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5章 血色氣流 文 / 玄一
在這名寒日王朝的老者身上，秦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玄氣或者其他能量的波動，以他如今的感知能力，除非對方的精神力凌駕在他之上，否則是斷然不會出錯的。
但饒是如此，秦沖也並沒有絲毫的放鬆警惕，畢竟他對於寒日王朝修煉者的功法，能力並不瞭解，即便對方是一名看上去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者，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意外的可能。
老者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撿起了地面上沾染著上一個人穢物的四顆飄仙丸，然後又從官兵的手中接過兩顆飄仙丸，輕輕歎了口氣，渾濁的雙眼中流露出幾許複雜的情緒，然後將這總共六顆飄仙丸一起送進了嘴裡，輕輕咀嚼了幾下，喉嚨一動，嚥了下去。
不管是秦沖，圍觀的百姓，還是那些服食過飄仙丸的寧古城百姓和排成一列的寒日人，全都將目光匯聚在這名老者的身上，等待他服食下整整六顆飄仙丸之後即將發生的變化。
很快，這名寒日老者渾濁的雙眼中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本來就有些顫抖的身體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甚至嘴角也開始抽搐，帶動著他臉上乾癟的像風乾的橘子皮似的皮膚一起跳動起來，緊接著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老者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很久，三分之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他的身體停止了顫抖，無比痛苦的神色也舒緩過來，緩緩站了起來，甚至挺直了他那佝僂的腰桿，在他那無比渾濁雙眼的中，透露出幾許迷亂和興奮之色。
此時的老者，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暮氣沉沉，而是充滿了活力，他狀若癲狂的大笑起來。
「小子，剛才你說什麼？你是這裡的王？這裡已經不是夏華王朝的地盤，而是成了你的混沌國？」
老者一邊癲狂的大笑，一邊一步步向秦沖走去，滿眼的瘋狂之色。
秦沖平靜的看著老者，並未答話，對準備阻止老者的幾名官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待在一邊看著就好。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老者，秦沖終於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這份古怪之處，並不是他的言行，而是源於他的體內。
在秦沖的感知中，老者那原本衰敗不堪的身體裡，此時此刻居然出現了些許的能量波動。
見秦沖沒有理會自己，老者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驀然加快步伐，跑了起來，而他此時奔跑的速度，哪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比青壯年男子還要迅猛的多。
「八嘎，老子在問你話，你居然敢無視我！找死！」
狀若癲狂的老者眼中迸射出兩道瘋狂又迷亂的精光，竟是高高躍起一丈多高，一腳踢向秦沖的頭顱。
這一幕，看在眾人的眼裡，不禁讓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開什麼玩笑？
一個行將就木，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老頭子居然能跳起一丈多高？居然敢對混沌王秦衝出言不遜？居然敢對混沌王秦衝動手？
他瘋了麼？
在人們心中震驚，泛起各種思緒的同時，老者的凌空一腳已經距離秦沖的頭顱不足半尺。
然而狀若癲狂的老者真的能夠踢中秦沖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秦沖平靜的看著這名從天而降的老者，身形不動，在老者的腳尖即將踢到他頭顱的時候，出手如電，一記手刀擊在他的小腿之上。
卡嚓一聲，老者的小腿被秦沖這一記手刀徹底砍斷，半截小腿先於他的身體掉落地面，在他的斷腿之處，鮮血瞬間便噴湧出來。
秦沖的身體經過「乾坤訣」的淬煉，早已經堅韌無比，即便不施展玄氣用來護體，尋常刀劍也難以對他造成分毫的傷害，而在他勻稱的肌腱中，每一寸都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他這一記手刀雖然沒有附加任何的混沌之氣，但是其蘊含的力量也足以開山裂石，配合他凌厲的出手速度，別說是這名寒日老者的腿，就算是一條大象的腿，也一樣能夠輕易砍斷。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寒日人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痛心之色，而圍觀的寧古城百姓則發出一片驚呼。
為秦沖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而驚呼，也為一次性服食了六顆飄仙丸而陷入瘋狂的寒日老者而驚呼，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被秦沖一記手刀生生砍斷了半截小腿的寒日老者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的痛苦之色，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遭受到斷腿之痛。
仍然身在半空中的他依舊狀若癲狂的大笑著，雙手齊伸，一隻左手抓向秦沖的咽喉，一隻右手探出二指，直插秦沖的眼睛。
秦沖微微皺眉，儘管他對於飄仙丸的邪異早有預料，但是卻沒想到這種東西居然邪異到這種程度。
秦沖剛剛斬斷了寒日老者一截小腿的那隻手沒有絲毫停滯，再次向上一探，抓在老者插向他雙眼的右手上，向下一拉，將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彭！」
老者應聲落地，巨大的反震力讓他的身體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從他的斷腿處鮮血不斷噴湧，濺射的到處都是。
「卡卡卡……」
骨骼碎裂的聲音同時接連響起，在這重重一摔之下，寒日老者身上的骨頭也被摔斷了十幾根。
看著這一幕，在所有人的心裡都認定這名老者已經必死無疑了，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儘管這名老者只剩下一條腿完好無損，體內的骨頭也被摔斷了十幾根，但是他居然用手撐著地面，快速的爬了起來。
老者單腿站立，臉上滿是癲狂的怪笑，斷腿的位置不斷有鮮血滴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抹觸目驚心的殷紅。
「嗚啊嗚啊啊！」
老者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發出猶如野獸一般的怪叫，而隨著他的怪叫，在他口中流出了汩汩的鮮血，而在不斷湧出的鮮血中還混合著許多內臟碎片，在這些碎片中，心肝脾肺腎，樣樣俱全，而這些從他口中溢出的內臟碎片在掉落地面之後，居然還在緩緩蠕動，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若是正常人受到如此重創，就算沒有馬上死去，至少也不可能繼續行動了，而這名寒日老者臉上卻掛滿了瘋狂的怪笑，似乎根本就沒有承受到任何痛苦，從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吼叫，單腿蹦跳，再次躍起一丈有餘，張牙舞爪著朝秦衝撲了過去。
「嗚啊！」
看著滿臉瘋狂，像一隻野**撲向自己的寒日老者，秦沖身形一動，高高躍起，在半空中一腳踢向他的胸口。
而這一腳，秦沖加大了幾分力道，他倒要看看，服食了六顆飄仙丸的老者，究竟還能不能爬起來。
「咚！」
被秦沖一腳踢中胸口的寒日老者，在空中倒飛出去十幾丈遠，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般，重重摔落地面，落入到寒日人群的後方。
寒日老者落地的青石瞬間碎裂，而他身上的骨頭，此時已經斷裂的七七八八了。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許多人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們很難想像，秦沖這一腳到底蘊含了多麼恐怖的力道。
寒日老者的胸膛深深的凹陷下去，胸口附近的骨頭全部斷裂，然而他仍然好像感受不到絲毫疼痛般，臉上滿是瘋狂邪異的怪笑，只不過這一次，因為渾身骨頭已經沒剩下幾塊完好無損，他卻真的爬不起來了。
饒是如此，老者一邊桀桀怪笑，一邊用下巴撐在地面上，一寸一寸的緩緩蠕動身體，朝秦沖的方向挪動過去。
很快，老者乾癟的下巴便被堅硬的地面磨破了皮，磨出了血，當老者向前蠕動了一丈距離的時候，他血肉模糊的下巴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然而他似乎對此完全無動於衷，依舊一寸一寸的向前蠕動。
然而在這名老者蠕動了三丈距離之後，身體忽然一顫，臉上呈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發出一聲猶如鬼嘯的哀嚎，身體忽然碎裂開來，化作無數肉塊朝四周迸飛出去，而在這些碎肉塊之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比髮絲還要纖細數倍的，若有若無的暗紅氣流，飄向寒日王朝的方向。
這一絲暗紅氣流極為隱蔽，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達到了玄皇境界的清虛子也根本就沒有察覺，然而秦沖並不僅僅是用眼在看，他還擁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那一絲隱蔽性極強的血色氣流，在秦沖的感知下，終究無所遁形。
看著那一閃即逝，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以飛快速度飄向遠方的血色氣流，秦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所謂的飄仙丸的真正意義，就是為了這血色氣流而存在。
來不及多想，秦沖對清虛子大喝一聲，「跟我來！」，然後便飛上半空，朝那血色氣流的方向追了過去。
雖然清虛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秦沖的命令也沒有絲毫猶豫，騰空而起，追上了秦沖。
秦沖全力飛行的速度無疑是極快的，地面上的尋常百姓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一間間民舍，一片片樹林，不斷的在秦沖的視線中飛快的後退。
跟緊隨秦沖身後飛行的清虛子也是暗暗心驚，他一直以為達到了玄皇境界的自己實力要遠遠超過秦沖，不管是玄氣，力量，還是速度都是一樣。
然而此時此刻，秦沖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卻讓他驚訝的發現，他居然需要全力飛行才能跟上。
看著前方秦沖疾飛的背影，清虛子心情無比複雜。
這怎麼可能呢？他怎麼會擁有這樣的速度？他如今的真實實力，到底達到了怎樣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