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海浪無情 神器皆歸位 文 / 鹿鳴山谷
清陽道長去做道場,鐵音觀裡這三天就顯得熱鬧起來。
早晨起來,杏兒哥照常領著師兄們練那少林童子功。
剛開始練時的那種腰酸腿疼的情景,現在,已經有所好轉。
師兄們的怨言也越來越少了,每人也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很快,全套十八個動作已經全部教完。
現在,就是靠個人自己練了。
師父臨行前囑咐過大師兄:
說是讓大師兄領著大家,在他離開的這幾天裡,一是要把那《道德經》背誦完畢;
二是要好好練功。
等做完了道場,回來以後,不僅要檢查《道德經》的背誦情況,還要檢查每個人練功的情況。
因此,雖然,現在外面天氣已經很冷了,甚至有時都會飄雪花了。
但是,每人早晨練習時,都很要強,也肯花力氣。
尤其是看到杏兒哥天天練那達摩杖時,看他那身輕如燕,迅如奔鹿的身法,他們都很羨慕。
杏兒哥告訴他們,等大家童子功練好了以後,他要請示師叔,讓大家再一起學習達摩杖。
都是些小孩子,聽到這些,情緒就更高漲了。
儘管師父不在觀裡,在早晨鐵音觀的院子裡,也是充滿了一片龍騰虎躍,熱火朝天的練功情景。
在清陽道長走了的第二天上午,當杏兒哥領著師兄們練完了童子功後。
吃過早飯,看天氣晴朗,大師兄說是領著兩個師弟,到島上礁石的朝陽處練習默誦《道德經》。
因為杏兒哥已經會背了,杏兒哥就獨自在觀中守著。
遵照師叔的囑咐,他先給三清殿上三個天尊上好了香。
因為覺得客廳裡有些冷,他就拿著筆、硯、紙張等物,來到了剛做完早飯的廚房來,那裡還有熱乎氣。
在那裡靜下心來,演算師叔給他的《算法統宗》中的習題。
靜思默想,剛做出了兩道題。
正要開始做第三道題的時候,他的耳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此刻,正是漲潮的時候,夾雜在嘩嘩的潮水聲中,再加上屋簷發出的嘎嘎的風聲,還有一種聲音混合在其中,嗚哇嗚哇的隨風傳來。
屏住呼吸,仔細聽著,這時他聽清楚了:那是嗩吶的聲音。
聽到這裡,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說聲:「壞了!」
來不及合上書本,一個高跳了起來,轉身就向大門口跑去。
出了大門,循著聲音辨別了一下方向,撒腿就向海邊跑去。
遠遠看見:在海邊的礁石上,三個師兄正在那裡,爭先恐後的輪流吹那金嗩吶。
杏兒哥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大師兄,別吹了,別吹了!」
不知是他們真沒聽見,還是裝作聽不見,嗚哇嗚哇的嗩吶聲,還是一陣陣傳來。
就在這時候,本來平靜如鏡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了有幾丈高的巨浪,像山一樣向岸邊壓來。
見此情況,杏兒哥也驚呆了,趕忙止住了向前飛跑的腳步,站在原地。
使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師兄,快躲開,浪來了!」
可是,三個師兄正在爭著搶著吹那金嗩吶,根本就沒有發現海面上的變化。
說時遲,那時快,當巨浪壓到岸上的那一刻,杏兒哥已經不敢看了。
他閉著眼睛,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被濺起的海水淋得透心涼。
等睜開眼睛再看時:謝天謝地,三個師兄還好端端地站在礁石上。
只不過,是成了三個渾身上下都在往下淌水的落湯雞。
再看手裡,哪還有什麼金嗩吶了?
等到杏兒哥氣喘吁吁地跑到面前時,三個人此刻也顧不得渾身凍得直哆嗦,正在四處尋找那金嗩吶。
可是,到處都找遍了,哪裡還有?
說來也怪,剛才還是巨浪滔天,現在,那海面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看著師兄們那狼狽落魄的樣子,見到自己時,他們的頭都不敢抬起來。
事已至此,儘管金嗩吶是那樣的珍貴,對自己是那樣的重要,也可以說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一件兵器。
可是,杏兒哥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看書;網靈異了惡龍,救回了自己的哥哥和姐姐。
留著它:將來也可能還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來。
在三清觀中時,每隔一段時間,師父都讓自己把金嗩吶從天尊後面取下來,用布仔細擦拭一下。
說是這麼珍貴的東西,保存起來絕不能有一絲馬虎。
每次看著它,心裡就想起自己與那惡龍的搏鬥時的情景,心裡都充滿了無限的安慰。
可是,轉眼工夫,全化泡影。心中真是不捨得呀!……
杏兒哥就這麼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一邊望著大海,一邊想著心事。
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眼看著那大海由漲潮變成了落潮,哪有金嗩吶的音訊?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熟悉的鳥叫聲傳來,站起身來一看:原來是那兩隻老喜鵲飛來了。
此刻,它們正站在島子岸邊的一棵大樹上,嘴裡叫著:「杏兒哥,杏兒哥!」
不過,今天聲音裡沒有往日裡的歡快,好像多少隱含著一種憂鬱。
聽到喜鵲的叫聲,杏兒哥快步走到大樹下。
與往常一樣,杏兒哥問道:「喜鵲,喜鵲告訴我:我娘現在怎樣?」
今天喜鵲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兩隻喜鵲才低聲回答道:「你娘病了,你娘病了!」
「我娘病得厲害嗎?」杏兒哥著急地又問道。
「很厲害,很厲害!」喜鵲同樣是低聲答道。
聽到喜鵲這樣的回答,杏兒哥急得眼淚立即就流了下來。
看到杏兒哥哭了,兩隻喜鵲似乎是想安慰他,竟然一起從樹上飛了下來,落到了杏兒哥的雙肩上。
用它們的頭輕輕地擦著杏兒哥的臉頰。
哭了一會兒,杏兒哥停止了哭泣。
他用手愛撫著兩隻鳥兒,當盯著那鳥兒看時,只見兩隻鳥兒的雙眼中,竟然也充滿了淚水。
看到這些,他頓時緊張了起來,問道:「神鳥,快告訴我,我娘是不是非常危險?」
聽到杏兒哥的問話後,兩隻喜鵲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杏兒哥又急著問道:「那麼,你們哭什麼呢?」
這時,只見兩隻喜鵲眼中的淚水竟然流了出來,在杏兒哥的耳旁小聲說道:
「杏兒哥,杏兒哥,我們要走了,我們要走了!」
「你們要到哪裡?」杏兒哥又問道。
「找金嗩吶,找金嗩吶!」兩隻喜鵲回答到。
「可那金嗩吶已經被海浪吞沒了,我也想找到它,可是,又到哪裡去找呢?」杏兒哥接著問道。
這時,只見兩隻喜鵲把頭又放到杏兒哥的臉頰上,摩擦了多時。
突然,兩隻喜鵲同時飛上天空,喳喳的叫著,在杏兒哥的頭上繞了三圈,像是向杏兒哥做最後的告別。
然後,朝著大海深處的方向振翅飛去,飛到大海的半空時,竟然把頭朝下,一頭撲下,鑽進了深深的海洋。
杏兒哥站在岸邊,此刻,看得驚心動魄。
向前猛跑幾步,大聲喊著:「喜鵲!神鳥!你們為什麼要投海呀——?」
喊著,哭著,他的心中竟然也有一種衝動浮起:也想跟隨兩隻喜鵲而去,投身到大海的懷抱之中。
可是,就在他想往大海奔跑的那一霎那間,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娘:
他的娘正在生病,而且病得還很厲害。
他又止住了腳步,他在想著:此刻,我該怎麼辦?
其實,這也難怪他:在天宮的時候,當他還是一顆杏兒的時候,將頭探出了蟠桃園。
每日都能見到牆外那盛開的喇叭花,而那喇叭花也能天天看到那顆杏兒。
為了能與那杏兒接近,那喇叭花每天都將自己的花蔓拚命的往上長。
若不是當年南海觀音摘下了那朵喇叭花,說不定今日那喇叭花,已經爬到杏兒的樹上了。
所以,當現在喇叭花變成的金嗩吶被巨浪捲走,而兩片喇叭花的葉子變成的兩隻喜鵲,又一同投了海。
他的心中,頓時有一種牽腸掛肚似的、若有所失的感覺。
一種強烈的孤獨感驅使著他,產生了一種也要跟隨金嗩吶與兩隻喜鵲而去的想法。
幸虧劉家莊和三清觀對他的教育,培養了他的孝道,使他想起了他娘。
仙根猶存,人道更勝,才避免了一場人間的悲劇。
現在,金嗩吶被海浪捲走了,兩隻喜鵲也投海自盡了,自己的娘又有病了,據說還很厲害。
杏兒哥的情緒,頓時一落千丈:
本來跟著師父出來,換了一個環境,來到了海島上,看到了大海,他是多麼喜歡呀?
又碰到了一個好師叔,這幾天跟著學數術,自己都覺得有長進。
可是,師叔剛出去兩天,鐵音觀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這讓自己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一屁股坐到了海邊的礁石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的滾到地上來。
其實,這次的變故,根子還在那天海邊的吹嗩吶上。
那金嗩吶原是天上的物品,在地上吹起來,無疑,那就等於擂響了上界的天鼓,吹響了天宮裡的號角。
儘管,那天站在海邊的一群人沒感覺到怎麼樣。
可是,從杏兒哥吹響第一個音符開始,聲音早已傳進了東海的龍宮。
老龍王正坐在龍宮裡批閱公文,突然,傳來了一陣嗩吶聲,他的手腳馬上就不聽使喚了,不由自主的跟著樂曲跳了起來。
老龍王覺得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
自己什麼樣的樂曲沒聽過?老了老了,竟然聽不得一聲嗩吶曲了?
強迫自己又坐回了龍椅。
可是,這心裡還是覺得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沒有辦法。轉身回到書房裡,把那顆不大常用的定海龍珠拿到手裡,心裡這才感覺的有些安寧。
馬上派人去打聽:這是在哪裡?是誰,在吹這麼古怪的嗩吶?
不一會兒,派出去的夜叉回來稟報,說是在那東北方向的菊花島,有一顆化作人形的杏兒:
那顆杏兒原是天宮裡的。
此刻,正在吹天宮裡的一棵喇叭花變成的金嗩吶,那金嗩吶可令天下的所有生物跳舞。
接到稟報,這龍王覺得不開心了:
這玉皇大帝是怎麼管理天庭的?
天庭的東西都掉到下界了,他竟然還不知道?
這不是為難我嗎?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心神不寧的過日子,我上天庭找玉皇去。
一氣之下,出了龍宮,駕起一塊雲彩,直奔南天門而去。
見了玉帝,說明來意,那玉帝聽後竟然哈哈大笑。
笑完以後,領著龍王來到了王母娘娘的住處,那裡有一面玉鏡。
指著玉鏡讓龍王自己看。
沒看玉鏡時,這龍王還挺生氣,等看完了玉鏡,這老龍王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把個老臉臊得、低下頭去、幾乎要鑽到褲襠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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