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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五章 義正詞嚴 頃刻喪家犬 文 / 鹿鳴山谷

    不過,此刻,在那閻王殿上,已經是沒有了剛才那樣的僵局了,為什麼呀?因為已經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這人是誰?哦,那是黑白無常兄弟倆。

    就在那閻羅王問崔判官,崔判官支吾敷衍之際,那黑白無常兄弟倆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一起從那座位上站了起來,還是那白無常首先說話:

    「啟奏陰天子:根據屬下與我黑無常兄弟近日的調查,霍家父子與那劉杏哥之間的案子,確有一些疑點,現在殿上,我兄弟倆想奏請陰天子恩准,我們要問霍家父子幾句話?」

    那閻羅王正在生氣尷尬之時,恨不能會有人趕快出來解圍,現在,黑白無常總算打破了僵局,他的心裡才有點放鬆,也想聽聽這兩個陰差的調查結果,於是,不假思索地隨口答應道:「准奏。」

    得到了閻羅王的批准,那黑白無常二人,歷來就屬於那種口無遮攔、鐵面無私之人,既然現在得到了陰天子的允許,那問起兩個犯法的陰魂來,他倆那是毫無顧忌,凜然正氣。

    還是那白無常先開口:「那霍秉德,你可聽好了,那一夜,在你路過野狼谷時,你看到的劉杏哥,是怎樣躺在那裡?他的周圍可有什麼人嗎?」

    那縣官的老子霍秉德回答道:「回大人,那一夜,我只見到劉杏哥一人獨自躺在門板上,沒有見到任何別人的,他的身體是被緊緊地綁在門板上的。」

    「哦,劉杏哥他被綁在門板上,他能自己解脫、從那門板上站起來嗎?」黑無常接著補充追問道。

    「大人,當時,他沒法從那門板上解下繩子來的,是小人親自把他身上的繩子解下來的,誰知他會反過來害我呢?」回答到這裡,那縣官老子的眼角上,禁不住的又滴下了幾滴委屈的老淚。

    問到這裡,那白無常又對縣官問道:「霍壇興,現在本官問你:對於劉杏哥到野狼谷去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聽到白無常的突然問話,他頓時驚得一哆嗦,這些天以來,他與他的老子一直是在那閻羅殿中干雜役,那閻王殿中的刑罰,他幾乎都看遍了,什麼腰斬、拔舌、抽筋、剝皮、搗心、舂肺……,看得他那是頭後陣陣陰冷。

    回想自己在陽世上做出的那些罪惡,生怕什麼時候,那些刑法就會降落到自己的身上,好在那劉杏哥一直沒有出現在閻王殿上,否則,自己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命運?那可就很難說了。

    現在,突然聽到白無常的問話,他強忍內心的恐懼,有點顫抖的低聲說道:「大……大人,此情,小人實是不知,對此,小人無法回……回答。」

    「哼哼,那麼,那一日白天,你把劉杏哥抓進縣衙,那劉杏哥晚上便到了野狼谷,這,又怎樣解釋呢?」聽到開口這「哼哼」聲就知道,這是黑無常發出的追問。

    聽到這裡,那霍壇興的頭上可就開始冒汗了,支吾的回答道:「大……大人,這可能……這也許是,趁著夜色,他自己逃出了縣衙,慌不擇路,就跑到那野狼谷去了。」

    「哈哈,跑進了野狼谷之後,他怕自己不能被那狼群吃掉,於是,自己又找來了一塊大門板,然後,用繩子把自己緊緊地綁到門板上。……

    哈哈,也許這樣猜得不對吧?也許是那劉杏哥會一些妖術魔法,事先,已經算到了你的老子,今天晚上會經過那裡,他是專門要謀害你的老子的吧?」聽這笑聲,就知道這是白無常在調侃著

    』看書網武俠?扇動著的嘴唇,發出微弱的聲音:「閻羅大王,你可要給我做主呀……!」

    那霍秉德看到他的兒子已經氣息奄奄,他跪在地上,那是老淚縱橫,把那頭顱磕在地上咚咚作響,嘴裡一個勁地哀求道:「閻羅大王,你就饒了我們父子二人吧,都是那劉杏哥從中作怪,才使得我倆草民遭此劫難,如今,你只要讓我們早點托生到世上吧,就是當牛作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事到如今,在兩個無常的質問之下,基本事實已經得到了澄清,那老閻王也不能多說什麼了,只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畢竟還要為人家找到一點開脫的遁詞吧,於是,老閻王說道:

    「兩位愛卿,你倆問得很好,只是,當前那劉杏哥尚沒到場,在這件案子的審問過程當中,就缺少了一個當堂的對質,這對案件的審判會產生一些影響。崔判官,你看是不是這樣呀?」

    閻羅王又一次提到了崔判官,意思主要有兩個:一個意思是,因為剛才判官沒回答閻羅,閻羅臉上很不光彩,此刻閻羅想找回一點面子;另一個意思就是,如果我這一問,判官你還不回答,我可要自己決定這個事情了,我要把這父子倆押下候審,然後再想辦法。

    可哪知?這一次問那崔判官,崔判官不僅回聲了,而且還慷慨陳詞,滔滔不絕:

    「啟稟陰天子:剛才陰天子問臣,臣沒回答,那是因為本案疑點太多,對那案件發生的前因後果,以及這案子當中的具體情節和事實,尚存在著某些模糊,所以,臣一時感到不知怎樣回答,乞請陰天子諒解。

    後經無常弟兄倆的當堂問訊,以及霍家父子的當堂回答,臣以為:目前案件事實已經基本清楚,案件的基本情節就是:先是由於青石村村民為水的爭執,告到縣衙,由於原告的兒子是個衙役,對霍壇興使了銀子,於是,霍壇興趁著黑夜,把被告劉杏哥綁到了門板上,推下野狼谷。

    事有湊巧,當夜,正好霍秉德經過此地,那劉杏哥急於脫身,才施了什麼計謀,哄騙了霍秉德上當,致使霍秉德葬身狼口,在這裡,那劉杏哥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哄騙一個具有殘疾的老人上當,那有亂害無辜的嫌疑。

    而在第二天凌晨,那霍壇興可能心中有了某些預感,也可能他只想看到劉杏哥葬身狼腹的情形,心裡想獲得某些奇怪的快感,於是,只帶了隨身的衙役,去了野狼谷的現場。

    當最後終於辨認出了,葬身狼腹的並不是那劉杏哥,而是自己的親父,一時急火攻心,又遭被他曾推到谷底的冤魂們的群攻,致使碰石死亡。

    臣以為:整個事實就是這樣,正如陰天子所言:此刻,只缺了與那劉杏哥的當堂對質,另外,還要弄清楚:那劉杏哥是在什麼情況之下哄騙了霍秉德,致使他的死亡,以便判斷出劉杏哥是否是亂害無辜。」

    要說呀,這崔判官,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判官,只是這麼一會兒工夫,在聽取了黑白無常,對霍家父子當堂詢問的過程中,他已理清了案件的基本發展過程,與那事實幾乎完全一致。

    而且,對那杏兒哥的過錯,也提出了有力的懷疑,既說清了案件的來龍去脈,又給了老閻王一些面子,這讓閻王殿上的大小官員心悅誠服,說出的事實,那是無懈可擊。

    但是,這老閻王的心中,卻不是那麼太高興,雖然,這崔判官說出的那些事實,連他自己在心裡都覺得十分的佩服,可是,這對霍家的那點心意,我該如何表達呢?

    更何況,那崔判官雖說是在給自己面子,說什麼:「正如陰天子所言:此刻,只缺了與那劉杏哥的當堂對質。」這句話,在滿堂的文武官員聽來,可能都覺得這是對自己的奉承,而在自己的心裡明白,這確有責備自己不會做事的嫌疑。

    自己去了陽世捉拿劉杏哥,這是滿殿文武都知道的事情,而此刻,我已回來多時,卻還沒見到劉杏哥的影子,現在還要那樣說,這不是比用巴掌扇我臉蛋子,更使我難受嗎?

    說起來呀,不管是在陽世,也不管是在陰間,無論你是人官或者鬼官,有時候,就是錯在一時的鬼迷心竅上,這閻羅王此刻就是這樣。

    為了那半口袋的銀子,硬是把他的腦袋弄得不正常了,所以,廉潔,那是做官的基礎,只有廉潔,那才能做到:做人心無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否則,一想到那點貓膩,那真是會心神不定的。

    不過,能使那老閻王尷尬和難受的時間不長,也算是老閻王很走運,又有人來替老閻王解圍了,這一次,來的可是誰?不是別人,正是老閻王和崔判官最盼望的那個人,這就是杏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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