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進縣城第一節 文 / 雨城飛雪
大年正月初四，張小川大概在早晨七點鐘的樣子起床了，因沒什麼事，除了母親起床了，其他人都還睡著，年年如此，天天如此都是母親起得最早，今天更不會例外，因為她知道大兒子今天要起到縣城有事，所以當聽到大兒子起床她也跟著起床了，她趁小川洗臉刷牙的時間打開了小爐子，為小川下了一些掛面，掛面裡放了一些魚元和兩個荷包蛋，面下好了，小川的也洗完了，他美美地吃一大碗麵後，帶著事先準備的禮物放在摩托車上，四件禮物是自家產的糍粑、年糕、苞谷酒和一刀上等臘肉，數量不多，小川走出大門一看，天公不作美，今天的天氣居然是個陰天，母親要他改天去縣城，小川笑著向母解釋說，和縣委劉書記約好了，風雨無阻，母親知道大兒子的性格決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無奈只能依了大兒子，小川正準備向母親辭行，覺得天氣有些陰冷，自己沒有棉衣，只穿了件清泉幫他買的外套，在家還可以，今天顯然不行，因為到縣城少說也有一百公里，所以他要母親幫他把在部隊發的軍大衣拿出來，他要把軍大衣套在外套上，這樣就暖和了，再遠的路程也不怕受凍了，小川的母親一看天氣是夠冷的，連忙在衣櫃裡幫小川拿出那件軍大衣，還有一雙棉手套，小川穿好軍大衣，突然調皮地向母親敬了一個禮，這個禮是對母親的尊重，小川在心裡默默說母親辛苦了，敬完禮後，小川帶好棉手套，看著母親的笑容出發了。
遠近連綿起伏的山巒被晨霧籠罩著，滿目荒涼，清晨的村莊很寧靜，因為過年人們生活規律都打亂了，許多村民們還沉浸在美夢中，家家大門上都貼著紅紅的春聯，春聯的內容五花八門，大多數家門前屋簷上高掛著紅紅的燈籠，還亮著的燈籠，說明這家人還沒起床，所以它們還在辛勤的工作。
張小川裹緊軍大衣開著摩托車行駛在去縣城的公路上，因為是在春節期間，公路上幾乎看不到過往的山裡人，偶而有幾輛載客不多的長途汽車往來行駛，經過整個秋冬的枯葉堆在山腳下，厚厚的一層，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它們就變著各種姿勢在公路上翻滾、追逐，山上大多數的樹只剩下光禿的樹幹和千姿百態的枯枝，樹葉幾乎全部落盡，還顯點淺黃、淡綠的是片片竹林和松樹林，偶而頭上飛過一群帶響的烏鴉。
一路風塵僕僕，張小川用了三個多小時開著摩托車起到了五穀縣城，縣城裡過往車輛並不多，也許是年關，少有辦公事的，所以開公車的很少，開私家車的更少，更多的是一些公交車來來往往，馬路上行走的多是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和放假的學生們，他們三五成群，衣裝新穎、時尚，也有不少看似一家人，手裡拿著禮品，一看就知道是給親朋好友拜年，也許今天才是大年正月初四還早的原故，街面兩旁大多數的店舖都沒有開張，所以縣城反而感覺沒有平時熱鬧和繁華，但這些店舖幾乎個個大門上都貼著大幅的紅紅的春聯，內容多數是寫發財之類的，紅色的大燈籠、小燈籠隨處可見，有些機關單位樓頂還插了不少各種顏色的旗子，旗子在寒風中呼呼地響。
張小川開著摩托車穩穩地停在五穀縣機關大樓的大門前，一個中年人走過來詢問張小川，大概是門衛，他很負責地問張小川找誰，張小川很禮貌說找縣委劉書記，一說找縣委劉書記，那位中年門衛連忙打開了機關大院的電動門，張小川笑著對那位中年門衛說了聲謝謝後，便開著摩托車輕車熟路往縣委劉書記所居住的樓房駛去，大約用了十幾鐘的樣子，張小川開著摩托車到了縣委劉書記所居住的樓房底下，他找了一個空地把摩托車停好後，雙手提著包好了的糍粑、年糕、臘肉和一壺燒酒就上樓了，到了縣委劉書記家門前他按了一下門鈴，開門的是劉娟，誰知劉娟看到張小川這身打扮忍俊不禁地一邊笑著對他說，一邊幫他拿東西：
「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我們的張副鎮長，你怎麼這身打扮，真像個基層幹部，請進、快請進。」
剛一見面就被劉娟奚落了一番，張小川不好意思對她說：
「出門感覺太冷了，所以加了件軍大衣，怎麼是不是我這個鄉幹部很士氣呀。」小川的語言和口
]看書）！網審美」，情況肯定不同了，對了，等會我和這位李阿姨見面了怎麼稱呼。」張小川笑著問劉娟。
「你就叫她李阿姨，張副鎮長你小坐一會，我去叫我爸。」劉娟微笑著對張小川說完之後，轉身去了廚房，劉娟到廚房去了，因為家裡有暖氣，小川感覺有些燥熱，於是脫掉了笨重的軍大衣，他把軍大衣和棉手套掛在客廳裡一個立式掛衣架上，然後又返身回來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誰知剛一坐下，張小川看見縣委劉書記父女倆和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婦女來到客廳，於是他連忙起身笑臉相迎，笑著對縣委劉書記說：
「劉書記您好，我來跟您拜年來了，隨便跟您匯報以前的工作和後期的工作安排，最主要是請示去寧陽招商的事。」
「先吃午飯再談工作，哦，忘了介紹這位李女士，想必劉娟已向你介紹了吧。」劉書記親切地對張小川說。
「我進門後，劉娟向我簡單介紹了一些李阿姨的情況。」張小川很禮貌回答了劉書記後，接著轉向李雅蘭，也是很有禮貌地而且還很誠懇地笑著問李雅蘭，
「李阿姨，您好，聽劉娟說您是本縣衛校的副院長，飯後我想求您一件事。」誰知張小川剛一說完，大家都相視而笑，劉娟一邊笑著，一邊向李雅蘭眨眼睛，李雅蘭知道劉娟眨眼的意思，她笑著對劉娟說：
「看來真的被娟娟一語中的了。」
「李阿姨，被我猜中了吧。」劉娟以勝利者的口氣向李雅蘭說。
「你猜中了，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今天一早我就下廚房了。」李雅蘭溫和地對劉娟說。
劉娟她們幾個人的笑和談話搞得張小川雲裡霧裡，感覺莫名其妙，他謹慎地問縣委劉書記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縣委劉書記覺得不應該對張小川有所隱瞞，他讓劉娟把張小川帶到一邊解釋一下，聽從父親的安排，劉娟把張小川帶到陽台向他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事情的原因，張小川自己都覺得好笑，瞭解清楚了情況以後，張小川和劉娟回到客廳，張小川不好意思地對李雅蘭說：
「李阿姨，請原諒，剛才是我太唐突了，可是一聽說您在衛校工作，還是個副院長，我第一個反映就是，既然鄉親老師自己能培訓，那鄉村醫生同樣可以自己培訓啊，所以我不假思索沒得到您的同意就向您提出請求，可那是我因為心裡急啊，您不知道鄉親們平時看病都好難。」李雅蘭聽了微笑著安慰對張小川說：
「小張，這是好事，我們支持，吃完飯再談，不然飯菜都涼了。」
「哦，好吧。」張小川很禮貌的回了李雅蘭一句。
「對了，老劉，我們在哪吃？」李雅蘭徵求劉書記的意見。
劉書記微笑對李雅蘭說：
「就在客廳，客廳裡寬敞，剛好四個人一個坐一方。」
「那好吧，你擺飯桌，我和娟娟端菜。」李雅蘭對劉書記說完後向劉娟打了個手勢，劉娟明白李阿姨的意思，她進廚房之前對父親說：「哦，對了，爸，忘了告訴您，張副鎮長給您送了不少禮物，都擱在客廳茶几上了。」
「哦，我知道了。」劉書記回了女兒一句後，轉身嚴肅地批評張小川：「我們縣裡明文規定，不允許向領導幹部請客送禮，難道你不知道嗎，你這是明知故犯,再說你今天主要是為公事而來。」
「劉書記您聽我說，我也反感向領導幹部送禮，要不是趕上過年我也不會給您送東西，再說我送的都是自產的，不是用錢買來的商品，其實也不多，幾斤糍粑、年糕、臘肉和十斤燒酒。」張小川笑著向劉書記解釋，他知道劉書記性格，說的這些話決不官腔，而是大實話。
「下次不管什麼時候來都不許帶東西，那怕碰巧趕上逢年過節，也不管家產不家產。」劉書記一本正經的對張小川說。
「嗯，下不為例。」張小川及時地回答了劉書記。
「這就對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哦，我們光說話，忘了擺飯桌，來小川搭把手，幫我抬桌子。」劉書記笑著對張小川說。
「嗯，好。」張小川爽快的答應了劉書記後，倆人抬著靠中牆的一個方桌然後平穩的放在客廳中間，剛好劉娟從廚房裡端出了一個菜，小川閒著沒事，就到廚房幫忙端菜，起先李阿姨不讓張小川端菜，劉書記說隨便一點好，年輕人見機行事是好事，聽劉書記這麼一說，李雅蘭也就沒說什麼了，張小川和劉娟幾個回合，把所有菜都端完了，飯桌上擺著的菜有，一個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一大碗飄香的排骨蓮藕湯，一盤滷牛肉，一盤珍珠元、還是鹵花生、鹵雞蛋、紅燒肉、紅燒魚元和兩樣小菜，以往的幾年，自從和老婆離婚後，劉書記和劉娟每到逢年過節都是隨便弄幾個菜，今年李雅蘭來了，情況大不一樣了，才有了過年的味道，劉書記要大家隨便坐，不講什麼席位，聽劉書記這麼一說，幾個人隨便找個坐位坐下，當大家都坐定以後，劉書記熱情的對張小川說：
「我們喝點酒袪袪寒。」
「算了吧，下午還有好多事要向您匯報。」張小川笑著婉言謝絕劉書記的好意。
「那好吧，晚上再喝，你怎麼棉襖都沒有穿，看樣子都冷，那件軍大衣是你的吧。」劉書記非常關心的問張小川。
「是我的，在家還不覺得冷，幹點活，烤烤火，身上沒感覺冷，我看今天開摩托車，山風大，路程遠，才套了一件軍大衣，有了軍大衣開摩托車就不感覺冷了，我來敲門時劉娟笑我真像個基層幹部，我本來也是基層幹部。」張小川笑著對劉書記解釋。
劉書記聽了也笑了，他親切的對張小川說：
「劉娟說的挺形象，不過開春了，你要去工作不能穿著軍大衣去工作，這樣吧，吃完飯讓劉娟在衣櫃裡找一件舊棉衣送給你，說是舊至少有半成新，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棄。」
「您送給我的東西我是求之不得，怎麼說嫌棄，只是不好意思。」張小川謙虛又感激地對劉書記說。
劉娟笑著寬慰張小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上級關心下級理所當然，你放心吃完飯後，我幫你挑一件包你滿意。」
李雅蘭在旁邊勸說張小川既然是你們劉書記送的就收下吧。話說到這裡，張小川不好推辭了，於是感激而禮貌地說了聲多謝了。劉書記等四人各坐一方後，因為張小川堅持不喝酒，劉書記就讓劉娟去為張小川盛飯，劉娟嗯了一聲迅速去了廚房，李雅蘭也跟著去了，幾分鐘後劉娟端出了一碗飯遞給張小川，李雅蘭手中端著的飯則遞給了劉書記，劉書記會心地對李雅蘭笑了笑，張小川則連忙一邊用手接過飯碗，一邊禮貌地對劉娟說了謝謝，劉媦調侃他幹嘛這麼客氣，說完後她和李雅蘭又去了廚房，這回她們是為自己盛飯，當她們倆人從廚房重新回到客廳，大家坐好後，劉書記笑著對張小川說：
「小川沒什麼菜，不要講客氣，隨便一點。」
「我不會講客氣，不過桌上的菜也不少，這大概都是李阿姨做的吧。」
張小川笑著詢問劉書記。
「是啊，今年你李阿姨最辛苦，劉娟在旁邊幫了一點忙，我什麼事都沒幹，最享福。」劉書記滿懷感激之情和幸福感對張小川介紹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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