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0 妖魔橫行人間 文 / 夢幽然.
段夕何再醒來,已不知何年何月。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羅嘉山上的梅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冬去春來,她竟然睡了整整兩年。
徐珍藝和李玉華,一年前已被華樂桐救回,此時正在山間的殿裡養傷。
段夕何一醒來,便急著去看望二人。見二人身上傷痕纍纍,鞭傷深深,條條露白骨,即便抹了華樂桐特製的創傷藥,那傷口沒有三年五載也很難癒合。
段夕何瞧著心疼卻幫不上忙,只能將蒙毅罵個七百八遍。
「好歹也是同門,蒙毅怎能下手這麼重!」
「小師娘有所不知!現在蒙毅儼然變了個人,一點都不似之前的樣了!」徐珍藝歎氣道。
「不知為何?他竟會如此痛恨羅嘉山?好歹師父也教了他十多年啊!他這樣大逆不道,勢必要遭天譴!」李玉華氣呼呼地將手裡的湯藥一口喝下,將碗重重擱在案上。
段夕何適才想起,自她醒來後似乎沒見過華樂桐,不禁問起:「你們的師父哪去了?」
見徐珍藝喚自己聲「小師娘」,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想起華樂桐已將兩人的關係公開,他們這麼稱呼她也無可厚非。
徐珍藝和李玉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該如何與這位小師娘說。
他們的師父下山已有兩年未歸,小師娘當時正處於醉酒昏睡中自然不知,如今小師娘問也口,他們覺得很尷尬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師父……他有事下山了!過些時候或許就會回來!」李玉華吞吞吐吐地回道。
算算時間,師父也該回來了吧!自己這麼說也不算撒謊,可是不說小師娘又會生氣,她一生氣,自然師父也會生氣!他又何苦把自己弄得裡外不是人的。
「下山了啊!好可惜!」段夕何訕笑起,接著纏著李玉華和徐珍藝問東問西,若非藥到和病除送藥來,她還不知要呆上多久。
那二人多數是外傷,自然要寬衣解帶敷藥,段夕何再呆下去已不便,只得先走。
李玉華蹙眉搖頭道:「小師娘似乎少知道些更好!」
徐珍藝贊同地點點頭。
畢竟這次華樂桐是帶著梅落影一起下山的,梅落影對華樂桐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得出,若是段夕何知道這兩人趁著她醉酒呆在一起兩年,不炸毛才怪。
偌大的羅嘉山沒了華樂桐,段夕何走到哪都不樂。無聊中,朝一片梅林步去。
那梅林與她剛來羅嘉山時似乎又茂盛了許多,此時正逢梅花盛開時,十里之外都能聞見梅香。
段夕何站在那梅林外,望著梅林若有所思。
這梅林怎會這般熟悉,似乎許久之前,她曾來過。
這許久之前,並不是她來羅嘉山那時,應該說更早之前,有多久她自己也弄不清,只覺很久很久。
腳步不受控制地朝梅林步去。
上回是受了雲希子的笛聲吸引,這次她竟是不知不覺地到來。只覺那梅林裡似有什麼在召喚她。
那聲音細小,卻讓她聽得真切,如同是她自己的心聲一般。
「回來了!你回來了!」那聲音在她耳邊縈繞。
梅花紛飛,花瓣如雨。
一進梅林,林中的梅花歡騰翩舞,不時有花瓣編織成各種喜慶的圖案。
段夕何有種遊子歸鄉的感覺。不覺眸中一澀,抑制不住滿腔的傷悲。
片片記憶開始復甦。
眾弟子跟在二人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羅嘉山大殿去。
人群中自然少不了雲希子,此時的他列於眾弟子之前,向華樂桐稟報羅嘉山近期的情況。說話間,眸光不時朝段夕何望去,可惜段夕何全副心思都沉浸在「羅嘉山女主人」的喜悅中,全然沒有看他一眼。
雲希子一臉失望,心情陡然間沉到谷底。
在大殿向華樂桐和段夕何敬酒時,雲希子居然主次顛倒,殿上的二人還未飲,他卻已執起杯一乾而盡,如此失態,卻渾然未知。
華樂桐因為心情好,並未點破他,對於雲希子的這番失落,自然是瞧得明白,淡笑道:「羅嘉山許久未曾如此熱鬧過!今日大家開懷暢飲,來個不醉不休!」
眾弟子一片歡呼,一一端杯向座上的二人敬酒,場面變得越來越熱鬧。
段夕何坐在華樂桐身邊,端起手中的酒杯,微微啜了幾口。
這酒水與她之前喝過的不同,酒水甘甜爽口,入口綿軟醇香久遠不散,隱隱間如同清泉寒露入口,又似天山上那即將消融的暮雪,清爽自然中帶著股不捨……似乎將天地間所有的美好都容納到這小小一杯酒中。
微微一口,她已兩頰酡紅,面色嬌艷如同桃李,帶著幾分媚意,很是誘人。
段夕何用手支著暈脹的額頭,迷離的眼眸,飄浮不定地望著華樂桐,眼前的華樂桐瞬間一個變兩,兩個變三……
她越看越花眼,晃了晃頭,沖華樂桐道:「師父又是使了什麼法術,怎麼一下變出這麼多個,瞧得夕兒腦門生疼!」
華樂桐真是哭笑不得,他哪裡用了什麼法術,是她自己酒量不好喝醉了。
這酒
名神仙醉,取自瑤池玉液所釀,乃天宮極品,非上仙以上級品才能開飲。
段夕何雖得仙骨,但修為尚不到上仙級別,對她來說已超出承受範圍,能喝一口就算不錯,而她卻一連喝了幾口,不醉才怪。
「夕兒是醉了!」華樂桐嘻笑道。
「嗯!」段夕何似懂非懂地囈語著,小嘴張翕幾下,往華樂桐肩上一靠沒了聲響。
迷糊中她只覺腰肢一軟,被人打橫抱起,接著輕飄飄,軟綿綿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華樂桐替段夕何掩好雲被,又將帳簾放下。
見梅落影一早就立在殿外,緩緩站起朝梅落影步去。
「帝君!小仙已探得消息!」梅落影步進殿道,說時朝榻上的段夕何望了望,生怕段夕何突然醒來,將二人的話聽了去。
「但說無妨!」華樂桐道。
「小仙得知,二郎神當年因南天門失守,如今被關在靜冥湖!」
華樂桐一怔。
楊戩啊楊戩,你真自以為是過了頭!天帝那老頭還不是一樣拿你開刀!
華樂桐嘴角上翹,浮起一絲笑意。
想當年,那楊戩自以為神功蓋世,天宮無人能匹,狂妄自大到極點,天宮無人不忌憚他。
南天門一戰,自己差點命喪於他的三尖兩刃槍,至今傷口還隱隱作痛,自己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可是讓自己想不通的是,那日在南天門,他明明可以攔下自己的,不知為何卻在緊要關頭放過自己,以致於給別人落下話柄蒙了冤!
華樂桐陷入沉思中。
梅落影趁機邁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小仙還得知,不僅是二郎真君被收押,就連廣寒宮仙子嫦娥都不知了去向,至今生死不明!」
華樂桐倏地睜開眼。
嫦娥這個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從他的父親帝無念起天上地上就沒有男人不曾迷戀過她。自己在天宮那會倒沒見過嫦娥的正面,只在娘親臨終時,匆匆瞟了眼那女人的背影,纖影條條,堪似弱柳迎風,確實是位絕色佳人。
不知這位仙子怎會無緣無故地不知了去向?
華樂桐思此,眸光不由朝榻上的段夕何望了去。
紗帳裡的段夕何不知在夢見了什麼,含糊不清地道了句:「帝羲!快回去!」
華樂桐一怔。
段夕何已不是第一次喚出他的名諱,這讓他不得不深思。
這絕不是什麼巧合?這丫頭定是在深睡中,潛意識裡憶起了什麼?
梅落影也聽到了聲音,心同樣被揪起。
她可是一直都擔心身份有朝一日會被拆穿,到時華樂桐會如何對待她?
想來這些可都是天帝的授意,她不得不從。
她只不過是個普通散仙,只因幾萬年前的一次偶然,遇上了那位翩翩少年帝羲,不想芳心暗許。在她得知,他是天帝長孫,每日晨時都會去梅林練琴時,於是化為一隻金雀,停在那梅枝上,聽他練琴,不想近水樓台未能得月,卻讓梅花仙子鑽了空子,她失望至極,便自改元神,修成梅花,這事只有天帝知曉,修改元神一事也是天帝授予的。
因為自改元神,有逆天之勢,不到萬不得以,無人敢鋌而走險。她花了好幾萬年,歷經千辛萬苦,冒著元神破滅的危險才回到他身邊,梅落影既然已不在,那她就是梅落影。
只是近來老覺心神不寧,只因,她當初附身的那株梅枝,不知為何這兩年只長葉不開花,這讓她的修為受到極大損傷,功力不進,反倒有倒退跡象,甚至連段夕何那小小的凡人都打不過,讓她如何不生氣。
梅落影真恨不能衝進紗帳,將睡夢中的段夕何活活掐死,以洩心頭之恨。
然而想歸想,她可沒這個膽,敢當著華樂桐的面這麼做。
只能將恨埋在心中,靜待時機成熟。
現在華樂桐有求於她,她有的是辦法來接近他,除去段夕何是早晚的事,不急這一時。
梅落影又將天宮裡各路神仙那聽來的消息,說給華樂桐聽,直至子時才離開。
這一夜華樂桐輾轉難眠。
對於二郎神,發覺當年像是欠了那人一個人情,有必要再去天宮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