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誘擊 文 / 雲海一客
「都出來吧,別藏了。」方岳在四面被雜草包裹、相對平整的院子中間立定身形,淡淡說道。
這處庭院就是原先小七他們的住處,方岳故意將他們引到這裡來,就是要借景生情催發內心的怒氣,堅定剛剛勃發而出的殺意。
在這個世界,一切以武力為尊,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他上一次宰掉武家族長的遠房侄子,屬於自衛性質,且是用弓箭遠程射殺,沒有直觀的血腥感受。今次他正要借此機會,強迫自己逐漸習慣這樣血肉橫飛的淒裂場景。如果不能適應,空有一身高強的武技那也是白搭。
「撲通!」
「撲通!」
右側方向那堵塌了一半的石牆有人影翻了近來,落地時發出重重的踩踏之聲。左側大半人高的茅草後面響起沙沙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四個人分開草叢走了出來,呈半面扇形散開,隱成合圍之時,殺氣騰騰,在方岳身前七八米遠處同時站定。
四名大漢俱著尋常服裝,手裡各持利器,顯然是為追蹤之時隱匿身份。這也讓方岳在不能肯定他們就是武家人之前,無法提聚最大化的怒意。
與方岳正面相對的漢子拎著一隻短斧,隨意扛在肩上,目光灼灼。但從其餘三人皆隨其進止的舉動斷定,此人當時這夥人的頭目。
「各位跟著我這麼久,所為何事?」
方岳也是言語試探,他相信這些人若真想取他性命的話,必以實言相告。
果然,持斧的漢子露出譏諷的笑意,森然道:「方岳小子,前幾天你以狡計贏了我家公子,哥幾個有些不服,特來討教。不怕實話告訴你,今次之事和我家族無關,純屬個人私鬥。不過跟你說這些也沒用,因為今天你根本無法生離此地。」
方岳面露不屑道:「在這裡不是靠嘴說話,而是憑實力。你們既是武家的武士,這裡當不會陌生吧?」
那漢子譏笑道:「你小子有種,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這裡就是你那個叫花子朋友的住處吧,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天是我親自帶人來抓的他,這下你滿意了吧?」
方岳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語氣淡然道:「這就是了,我就想知道這件事。你們不是來殺我的麼?
看)』書」網網游均已達明宗境之下的最強階。就算是方家演武場裡實力最強的子弟,也不過如此。如果只憑絕對實力,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在方岳之下。
然而,方岳可以看透他們,他們卻對方岳一無所知,這才是方岳引以為依托的最大本錢。
方岳與武喆的生死決鬥,這四人皆在現場看得清楚。方岳先以箭惑目,最後一拳偷襲得手,四人看得憤憤不平。事實上那武喆輸得也夠冤枉,這並不是說方岳的實力不濟,而是方岳彼時根本就沒用全力。
而當他們真正與方岳面對面較量之時,終生出不妥之處。四人當然察覺不出方岳隱匿了自身的氣息,而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和他們曾面對的某一明宗境高手極為相似。
時間以容不得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四人中那領頭的漢子率先發難。只見他右肩輕輕一顛,短斧便被揚起,只邁出一步,無邊洶湧的氣勢便蜂擁而至。
方岳雖已瞧出這漢子是四人中的最強者,卻也沒料到他把一隻不甚負重的短斧,揮的如此有氣勢。這可不是僅靠勤學苦練就能得來的,而是經歷了多少次生死搏鬥中的磨練。
當然,他也看得出,這漢子的一斧是虛勢。
位於右前方的漢子幾乎同時發動,只兩三步便跨至近前,他的長刀隱含慘烈之勢,橫掃而至。
這一擊同前面一樣,同樣是虛擊,為的是惑他耳目。
真正地殺招卻是左側的漢子,他的短劍悄無聲息,隨著他的前衝之勢,閃電般刺向他的左肋。
另一個持短棍的漢子則移向他的身後,堵住了他的退路。
這漢子是四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最薄弱的環節。
四人的配合妙到毫顛,運用的十分純熟老練。
這三路虛虛實實的攻擊線路在方岳的腦海裡無比清晰地呈現出來,就在這一剎那,他也擬好了應對的策略。
只見方岳置左右兩側的虛實攻擊於不顧,身子不退反進,直衝持斧大漢而去。
最強點就是最弱點。
持斧的漢子首次面露訝色,他自創的這套連環攻擊陣法,對付明鏡宗以下的武者屢試不爽,卻首次遇到有這種應對之法。
方岳的行為在他的眼中不啻為自投羅網,當下不慌不忙,化虛為實,雙手握柄,老老實實一斧劈下。
方岳似渾沒看到一般,不管不顧一拳擊去。
方岳這兩敗俱傷的不要命打法,讓持斧大漢吃了一驚。他故是一斧中的,而方岳的拳頭卻會實實在在擊中鼻樑。方岳的一拳有多大殺傷力?但看他憑此一擊就打得武喆失去了還手之力,由此可見一斑。何況現在他們四人佔有絕對優勢,更不會冒著受傷的危險去以命賭命。
持斧大漢也是了得,全力之下,仍能改變斧頭划動的軌跡,自上而下去封擊方岳的重拳。
然而令他驚駭的是,他的斧頭明明碰到的方岳的拳頭,卻仍似走空般虛不著力,空空蕩蕩,他就像當初的武喆一樣,宣洩不出的氣血兀自在體內翻騰,難受得無以復加。
眼前倏地一暗,原來方岳又一拳轟至。
此時再想收斧已是不及,只能側頭躲閃,拳鋒擦著鼻尖而過。他只覺鼻腔一酸,眼窩霎時盈滿了淚水。
漢子開始撤步後移,試圖拉開距離。方岳身子一矮,竟狗皮膏藥一般黏了上來。
持斧大漢畢竟久經沙場,知道由於剛才的示弱,將自己陷入了被動局面,所幸心一橫,不再後撤,倒轉斧柄,猛力下砸。
他這是學著剛才方岳兩敗俱傷的打法,只可惜為時已晚。
就在他堪堪發力之際,忽覺胸口一痛,眼前發黑,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凌空倒飛出去。身體還在空中翻滾,只覺喉嚨一鹹,嘴一張,大口的鮮血旋即噴出,在半空中灑下一片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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