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不試試又怎能知道? 文 / 一枚禍害
不止如此,李觀音將手從砂鍋上空收回,平移到桌沿處。
轉瞬間,他如變戲法一般,把自己的手,化作了細沙,又是轉瞬間,細沙重新化為了他的手。
由於時間太快,阿鼻不敢相信這一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看著李觀音那只剛才化作細沙的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李觀音抬頭看向阿鼻,臉上浮出認真的笑容,這笑容裡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循循善誘的味道,他挑了挑眉梢說:「怎麼,沒看清啊?」
聽這話,阿鼻將目光從李觀音那隻手上收回,看向李觀音的眼睛。
李觀音又笑了笑,這次的笑容著重突出了循循善誘的笑容,然後道:「那好,就在演示一遍,先說好啊,這可不是表演,這是真功夫呢。」說著,他看向陳甲骨,玩味道:「你專業,你也看著,是不是變戲法!」
話落,李觀音剛才使筷子的那隻手再次化沙,這次的時間比較長,足足有三息的時間……
三息過後,李觀音隨意動了動手腕,化為細沙的手再次還原為真實有血肉的手,還原為看上去極為水嫩像是小姑娘俏手的手。
看到這一神奇的情況,阿鼻下意識將嘴裡咀嚼爛掉的大餅嚥入腹中,怔怔看向桌沿,剛才李觀音的手化為細沙,桌沿上竟然沒有掉下一粒細沙,難道,這真是仙術?李觀音真是修仙者?
「如何,相信了吧?」
李觀音嘿嘿一笑,看著神態驚愕的阿鼻,說道。
阿鼻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是妖?」
李觀音翻了個白眼:「你才是妖,這明明是正統的仙術,正統的不能再正統!」
「那麼……這世上還真有仙人啊。」
阿鼻羨慕的看著李觀音,心想,對方,似乎也不大啊,看上去還不足二十歲呢,怎麼就會修仙了呢?
李觀音挑了挑眉毛:「當然。」
「喝酒,喝酒。」
旁邊的陳甲骨與徐兒面面相窺,顯然,夫妻倆不想讓阿鼻修仙,陳甲骨端起酒杯看著李觀音說道:「先生……先生的戲法變的真是妙不可言。」
李觀音:「……」
這怎麼會是戲法呢,明明是仙術嘛,極其牛叉的仙術。
李觀音奇怪的與陳甲骨對視。
陳甲骨躲避李觀音的目光。
李觀音一拍額頭。
明白了。
他這是不想讓阿鼻跟著自己修仙。
然而恰在這時,阿鼻說話了,他把陳甲骨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堅信不疑的看著李觀音,然後指著自己的殘腿試探的問道:「修仙……能使我這殘腿生長出來嗎?」
李觀音笑面如花:「不知道修仙能不能生長出殘肢斷臂,但是不修仙,一定不能,哎呀,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修仙這事兒,修好了,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修不好……」說到這,他看了陳甲骨一眼,對阿鼻說道:「你看你這後爹,一輩子就會欺負狗。」
陳甲骨的臉頓時黑了。
自己好像和這個李觀音不是很熟悉吧,他怎麼能這樣說自己?
阿鼻一陣低落:「那不是還是不能嗎?」
李觀音蹙眉道:「怎麼就不能呢?比如那些文人,不讀書,一定當不了官兒,讀書,就有當官兒的希望。」
阿鼻眼裡閃過一道亮光,可是很快又暗淡下來,喃喃道:「我不行。」
李觀音一拍阿鼻的肩膀,嚴正聲明般的說道:「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
阿鼻歎了一聲:「我真的不行。」
李觀音欲要說話。
恰在這時,陳甲骨說道:「他真的不
看書,』^網]列表突然拍了拍阿鼻的肩膀,無節操的說道:「要不你先等我一下,一會兒給你答案,起床後還沒撒尿呢。」
阿鼻:「……」
他那堅毅的小眼神瞬時被打敗了。
……
……
李觀音並沒有去茅房,而是來到後院門外的一個角落,然後將自己的衣袖捲起,露出半截兒手臂。
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見,突然,李觀音一握拳頭,血管的凸起程度更加明顯,下一刻,手肘處那根最粗的血管中段處,憑空鼓起一個小包,小包先如綠豆般大小,最終演變成黃豆。
時間不長,黃豆大小的包撐破血管,忽然裂開,有血從李觀音的皮膚表層竄出,如血注兒一般,可是很快,血注兒迅速回籠至如花開般的傷口處,凝成一大滴鮮血,漸漸的,這滴鮮血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如珍珠般大小以後,這鮮血又緩緩變小,變得有質感起來,不再液態。
最後,花開般傷口處的鮮血,形成了一個鮮紅無比的丹珠。
……
……
與此同時,堂屋裡的陳甲骨夫婦正在一臉凝重的看著阿鼻,陳甲骨說道:「阿鼻,一定要修仙嗎?」
阿鼻看了看自己的母親,指著門外道:「方纔那人說,不修仙,我這腿就肯定長不出,但是修仙,就有機會長出,我想試試。」
徐兒歎了口氣,摸了摸阿鼻的頭:「兒啊,若是修仙那般容易,這世間又哪裡會有這麼多普通人,縱然是那廟堂裡的高官人精們,也不敢輕言說自己有資格踏入修仙一途啊。」
阿鼻說道:「所以我才問,修仙到底能不能使我成為一個肢體完整的人,若是那人說能,我便信了,我從此便離開家園,隨他去修仙。」
這話一落,作為阿鼻母親的徐兒便哭了起來。
看著徐兒流淚,旁邊的陳甲骨歎了一聲,對阿鼻說道:「修仙很難。」
阿鼻說道:「我不怕難,只要能長出我這條腿!那人還說……還說只要修仙修的好,還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所以,我想!」
陳甲骨笑了笑,然後將一條手臂向旁邊伸出,手前忽然青光一現,一柄教尺長短的青銅小劍出現在他的掌前,然後又是青光一攏,青銅小劍神奇的消失。
阿鼻怔然的看著陳甲骨的手臂。
陳甲骨認真的說道:「我也修仙,而且在帝國,毫不客氣的說我比皇宮裡的一些大人物還厲害,可是我知道,修仙界裡如戰場一般,有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性命如草芥一般,與此相比,我更加珍惜與你娘親在一起的日子,什麼飛天遁地,長生不老,哪裡有尋常百姓家的日子快活?!」
阿鼻按捺不住自己的驚訝,可是他又在極力的按捺。
聽完陳甲骨的話後,阿鼻沉默了很長時間,方才說道:「我爹不讓我上戰場,把我的腿砍去了一條,你不讓我修仙,那麼我只能連普通人都不如的等死,你與我爹,有何不一樣之處?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林阿鼻,是否願意上戰場!」
他親爹姓林。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堅毅起來,堅毅到堅固,堅毅到頑固。
這一刻,陳甲骨也動容了。
陳甲骨有些不敢相信,如此有血氣的話,能從阿鼻的口裡說出來,他才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啊。
陳甲骨不知道,阿鼻從四歲拄起枴杖在家外被一些正常的小孩欺負時,他就漸漸已經不是小孩了,當然,他也不是大人,但是他的心,比小孩要堅硬,比一些大人也要堅硬。
陳甲骨陷入兩難,頓了頓道:「可是,你若踏入修仙一途,修煉到仙道九重的開門之境天人境,無疑是天方夜譚。」
阿鼻不知道仙道九重是什麼,也不知道仙道九重的開門之境天人境是什麼,但是他說道:「不去試試,又怎麼能知道呢?」
坐在陳甲骨旁邊的徐兒已經泣不成聲。
兒子能這樣,她很自豪。
但同時,她也很心疼。
阿鼻很小的時候就不愛說話,**歲以後更不愛說話,徐兒從沒想過,阿鼻今天能說出這樣的話。
恰在這時,李觀音從門外走來,笑道:「是啊,不試試又怎能知道?」
陳甲骨夫婦,阿鼻三人不約而同的向李觀音看去,他手裡托著一顆鮮紅無比的丹珠,看上去像是丹藥之類的東西。
陳甲骨沒在意這顆丹珠,聽到李觀音說出這話,也沒有反駁,只是平靜的看著阿鼻。
他受過比阿鼻還要大的苦,所以他知道阿鼻現在的雄心,但是,雄心之後又是什麼呢,他經歷過,所以他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至少,他現在是這樣認為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徐兒蒼老了,阿鼻也蒼老了,他還活著,而且正值壯年之態。
但是,日子還長,並且他固執的認為,即便徐兒與阿鼻都蒼老了,他依然會愛著這對母子。
有時候一個念頭使然,更讓陳甲骨堅定自己的固執,那個念頭是,等徐兒與阿鼻這對母子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再修仙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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