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三英蕩水寨 一蛟亡江中 文 / 蕭劍寒
卻說那少年連夜揚帆啟程,風疾櫓速,只一夜便到了徽州府碼頭。上了岸,已是黎明。週遭都是魚販蝦販,在那裡討價還價。入得城門,又是一番景色。只見街道乾淨,巷陌縱橫。亭台樓閣掩映其間,勾欄瓦捨燈火闌珊。
穿過三街,走過五巷,行至一僻靜處,抬頭見一匾額,上書:」清竹劍館「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敲一敲門,見無人應,推門而入,只見眼前一片青松翠柏,紅花綠葉掩映其間。再往前行,便是一片竹林,中間幾處草廬瓦捨,隱隱傳來刀劍破風之聲。
少年不禁加快腳步,行至廳前,只見一紅一白,一男一女正在那裡比劍。那男子俊逸瀟灑,著一身白袍;那女子嫵媚嬌俏,穿對襟紅襖。只見那你來我往,不分上下。看似尋常劍法,卻招招點著要害。不求急功,不貪近利,一招一式間卻蘊含深意。
少年不禁叫了一聲:」好!「
若不叫也還罷了,這一叫驚動了那比劍的二人。只見那紅衣女子一招」飛星逐月「,連人帶劍如閃電般射了過來。少年連忙閃身避讓,道:」休要誤會!休要誤會!我受家師之命,前來尋清竹劍顧前輩的!「
紅衣女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嗔怒道:「誤會?你躲在門邊鬼鬼祟祟,誰知道你是不是來偷師學藝的?」
那白袍男子連忙攔住道:」師妹且慢!少俠欲尋家師,不知何事?「
少年道:」在下姓風,名正寧。欲尋顧老前輩前去救人!「於是將如何救得張鶴鳴,如何得悉素素落入賊手,如何得知清竹劍客之事一一道來。只聽得那師兄妹義憤填膺,血脈噴張。
白袍男子抱拳道:「真是不巧!家師半月前便出外雲遊去了,亦不知何時歸來。風兄弟若不嫌棄,俺師兄妹陪你走一遭如何?在下傅硯青,這位是小師妹杜筱竹,均得師傅真傳。俺們齊心合力,滅了那幫水賊,救得素素返家,還地方一片安寧,不知風兄弟意下如何?」
風正寧正是求之不得,忙道:「好極,好極!有賢兄妹相助,事可成矣!」言畢挑了三匹駿馬,將劍用青布一裹,收拾好了行李,直奔新安江而來。
新安江中,江心島上,水龍寨裡,燈火通明。大寨主江騰蛟坐在檀木椅上正與各位兄弟推杯換盞,興致正酣。忽然一嘍囉闖入席中稟道:「寨主,不好了!島上闖進三個不速之客。點子扎手,已經有十幾個兄弟被放翻了!」
江騰蛟聞言怒道:「混賬東西!為何現在才報來?待我去看看,是哪條道上的英雄,敢在太歲爺爺頭上動土!」
一旁眾兄弟勸道:「大寨主何必動怒?此等毛賊,兄弟們打發了他便是,何勞寨主親自動手?」
江騰蛟怒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方圓百里皆知新安江是老子的地盤。既有人敢闖山門,必是有備而來,待我去看看!」言畢披起辟水甲,將一根九龍鞭插在腰間,手拿一根狼銑長槍,大踏步走了出來。
出得廳前,定睛一看,卻是三位少年。二男一女,容貌雖俊秀,身形卻甚單薄。江騰蛟不禁哈哈一笑道:「哪裡來的毛孩子,竟敢在我水龍寨撒野!速速退去,還可饒你們不死。若有片刻耽擱,爺爺手中的槍便要戳你們個稀巴爛!」
傅硯青怒道:「大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劫掠良民,強搶民.
看^:書網:審美傅硯青斜臥在地上,肩胛上還插著狼銑的槍頭,殷紅的血亦從創口處不斷往外滲。風正寧與杜筱竹急忙趕過來,風正寧一劍斬斷了槍桿,口中道:「傅兄,撐著點,待小弟幫你把槍頭拔出來。」
杜筱竹忙阻止道:「拔不得!這槍尖上佈滿鉤刺,若一拔。帶出一大塊皮肉不說。傷口失去堵塞之物,馬上就會流乾鮮血而死!」
「這便如何是好?」風正寧星目晗淚,眼前這師兄妹,本與此事豪無干係,只因自己邀請助拳,便不顧危險趕來。若是傅兄有何閃失,不僅無法向其師傅,師妹交代,自己恐怕也會愧疚終生。
「瞧你一個大男人,還流馬尿,真沒出息!快把我師兄扶起來!」杜筱竹嗔怒時的神情,別有一番風致。風正寧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若是別人罵他,他定然惱怒,說不定會揮劍拚命。只有杜筱竹罵他,他非但不惱怒,心中反倒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風正寧扶起傅硯青,只見杜筱竹從懷中摸出一個青藍色的小瓷瓶,拔開瓶塞,從裡面倒出一顆朱紅色的小丸,輕輕塞入傅硯青的嘴裡,囑他吞了下去。又從瓶中倒出些許灰褐色的粉末,輕輕塗在正在滲血的傷口上,待將傷口塗滿,一瓶粉末已告罄。
杜筱竹俯身塗傷,被九龍鞭擊得破碎的衣襟中,光潔的脊背露了出來。風正寧自小隨師傅長大,甚少親近女子。此情此景,不由得看的癡了。只見那膚色,如絲綢般光滑細膩,如羊脂白玉般晶瑩溫潤。只是中間有條深紅的血印,看的讓人觸目驚心。
正看得入神間,忽覺大腿上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風正寧回過神來,只見杜筱竹柳眉輕豎,杏眼斜睨,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瞪著自己,俏聲道:「你看夠了沒有?」
風正寧心頭一陣慌亂,臉上一陣緋紅,囁嚅道:「杜姑娘別誤會!我只是看姑娘背上的傷勢也很嚴重,要不要也用藥敷一下?」
杜筱竹道:「不用了,皮外傷,死不了。我在這守護師兄,你快去找找素素姑娘。可別把正事給耽誤了。」
風正寧猛一拍額頭,道聲:「對呀!差點誤了大事."
急忙向水龍寨大廳奔去,入得廳門,只見裡面空空蕩蕩。那些幫眾見寨主都被打死,紛紛作鳥獸散。風正寧東尋西覓,在西邊伙房裡找到了兩名夥計。那二人一見風正寧便雙膝跪地,口呼:」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風正寧命二人站起來回話,原來這兩夥計是水賊劫來,為其燒火做飯的。只因這二人不識水性,只好躲在西廂房裡。
風正寧問道:」你等可曾見過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容貌俊俏。應是前日在江上劫來,如今關在哪裡?
那夥計忙道:」見過,見過。大寨主還曾吩咐小人做精細飯食,只是這女子不吃,又原封不動退了轉來。前日幾位寨主商議,要將這女子連同幾箱金銀進貢給南京的花總管。昨日夜裡便已啟程,如今想必已在路上。「
風正寧一聽此言,不由得心中一急道:」哪個花總管?說清楚一點!「
二人一見風正寧臉上變色,不由得雙膝又一軟,跪在地上道:」小人不敢隱瞞,花總管便是那紫禁城中內務府總管,姓花,名少更。如今年邁,退居南京。只因他是當今九千歲魏忠賢的乾弟弟,巴結他的人不少。這水龍寨能有現在的規模,亦得虧了這位花公公。「
風正寧」呸!「地一聲道:」什麼狗屁花總管,一頭閹驢罷了!你可知他們行的哪條路?」、
二人忙磕頭不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們確實不知。」
風正寧見再問不出什麼名堂,便捨了這兩夥計,忙轉出來尋著傅,杜二人。將那夥計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傅硯青此時傷口已不再滲血,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只聽他輕聲道:「此地去南京有水路,陸路,中間還有許多岔道,不知他們走哪一條。不如我們徑直去南京,若能在路上遇見更好。即或遇不上時,在南京守株待兔亦可。「
風,杜二人點頭稱善。風正寧道:「傅兄,你傷勢過重,繼續趕路怕創口又會裂開。」
傅硯青擺擺手道:」無妨。這狼銑槍頭尋常大夫取不出來。只有去南京,那裡有位專醫奇門兵器所致創傷的莫大夫。要想痊癒,還非去不可。「
三人計議已定,相扶上船,便向南京出發。這一去,又引出許多奇聞軼事,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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