺得還是製作情景劇比較有新意，惡搞先不說版權問題，各種電影片段的剪輯，整個劇集也連貫不起來。」

    「不需要連貫，我們只是借用三國的某些典故，套一個皮，隨便包裝一下，就像你之前惡搞電影一樣，一集一個惡搞。」胡震鵬不由分說的說。

    「胡導，這種形式說真的，我不想做，我說過不再惡搞了。我們可以做職場三國情景劇，我仔細想過，花不了多少錢。我自己拍過兩個短片了，電視屏幕小，要求不高，可以把成本降下來的。」

    「白涵雨，怎麼做節目，上面已經拍板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惡搞電影你最擅長，你趕緊幫著想想，我們怎麼做這個節目，怎麼把它做好！」對於白涵雨的意見，胡震鵬不是很在意，隨口說。

    不過，這對白涵雨來說，卻是非常在意的一件事。

    惡搞片子，一部就夠了，繼續惡搞下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浪費時間。他的夢想不是拚命的折騰別人拍的東西，是自己拍自己的東西！

    而且，真要惡搞，他還不如接《血戰到底》之類的電影惡搞，人家可是開出了五萬塊的高價。

    沒必要在這裡拿一集兩千塊的低價。

    他本來就是為了能發揮自己的創作才華，才加入《三國演藝》劇組。

    因此，吐了一口氣，白涵雨氣呼呼的靠著椅子說：「如果繼續惡搞，我就不參加了，這個節目我不接了。」

    胡震鵬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年輕人別這麼衝動嗎，有話好好說，惡搞也是一種形式，版權的事我們自有主張，你不用操心，就是提供一下創意，不算難吧？」

    「你們這算不算是欺騙，我早就說過我不接惡搞片。」

    一位編導不高興了：「怎麼是欺騙了，合約上白紙黑字，有寫過不可以惡搞嗎，之前你也沒說不可以，現在簽約了，就不要再折騰了。」

    「什麼叫之前沒說，之前你們不是說要拍情景劇嗎，我怎麼知道你們現在突然變卦。」白涵雨的脾氣也上來了，感覺到自己受了欺騙。

    「之前有規定死了是什麼形式嗎？電視節目變來變去不是很正常嗎？哪有一成不變的道理！人挪活樹挪死，節目就是要不停的做改變。你之前沒有接觸過專業的節目製作，不怪你，現在明白了，就不要再強了。」又一位編導出言。

    「這不是強，這是原則問題，我不接惡搞，我都對外面放過話了。你們請我做這個策劃人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提到任何的關於惡搞的內容。總之，我不能接受惡搞。」白涵雨抱著胳膊，一臉不爽的說。

    「白涵雨，你不接也得接，合同都簽了！」

    「你們這是欺騙，合同沒有法律效率！」官司纏身這麼久，白涵雨已經明白了不少法律知識。

    「別給臉不要臉，請你來電視台工作，是看得起你！」之前那編導，拍了桌子。

    啪嗒！

    白涵雨也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這位編導，惡狠狠的說：「你說誰給臉不要臉，你再說一句！」

    「說你怎麼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吵吵鬧鬧做什麼啊！」胡震鵬即時喊住眾人，然後瞪著吵架的編導，「老張，你多大歲數了，跟年輕人計較？」

    老張轉臉上的表情顯得很不屑，不過沒再說什麼。

    胡震鵬又轉頭對白涵雨說：「小白，看來你對這邊的工作有一些誤會，這樣吧，你跟我去隔壁辦公室，我們關上門談談，把事情說開了，對吧，減少一些誤會。」

    白涵雨憋著火看了一眼老張，點了點頭。說起來，他也不想把氣氛鬧太僵，機會不是隨便能得到的，他還期待著事情能有所轉機。

    「先就這樣，你們先討論著，我跟白涵雨去去就回。」

    胡震鵬有自己的辦公室，進了辦公室，他

    他徑直去了飲水機旁，給白涵雨倒了杯水。

    然後示意落座。

    「剛才老張脾氣沖了點，你不要在意，都是一個組工作，同事之間。」

    胡震鵬把姿態擺的這麼低，白涵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也沖了點。」

    「年輕人嘛，有點脾氣正常……說說看，為什麼不願意惡搞了？」

    「我覺得惡搞不是很嚴謹，是拿別人拍的內容，隨便亂開玩笑，對於一般人來說，因為沒有能力去拍攝，所以拿電影之類的惡搞一下，娛樂一下，無可厚非。但是真正做節目了，還是要原創，因為已經有能力去拍攝了。」

    胡震鵬點點頭：「說的在理。」

    「胡導這麼說是同意我的話了？」白涵雨升起了期待。

    「你昨晚說的思路，我思考了一下，不是說不好。」胡震鵬斟酌著語氣，「但是上面不認同，職場和三國的交際，聯繫點還是太少，風險很大，觀眾不一定認可，沒有做過調研就盲目去投拍，這不符合我們做節目的規則。」

    「我覺得風險不大啊，易中天的品三國，現在這麼火，說明很多人對這種新奇的描繪三國的方式，很認同的。」

    「呵呵，演講和做節目不一樣，謹慎一點最好。你也知道，我們一個浙江台，有這麼多頻道，幾十個節目在互相競爭，如果不能確切保證收視率，這樣的節目是不敢上線的。《三國演藝》要保證2個點的收視率，任務比較重，只有最近很火的惡搞，才能讓上面相信，能達到這個標準。」

    「那就沒辦法改了？」白涵雨很失望的問。

    他現在內心想法很多很亂，很想憤怒的表示自己被欺騙了，但是胡震鵬也算是言辭懇切，沒有強勢壓他，而是跟他分析利弊，這讓他抹不開面子，發作不起來。

    多多少少，有些意興闌珊。

    「其實你也沒必要太在意這個惡搞的形式，你有這方面的才華，就應該加以利用，《三國演藝》可以最大的提供你施展的平台，我覺得對你也好，對我們也好，這都是一次很有好處的合作。而且你如果對價錢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商量。」

    白涵雨搖頭，顯得有些苦惱：「胡導，或許你會覺得我比較傻，但是我想堅持。」

    「這不是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正常。」胡震鵬揉了揉太陽穴，或許對於白涵雨的這種堅持，他還真有點頭疼，覺得太不懂變通，想了想，又說，「要不你先回去想一想，我們下午繼續開會，到時候你再決定，做還是不做？」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

    ……

    回到賓館，白涵雨一頭就倒在了床上。

    有點迷茫。

    剛才的會議，實在不怎麼令人愉快，觸及到了他的原則。

    胡震鵬分析了原因，說的也很仔細，但白涵雨就是覺得心中有根刺，放不下去，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欺騙。於衛江可以無所謂，拿錢就好，他卻做不到。

    有時候他會很圓滑，努力鑽營。

    但是內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驕傲，對夢想的堅持，對自己的堅持，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也許在胡震鵬等人看來，惡搞也好，原創也好，都是一種節目形式，形式可以多種多樣，只要達到目的就好了。

    對他來說，這卻是一種對理想的踐踏。

    5萬塊的惡搞電影他能夠捨棄，憑的就是這種堅持。

    不過，現在他的煩惱是，合約已經簽了，違約是要賠錢的，況且對方還是浙.江台這種影響力很大的電視台，真鬧起來，對自己來說損失太大。《天機》劇組造個謠，他還能藉著博客聲明給壓下去，一個全國性的上星電視台，要真拿你開胡，你能惹得起？

    總結起來就是，白涵雨不想得罪浙.江台，也不願放棄自己的原則。

    他學會了成年人的圓滑，但是還沒學會成年人的變通。

    嚴格說起來，他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雖然進入社會很早，但再怎麼早熟，總會帶點少年人的天真。

    把一切往好的方向看。

    而忽略了這個社會，是講究排資論輩的，不單單你有才華你就能讓別人聽你的。

    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道理大抵如此。

    「我該怎麼做？答應，還是拒絕？」

    白涵雨輕聲問自己。

    答案，或許早就浮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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