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竹葉村第一節 文 / 雨城飛雪
第二天早晨，張小川兄妹仨人吃完母親準備的早飯以後，便把送給姥爺、姥姥和舅舅們的禮物放好在摩托車上，當張小山和張小花在摩托車上坐好以後，在父母親的再三叮囑下，張小川開著摩托車出了柳山村之後向竹葉村的方向開去。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進入視野、眼力所看到的遠近、大小不一的村莊和巍巍大山被薄薄的飄忽不定、變化多端的霧氣籠罩著，公路上時時有各種汽車往返行駛，有載人的客車、有裝貨的貨車，也有一些騎著單騎的村民到張灣鎮農貿市場趕集，這些十里八鄉的鄉親們有的是到張灣鎮農貿市場趕集購買家裡過年要用的年貨，有的則是帶著山裡自產的土特產，比如干竹筍、干香菇、黑木耳等，有的人則是帶著從湖裡、蓮藕塘裡冒著寒風和清冷雙手一根根挖出來的蓮藕到張灣鎮農貿市場去買的山裡人！冬天挖蓮藕的山裡人最辛苦，不是想賺點錢以濟家用，誰也不願意受這份活罪。挖蓮藕的山裡人個個臉上被剌骨的寒風吹得又痛又紅，他們挖蓮藕之前都要喝幾口烈酒，驅寒、暖身體，剛開始手從正常體溫到冰冷、手僵硬，隨著挖蓮藕時間長了手開始熱乎起來了，挖蓮藕是一項不能著急的慢活兒，挖急了會把蓮藕挖斷，挖爛的，蓮藕挖斷或者挖爛了，要麼買不出好價錢，就是沒人賣，所以他們挖蓮藕的時候非常小心，挖蓮藕還是個技術活，挖的時候要保持蓮藕完整性，先只能靠感覺和經驗雙手慢慢摸。泥下大概30厘米左右，硬的就是蓮藕，順著蓮藕生長的方向，把蓮藕旁邊的泥扒開，就能挖出來，不能碰傷蓮藕，否則不值錢了，污泥塘的蓮藕最難挖，泥腳很深，但是蓮藕大，水分足，質量好。挖好的蓮藕捆綁好以後，他們風塵僕僕地向到張灣鎮農貿市場趕去，購買年貨的鄉親們一邊開著單騎摩托車，一邊心裡高興地計劃要買那些年貨，而到張灣鎮農貿市場出售自己的土特產的鄉親們心情則更為急切，一是想手中的土特產到張灣鎮農貿市場能買個價錢，另外又擔心手中的土特產到張灣鎮農貿市場一時半會買不完，特別是買蓮藕的山民，如果新鮮的蓮藕當天買不完的話，第二又要到到張灣鎮農貿市場買蓮藕，來回折騰人又辛苦身上又髒又冷，當天買不完蓮藕回家假如老婆能理解心疼那還值得，而遇到不講的婆娘也就慘了，累個要死還沒個好臉色，當然這種不講理的婆娘在鄉下還是少見，絕大多數鄉下婦女還是非常心疼、體貼自己的男人的。
隨著時光的流逝，飄忽不定、變化多端的霧氣漸漸散開了，遠近連綿起伏的山巒和大小不一的村莊相對變得清晰了許多，有的村莊不時有裊裊炊煙在農舍煙囪裡升起來，在農舍煙囪裡升起來的裊裊炊煙在空中被一陣陣沒有規律的北風吹得恣意飄忽。
考慮到小山的身體抵抗能力差，張小川安排小山和昨天一樣裹著軍大衣坐在摩托車邊斗裡，但冬天就是冬天，人坐在家裡不烤火有時到感到清冷，還別說在外面開著摩托車，所以張小川他們還是感到寒氣逼人，一陣陣寒風吹過讓人有時打個冷顫，張小花則穿著在寧陽市的那一套衣服，腳上穿的則是大哥新買的那雙黑色高筒皮靴，她坐在大哥後面，抱著大哥，幸福極了。一路上，張小川叮囑小山和小花，等會到了姥姥，不管大表哥說什麼，都不要和他計較，免得姥姥不高興，小山和小花聽了大哥的吩咐後都表示不和大表哥一般見識，小山張小川都不擔心，他主要擔心心急的小花，事先叮囑一下免得小花一時性急大表哥對著掐，讓大家都下不了台。張小川叮囑小山和小花後，三兄妹歡歌笑語，忘了時間，忘了寒冷，不知不覺小川開著摩托車進了竹葉村，在經過竹葉村莊時，竹葉村裡有些認識張小川的村民都熱情地笑著和他打招呼，張小川也一一笑著點個頭算是回應了，村民都知道張小川是竹葉村的外甥。張小川帶著小山、小花把摩托車輕車熟路地開到了外婆家的前院，山區農村的房子大同小異，分前院，堂屋、廂房，後院，後院比較雜亂，有時還包括小豬圈，茅廁、廚房等，前院和後院或多或少都種了一些雜樹和花木，而且前院一般都有一個大大小小的方桌，方桌四方則很隨意地放了一些板凳，小方桌上一般都放有一個瓷壺或一個土壺，瓷壺或者土壺裡一般都放了一些大片的粗茶葉，主人上午早早就把茶燒好了，只等晚上家人乘涼或者左鄰右舍來串門的時候大家渴了就可以喝上清涼的茶了。可以說整個夏天山裡人家家前院的方桌邊都會坐滿人，
看]『書網排行榜^陰陽怪氣地對張小川說:
「我的表弟鎮長大人,您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們。」
聽了大表哥胡大軍這麼一說，張小川一面吩咐小山和小花拿摩托車上的送給姥姥幾位舅舅的禮物，一面滿臉愧疚、誠懇地對大表哥胡大軍說：
「怎麼大表哥還在生我的氣，那次到竹葉村的確抽不開身來看姥姥，這不今天來給大表哥陪禮了。」大哥和大表哥之間的對話讓張小山和張小花聽得雲裡霧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張小山和張小花雖然一時聽不出個究竟，但看到大表哥欺負大哥的樣子和口氣，小花忘記了在來的路上大哥跟她的叮囑，她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大表哥，因為這個大表哥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為了給大哥出氣，她怒氣沖沖地走到大表哥面前說：
「我大哥有什麼讓你生氣，再說我們今天來不是看你的，我們是看姥爺、姥姥和舅舅、舅媽的。」
張小花說完以後，接著張小山帶著疑慮地問大哥：
「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事讓你抽不開身。」
張小山問完後，張小川笑著對小山和小花解釋：「是幾個月以前，我退伍後先是被吳副縣長推薦給五穀縣的縣委劉書記，後經五穀縣委劉書記提議又經過縣常委研究決定，又通過五穀縣組織部行文，才讓我擔任張灣鎮代理副鎮長，我當上張灣鎮代理副鎮長的當天就和張灣鎮老鎮長張大林還有辦事員陳光明三個人成立了一個下鄉考察小組，下鄉考察張灣鎮九個行政村的情況，最後一站雖然是在竹葉村，但我不能脫離考察小組，白天全竹葉村開完選舉村長大會以後，晚上我還要苦思苦想，挖空心思寫這次下鄉考察張灣鎮九個行政村的考察工作報告，張鎮長有工作經驗，但文字功底差，小陳有一定的文字基礎沒有工作經驗不能勝任，最後讓這我個從未當個領導的人來寫工作報告，可我從未寫個工作報告，只是憑著張鎮長給我說了個大概，我就開始寫這個下鄉的考察工作報告，好在這次下鄉考察報告劉書記等縣級領導看了沒說什麼，過了關，這就是我那次實在抽不開身沒有時間去看姥爺和姥姥的原因了，但我在全村選舉村長大會的時候，和當時也在選舉大會現場的大舅解釋了沒有時間過來看姥爺和姥姥，大舅當時就說了，要我以工作為重，以後有時間隨時都可以看姥姥。大表哥就是為這事生我的氣。」
「哦，為這事，大表哥實話跟你說，別說我哥那次隨考察小組沒到你家，那次他們考察柳山村連自己家都沒進，走大哥、二哥我們進去，不理他，我要去告訴姥姥。」小花裝著很生氣的樣子對幾個哥哥說。這下把胡大軍嚇著了，他最怕奶奶，所以急忙攔住小花央求她別告訴奶奶，奶奶知道了又要罵他，小花正是知道大表哥的痛處所以拿姥姥來說事，這一招真靈，一下子把大表哥鎮住了，其實張小花口裡這麼說心裡壓根就也沒打算告訴姥姥，大哥在路上對她的叮囑她知道大哥的意思，息事寧人，她也只是拿姥姥嚇唬、嚇唬大表哥，她也知道姥姥的脾氣，今天來拜年還是大家和氣為好。看到大表哥可憐、緊張、滑稽的樣子，張小花一本正經地對他說：
「既然你不讓我告訴姥姥，那你還不快來幫忙拿摩托車上我們送給姥姥和舅舅們的禮物，難道還要本小姐拿嗎？」見小花不告訴奶奶了，胡大軍如釋重負，化緊張為一臉慇勤地對小花說：
「謝謝小花妹，東西我來拿、我來拿。」看到大表哥滑稽的樣子，小花躲在大表哥後面實在忍不住笑起來了。三個哥哥拿著放在摩托車上給姥姥和舅舅們的禮物，逕直歡快地穿過姥姥家堂屋，進了後院看見姥爺和姥姥坐在靠椅上，大舅在揮著膀子劈木柴，大舅媽在給豬餵食，張小花是連蹦帶跳跑到姥姥跟前歡快、激動地叫著「姥爺、姥姥、大舅、大舅媽我們來看您們了。」看到突然冒出的張小花，張小花的姥姥又驚喜交集，她慢慢從靠椅上站起來握住張小花的手，滿面慈祥地對張小花說：「花兒，我的小乖乖，你怎麼想起今天來看姥爺、姥姥，你說的我們還有誰。」看見張小花來了，小花的姥爺也高興地從靠椅上慢慢站起來樂得合不攏嘴慈眉善目地看著外孫女，張小花的大舅媽則放下手裡的活用圍裙擦了擦手笑著過來問小花：「花兒你來了，還有誰和你一起來的，看沒看見你大表哥了嗎。」張小花大舅也放下了劈柴的斧頭，擦了一下額上冒出的汗珠露著笑臉向小花走了過來。
「還有我大哥和二哥，大表哥在幫忙拿東西，姥爺、姥姥我大哥這回跟您二老一人買了一件新棉襖，快到堂屋去試試，還有跟幾個舅舅買了一些煙和酒。」張小花沒有針對個人邊笑說扶著姥爺和姥姥往堂屋走去。一聽說大外孫、二外孫也來了，張小花的姥姥高興地想急急地向堂屋走，可是力不從心，心急邁不快步，張小花故意生氣的對姥姥說：「一聽我大哥來了，就這麼激動，我剛才來了怎麼沒見您這麼激動。」
姥姥以為張小花真生氣了，於是賠著堆滿皺紋的笑臉對小花說：「你們都是我心肝寶貝。」
「這還差不多。」小花得意地向姥姥說。
張小花扶著姥爺和姥姥剛進堂屋，剛好拿完東西的張小川和小山連忙過去幫忙攙扶姥爺和姥姥，口裡一面乖乖地叫著姥爺、姥姥，大舅、大舅媽，另一面把姥爺和姥姥扶到靠椅上坐穩，聽到大外孫和二外孫叫自己，姥爺和姥姥喜的不停地說：「好、好、好，你們都來了，快讓姥姥看看，川兒，小山子，幾年不見都長高了，川兒更加結實了，小山子怎麼還是這麼瘦，讓別人一看還以為是你娘虐待你，你以後要多加強鍛煉，和你哥一樣幫家裡多多少少幹一些農活，幹一些農活也是一種鍛煉。」
「姥姥，對於小山這麼瘦的身體我前天就跟他說過，以後在學校多參加體育運動，別光讀書，光有知識沒有好的身體今後就不能適應農村艱苦的基層工作環境，我現在回來了，家裡的經濟情況要好一些，我要小山以後放了暑假不要在外打工了，在家裡可以幫父親下地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要想小山一下變得強壯得一步步來，另外我建議他沒事幫村解決一些實際問題，這樣才能更大的體現你一個當代大學生的價值。小山也答應了我的建議。」張小川向姥姥解釋對小山的身體早有計劃了。
「是呀，姥姥您放心我已經有計劃了，在學校不光只是讀書也會參加各種體育運動鍛煉身體，以後放了暑假像我哥說的，回家幫父親下地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沒事用我所學到的農業知識為幫村解決一些實際問題。」
「嗯，這還差不多，哦，對了你們的爹娘現在身體怎麼樣，也是五十開外了吧。」
「我爸和媽自從我哥回來以後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只是我們的娘有心思，這回我們再不來看姥姥，我娘飯也吃不香，覺也不睡好了。」小花做著怪相對姥姥說。
「是啊，我們早應該來看姥爺、姥姥和舅舅、舅媽們，這回我們帶了一些您們喜歡吃的桃酥、雪棗、小雞蛋糕，另外跟您二老各買了一件棉襖，跟我幾個舅舅買了煙酒，給幾個舅媽各買了一條圍巾，不知表哥喜歡什麼就沒買。」張小川笑著如數家珍地向姥爺、姥姥、大舅、大舅媽、大表哥說。大家聽了好生歡喜，望著幾個乖巧的外孫，姥姥心疼地對他們說：
「你娘從小就心窄，每天不是記到這個記到那個，她不曉得你們都長大了，各有各的事，特別是川兒現在是國家的人，每天辦的事都是大事，以後有時間除了過大年，其它時候都不要來，再來不許花冤枉錢買這麼多的東西，你們空手來看姥爺、姥姥，我們也高興，大軍你要好好學學你小川表弟，每天還是要幹些正經事，不要和村裡那些好吃懶做的人整天混在一起。」正聽得起勁的大軍聽到奶奶又說他，他有些委曲地對奶奶說：
「奶奶您說去說來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來了。」
「是啊，娘您不能總是一張嘴總擱在您孫子身上，花兒剛才告訴我，您孫子剛才還幫忙拿東西。」看見婆婆又在說兒子，大軍的母親有些不滿地對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