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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純潔的東西 文 / 無巒

    話說覃鈴喝了一口水。順帶緩了一口氣,可一旁的甄宓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臉上俱是一片焦急,覃鈴心頭一樂,看來這甄宓也是,嘴上說著崑崙鏡各種壞話,直是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的魔頭一般,可其實內心裡卻恨不德這魔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當然,完全成了佛也不行,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外表謙和內心狂熱,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叫做悶騷的不得了···其實這個比喻適合所有男女,似乎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在人間如天使一般聖潔在自己面前如惡魔一般瘋狂,這看上去像是在演二皮臉了——但世上又有多少人不是演那二皮臉的呢?可問題卻是,每個人都希望甚至渴望別人是二皮臉,自己方有機會痛恨甚至於痛罵,但也忘了其實自己也是一張二皮臉···

    或許,人生之大悲,莫過於此了吧。

    覃鈴決定不再叨擾甄宓的興致了,當下緩緩的繼續說道:「這觀世之瞳,能看清天下之善惡,無論是何種偽裝;就算是披著至善外衣的邪惡和背負著至惡的善良,都逃不過觀世之瞳的目光。」

    「那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可以分辨世間所有的善惡,」甄宓有些感慨的點頭,復又想起什麼來,當下又問道:「哦對了,那觀世之瞳我見過,就是那灰白的像是得了白內障但又有些清澈的眼睛?」

    「是的,」覃鈴頷首道:「不過說來也夠湊巧,鏡子在長白山為了救妲己的性命而將自己的靈體給弄沒了,不過你也算運氣好,竟然看到過···那觀世之瞳可以看清世間所有的善惡,而鏡子呢,秉承凡是好的東西都記著壞的東西就丟掉的原則,結果這千萬年下來,便是這般德行了。」

    「好的東西留著,壞的東西丟掉?」甄宓一怔,旋即搖頭道:「可也不該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啊。」

    「是嗎?」覃鈴笑出聲來,像是在看火星人一般的看著甄宓,然後問道:「那我可要問你了,這世上

    看(^書網.列表;「那好吧,我告訴你正確答案,」覃鈴見甄宓想不出來,也不刻意為難,畢竟若要能想通透這幫神器能參悟到的境界,那他們這幾萬年也真的算是白活了:「這世上最為純潔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初生的生命。」

    「啊?!」

    甄宓一愣,旋即搖頭道:「不對不對,不是說了人之初性本惡嗎?」

    「是啊,每個生命在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邪惡的,」覃鈴點了點頭,旋即又看向甄宓,不急不緩不重不輕不急不慢的說出了讓甄宓傻眼的一句話來:「與人生活在這世間所比起來的那些惡,這天生的惡又算得了什麼呢?」

    甄宓一怔,正欲反駁說人的一生就是漸漸向善的一生,但這想法剛一出口,卻被覃鈴的後半句給揍了個魂飛魄散。

    是啊,人之初性本惡這話說的一點沒錯,但這雖是惡,比之人生在世所經歷和製造出來的惡來,的確如覃鈴所說,如江河比之湖海,如螻蟻比之大蟲;如滄粟之比宇宙,真的算不得什麼。

    那這麼說來···

    覃鈴出聲打斷了甄宓的思緒:「這些東西你也不用去想太多,畢竟人生苦短,不像咱們,我只是提一提,你當個茶後談資便可,切勿太過上心,之所以說這個,也是因為鏡子的事。」

    「其實在你看來,鏡子有時候跟個小孩兒似的,因為他的觀世之瞳,只幫他殘留了好的東西,加之當年他給自己做分身的時候,把腦子裡的壞水兒全扔進了另一個自己那邊···所謂人生下來便是惡,可與後天相比,這初生之惡,比之那後天之惡,卻又算不得什麼,是為最不惡···或許你應該明白了。」

    甄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人之初性本惡這話說得沒錯,往後也如荀子所說是個向善的過程,但無論如何,無非也就是盡量使自己變得不惡,而最不惡者,不就是那初生之時嗎?

    「所以啦,」覃鈴拍了拍甄宓,笑道:「並不是鏡子怎麼怎麼地了,也不是你怎麼怎麼地了,只是你們看東西的方向不一樣,或者說你們的起跑線不一樣,如此而已。」

    甄宓歎了口氣,臉上泛出陣陣紅霞,雖然覺得覃鈴說得一點都沒錯,自己似乎真是弄錯了什麼,可俗話說知錯容易認錯難,至少面子上有些下不去吧。

    「好了,我也算是幫鏡子一個忙,」覃鈴站起身來:「你也別太埋汰他了,活了那麼多年也算是不容易,哎,有時候想想,這世界上要是多一分理解,少一分誤解,那該有多好。」

    覃鈴說完便離開了甄宓的房間,一如她不知為何而來,自是不知她因何而去。

    甄宓在房間裡想了大半天,心想自己好像真的是錯怪崑崙鏡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難過什麼的···有時候女人就這樣,心細如髮,可說是好事,但要是想得多了,那就妥妥的變成了壞事,當然,這好壞古往今來也沒人說得清楚。

    思前想後,甄宓決定去崑崙鏡那兒看看,如果氣氛合適,就道個歉什麼的,至少在她眼裡看來,崑崙鏡現在應該躲在被窩裡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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