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0.心顫骨栗 文 / 飄逸居士
姚濤身上穴道被制,忍受著萬般苦楚,頭上汗珠如雨下,那猩猩拾起一粒石子一彈,穴道即解。姚濤緩過一口氣,不由破口大罵道:「直賊娘,吃人變精的畜生,雷公嘴……」
那猩猩一聽登時發起性子來,撲上騎在姚濤身上,亂抓亂打,衣裳給撕破,臉上也給抓下了好些血絲,還揪下了一把鬍子,疼得他哇哇大叫。
幾人心下悚然,余芳忙叫道:「三弟,不要自討苦吃,跟它一般見識。」
姚濤心想這也是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受這畜生的污辱,咬緊牙關,不再哼出一聲,那猩猩這才吱吱地笑了走開。
余芳朗聲說道:「在下余芳,和幾位兄弟過路遇雨求避,冒犯了主人家,萬望海涵,放了在下等人一條生路。」聲過即歇,很久也沒有人答腔,不覺頹然,擔心這隻怪物要把自已等人如何折磨?
外面的雨聲漸漸小了,幾人勞累了一天,神情睏倦,卻怕那怪物作弄,都是不敢合眼睡覺。
那猩猩歡天喜地,手舞腳蹈了一陣,忽地凝神堅耳,似是發現了什麼?伏身以耳貼地。
幾人萬分的詫異,那猩猩的舉止怪異,似是以「伏地探聽」的功夫,這是綠林中人慣用的常識,難道這隻怪物竟也懂得?
那蒼老的聲音忽地又在屋內響起:「小黑,今晚的生意作得不錯,合該你生意興隆。」
那猩猩吱吱地怪笑著,神態似是甚為高興,那老者又道:「你的耳力越來越厲害了,江湖上一流人物的身手也給你聽了出來,真不枉我一番苦教。」
「小黑,咱們有言在先,生意輪流著來作,誰也不搶誰的,再說你自已的事還須你來顧理呢?」停了一停,又道:「來人的功夫不壞,你不是他的對手。哈,想不到今晚會有這樣的燙手人物,我的口胃非淺呀。」語氣極是高興。
那猩猩偏著嘴巴,伸手打了各人一記耳光,在伍青的身邊蹲下,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眼,一動也不動,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幾人都是氣極了,卻也無可奈何。
忽然,柴門給人拍得怦怦震響:「有人在嗎?快給老子開門避雨。」江湖上有道是末見其人,先聞其聲,雖是隔著一塊木板,粗蠻的聲音直似在耳根大聲說話一般,幾人都吃了一驚,從沒聽過說話聲音如此怪異的人。
門外的人見沒人出聲,舉掌一拍,門板破裂,響聲中裂板朝裡飛射,幸喜幾人都躺在地上的牆腳下,沒給裂板射中,卻見他掌勢駭人,都暗暗吃驚,舉目朝門口望去。
只見門
看,書網電子書了倆個人來,當先是禿頭豹目的老旬,瘦桿如柴,雙目炯炯有神,嘴裡含著一支煙槍,吞雲吐霧,吸噴不停。跟在他身後是個中年漢子,臉色白白地,身材高大,腰間懸掛著一柄鋼刀,倆人冒雨疾奔,一身衣裳都已濕透,那老旬舉目一掃,幾人都不禁地打了個冷顫,這老旬皮包骨頭,雙頰凸出,便如一具乾屍,目光卻如冷電一般,令人心底生寒冒怵。
倆人一走進了屋裡,登感氣氛異樣古怪,甚是詫異,那老旬伸手拿下煙槍,抬腳起來在鞋底敲去槍嘴裡的煙碴,把煙槍插在後腰的腰帶裡,舉目又掃了幾人一眼,鼻裡嘿嘿了兩聲,他瘦得只剩下皮的嘴唇一裂,說道:「你看這裡可有什麼好玩的?」
那中年漢子哈腰陪著笑臉道:「在師叔的面前,小侄那敢放肆胡言。」
那老旬翻起白滲滲的怪眼,道:「叫你說便說,那來這麼多的廢話。」
那漢子垂手應了聲,走上前去又看了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那只猩猩的身上,看了一會,才道:「這幾隻兔子給人點了穴道,想必是此間主人是個點穴高手,喜歡賣弄本事,找來幾隻兔子來練習功夫,此間主人想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待會他回來了,師叔讓他嘗嘗咱們的陰手穴法,他就不敢再誇弄功夫了。」
那老旬道:「你不要胡說八道討我喜歡,想學本事。嘿嘿,還是找你師父去。」話雖如此,心下仍是感到舒服。
那漢子道:「本門的武功天下無敵,可惜小侄時常出來辦事,沒有時間好好地練上一練,不然出來辦事就不會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師叔是咱們門內第二高手,要是師叔肯授小侄一點丁兒的練功秘訣,那小侄這一生受用就不淺了。」
那老者嘿地一笑,甚是高興。
那漢子的馬屁功夫拍得不錯,又吹了幾句,那老旬乾枯的面皮露出了一絲笑意,心裡甚是得意。
他們倆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一看屋裡透著說不出的詫異,倒是不敢作弄余芳等人,倆人惡性難斂,那漢子道:「主人家確也窮得厲害,便是孤魂野鬼也要吃半口飯。」他肚裡空空如也,見桌上的幾隻碗半粒飯也沒有,不免生氣,拿起桌上的幾隻碗全都從門口扔了出去,又把桌子拆了扔在火堆裡生火,把凳子搬到火堆旁請那老旬坐下,自已坐在那老旬對面取暖。
那只猩猩仍是閉著雙目,坐著一動不動。倆人也不去惹它,那老旬從後腰一個布袋中拿出一隻活生生的野兔,那漢子接過,用刀刃在兔子脖子上劃了一道口,用嘴去吸血,野兔四肢掙扎了一會,便血干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