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燈下黑暗 文 / 風霜勇士
此時眾人因為高明忠發話,才稍稍讓開了一點。
但是梅荷放卻道:「就是有道高僧也不能阻攔朝廷執法,現在這三人是朝廷的欽犯,怎麼能因為一個和尚就放了呢?」
高明忠道:「我並沒有說要放走這三人,但是德郁大師到此必定有隱情,還是聽聽大師怎麼說吧!」
於是高明忠向德郁合十道:「大師,你遠道而來,想必是對我等有所教益?」
德郁也是合十說道:「高施主,你能夠停下殺陣肯聽老衲說話,你是功德無量。老衲此前見過令尊,說起平安鎮楚橋之事,令尊甚感不安,所以讓我有時間代為教化眾人,不可殺戮太重,造無邊罪業。所以老衲才遊方到此,想找一找當事人說明此事的罪過,同時撫慰受難者的心靈。」
德郁說話的時候,梅荷放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同時身子向後面走開,看來他對於平安鎮楚橋之事是深有感觸的。
而不遠處的宋平聽了這句話,臉色也變得滄桑起來,牙齒咬了咬嘴唇,似乎有無盡的委屈想要說出來。
高明忠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但是我等在此只是執行朝廷命令,捉拿桂嘯山和宋平一干反賊,似乎不與此事相干?」
德郁道:「宋平我必須帶走,梅荷放雖是朝廷中人,但是罪孽深重,不可再讓他參與殺戮,老衲還是那句話,凡事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湘靈劍派和陰陽教結下了太多的深仇大恨,該是要緩一緩的時候了。高施主,希望在此能網開一面。」
高明忠也算是個明白人,看了看蘇釗和桂嘯山,便道:「原來家父和大師有過約定,那麼明忠敢不遵守。好吧,我這就帶人離開!」
高明忠說著,向德郁大師虔誠合十,然後帶著人就撤走了!
梅荷放聽到了此前德郁說得「楚橋事件」,也便不好在此停留,也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等到這些人都撤走了,德郁便走到宋平身邊,道:「你和我走吧!」
宋平冷笑道:「別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隨隨便便的和你走?」
德郁呵呵笑道:「須知人世間的是是非非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心病當用心藥治。你現在犯得是心病,還是讓老衲誦經念佛,直指心靈,給你片刻心靈的安寧吧!」
宋平本來是戾氣很重,手裡握著刀,手上的青筋根根都暴跳了起來,可是聽到德郁說道「片刻心靈的安寧」時,握刀的手幾乎就沒有力氣了。但是他還是站在原地,沒有挪動絲毫的位置。
德郁念佛說道:「人間之事,如朝露,如閃電,變化萬端,這些都是假的,唯有你的心靈才是實實在在的,過往的一切只是夢幻,你又何必放在心裡。須知放下就是解脫!」
「不,我不能放下。」宋平大呼道,「我每次閉上眼睛就看見我的阿姍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怎麼能放下,不為我的阿姍報仇雪恨呢?」
「你要知道你的阿姍已經不在了,她的**雖然深受痛苦,但是靈魂總算歸於安寧。那些害她的人想必也飽受心靈的折磨,這已經是夠苦的了。你又為什麼時時記著這件事,讓別人的痛苦來折磨你的心靈呢?」德郁說道,「放下即是解脫,放不下,苦難就會伴隨著你的一生,你即使報了仇,殺了人,你也不會得到絲毫的快樂,相反你會很痛苦,很怕被殺的人的後代找你的麻煩。所以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但是宋平還是道:「德郁大師,你是和尚,你不瞭解我心底的苦,我不能放下,我曾經發過的誓言,我怎麼能背叛呢?要是考慮到將來他們三家復仇,即使殺光顧梅陳三家人,我也在所不惜。」
德郁聽得他這麼說,臉色變了,忙合十念佛道:「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忽然猛地出手,點住了宋平前胸巨闕、中庭、檀中、靈虛、神藏等十幾處大穴、要穴,宋平只得站在當地,一步也走不了了。
德郁合十道:「宋施主,你殺孽太重,必定造就無邊罪過,老衲還是將你帶回少林,悉心講解佛言大意,希望你能誠心改過,則天下安寧,你也福報滿滿!」
他說著,又是猛地出手,將宋平舉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準備離開。
桂嘯山知道此人其實是武功高到了極致,於是上前合十道:「大師,請留步——」
德郁知道桂嘯山想要說什麼話,於是道:「此處向北,風生水起;折而向南,燈下陰暗。施主,好自為之。」
他說著,身子一縱,就輕輕的越過幾條河溝,向遠處走去了。
桂嘯山看著德郁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禁默念道:「我什麼時候要有他這樣的本領就好了。」
他說著回過頭來看了看蘇釗道:「你能理解德郁剛才所說的話嗎?」
蘇釗畢竟是大家族的小姐,對於德郁得那句話還是理解的,於是道:「咱們不能往北走了,那裡官府設置了重重陷阱,咱們肯定走不過去。倒是往回走,咱們反而是安全的。」
桂嘯山不禁道:「對啊,他們一定是以為我們往北逃生,可是咱們偏不向北走,而是折而向南。我知道有個好去處能夠藏身了。阿釗,你跟我來吧!」
他說著,帶著蘇釗向南走來,當然他們這一次也是走偏僻小路,避開官府的耳目,一直向南走。有時還要夜行晝伏,這樣半個月後,桂嘯山就將蘇釗帶到了陰陽界山那兒了。
此時的陰陽界山由於荒廢多年,早就沒有人居住了,上面雖然很荒涼,但是還是一樣有雲霧繚繞,景色奇美。蘇釗行走到這裡,不住誇口起來。
當然此時的山前鐵鏈和大平台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殘破的石壁和長滿苔蘚的石道、石室。桂嘯山拿出陰陽八卦令,開啟著一道道的石門,終於進入了地底石室之中。當蘇釗看到下面兩眼泉水的時候,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就住在這石室之中,白天桂嘯山以打獵來維持著日常的生活。在這裡鮮有人進來,即使有人進來,沒有陰陽八卦令,也進不到石室之中。所以他們過著隱居的生活,也不長出去,反而逃過了官府的追擊。
在此期間,蘇釗也聽得桂嘯山說出了關於宋平的事情,那是幾年前,楚憂仁想強姦封姍不成之後,封姍怕自己留在這裡,必定加深宋平和楚憂仁之間的矛盾,於是就只身前往中原尋找自己的哥哥封璧。但是她前腳走,後腳宋平和桂嘯山就追了過來。
封姍也算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了,所以江南各大官府前面都貼有告示,封姍由於不識字,也不知道這些告示是幹什麼的。所以當她走到了平安鎮的時候,遇到了追擊她的官兵。封姍雖然懂一點武功,但是畢竟力弱,被官兵們擒獲了,獻給了當時還是平安鎮指揮衛的顧明章。
顧明章得到了封姍,心裡即是歡喜也是痛恨,當年自己的愛人於菲菲就是被封姍的父親封揚害死的,那時顧明章就想著有朝一日遇到封揚或者是封揚的後人,一定要報仇雪恨。可是現在封揚已經在一場朝廷包圍陰陽教的廝殺中死去了,當時的顧明章沒有親手殺了封揚而感到無比的懊惱。
可是現在封揚的女兒被自己抓住了,那是一定要好好折磨的,於是他的心裡生出了許多惡毒的念頭來。
正好他的好兄弟梅荷放和陳飛生都走了過來,顧明章就將封姍的事情說了出來。陳飛生和梅荷放都是好色之人,於是陳飛生道:「大哥,這還不好辦嗎?我看這女的長得怎麼樣?長得好看就收在自己的房間裡,綁起來,每天都去姦淫她,什麼時候發洩完了什麼時候休息,這樣不就報了你那於菲菲的仇了嗎?」
可是顧明章一想到自己的愛人於菲菲那清純的面容,甚至連親近其他的女人的心都沒有了,哪裡還有心思姦淫封姍,便道:「我對那女人沒興趣,就交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