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金瞳十連中 文 / 李小七
「打，把他打趴下，讓他知道誰才是秦家四公子！」油頭粉面的年青人怒聲道。
秦莊四公子，秦風自然是老大，修為也最高，是靈脈中期，剩下的三個，都是荒體期。
「對付一個廢物，那用一起出手，丟死人了！」一名看起來懶洋洋，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都提不起興致的年青人拍拍旁邊的人輕聲道，「我秦松一隻手就讓他跪下求饒！」
秦松懶洋洋地向秦威走來，邊走邊道：「這些天你跑哪去了，你不在，揍人都覺得沒有樂趣，我就喜歡你這種骨頭硬的，打起來更加爽快一些！」
「你也想讓我跪下！？」秦威淡淡地道，語氣中透著森冷的寒意。
秦松微微一愣，「喲，這是長脾氣了呀，嘿嘿，就是不知道實力有沒有跟著增長。」
秦松笑著，站到了秦威身前不到丈許遠的地方，捏著自己的下巴輕笑著道：「好不容易找個樂子，出手就把你打跪下也太沒意思了，讓你先出手！」
「好！」秦威突然展顏一笑。
看著秦威白花花的牙齒，秦松心底微微一顫，不知怎麼的，升起一種毛骨悚然般的感覺來。
秦威身形一展，立刻就有一陣陣的風雷聲滾滾響起，跟著，一隻閃動著元力光耀的拳頭突然出現在秦松的眼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只拳頭就擦著他的耳邊穿了過去。
炸響的風雷聲讓他的耳朵裡響起了一陣陣的尖嘯，只覺眼前發黑，像是被重錘在腦袋上狠砸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秦威沒有殺人，只是這一拳之威，直接就震得空氣一陣扭動，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淡淡拳影，拳影一直飛射出十幾丈遠，正擊在一處用石頭磊成的酒樓院牆上。
大石築成的院牆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碎石飛舞，在牆上，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豁口的斷茬處出奇地光滑。
秦家四公子，還有那些蹭吃蹭喝的跟班嘴巴張得大大的，愣愣地看著院牆的豁口處，這一拳之威，就算是秦風也未必打得出來啊。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秦威這一消失就是近兩個月，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刮目相看了，簡直把他們連皮帶骨一塊刮了下來。
「現在，是誰跪下！」秦威的眼睛一瞪，金芒微微一閃，似乎有一把把的利刃直接就插到了他們的心底。
兩月曆練，在山中宰殺了數十頭凶獸，秦威已經培養出殺氣。而秦莊這些沒有真正歷煉過的公子、跟班們哪裡見過這種慘烈的氣勢，幾個小跟班忍不住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們可不是秦家嫡系，以秦威現在的境界實力，打殺也就打殺，最多就是受點懲罰。
「還有你們，是自己跪下還是讓我打斷你的腿。」秦威冷眼掃視還站著的秦家嫡系子弟，語氣冰寒，彷彿只要一個回答不好，就馬上痛下殺手。
「我，我……」
無邊的恐懼中，秦松最先跪了下來，隨即油頭粉面的少年等人也撲通一聲跪下，都低著腦袋，根本就不敢與秦威對視。
輕輕地哼了一聲，秦威走到了油頭粉面的少年面前一伸手，「我的衣服破了，看中了你身上這件！」
油頭粉面的少年哪裡還敢抗拒，人家揮揮拳頭，自己連渣都不會剩下，哆嗦著脫下了外罩，秦威接過向身上一披，大步向秦莊行去。
直到秦威走得遠了，他們才敢站起來，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繞道向秦莊跑去，找他們的老大秦風通報去了。
望著秦莊熟悉的紅牆，秦威長長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悶氣，只覺得神清氣爽，全身舒泰得要哼出來了。
曾幾何時，被嘲諷的時候，他恨恨地想，等自己修有成的那一天，一定要千百倍地報復回來，可真走到這一天，他才發現，自己的眼光變得更加長遠，跟這些人鬥狠，只會誤了自己的修行。
族比就快到了，那是證明自己的第一戰，時間緊迫得很，可不能浪費了。
秦威看著略顯殘破的小院微微一笑，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和父親就能住進中心地帶更好的房舍裡。
幾顆紅色的藥氣珠送給了父親，父親沒有拒絕，笑著接了過去。
秦威沒有再刻意地去尋求突破，藉著剩下的幾天功夫，先把自己的修為境界穩住，磨刀不誤砍柴功，父親幾次叮囑自己，戒急戒燥，不知多少武修天才栽在貪心冒進的大忌上。
父子簡單聊了幾句，秦父就回房修改，有了藥氣靈珠，他要抓緊恢復原來的修行。
「威子！」門外走來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他是早就等著，見秦宏尚離開，才悄悄地進來。
小胖子叫秦歡，在族中名聲一向不怎麼樣，對修煉也沒什麼興趣，唯獨對金銀之物有著極深的癡迷。
對於秦家這種武修世家來說，不修武，就是沒出息，身為秦家弟子，放棄修煉沒皮沒臉地攬財貨，簡直把秦家的臉面丟到深山野溝裡去了。
秦歡對誰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罵他也是這樣，加上沒修為，別人也不敢下重手責打，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麼人管他。
秦歡唯獨跟秦威投緣，平常有些什麼好東西，沒少給秦威送。
「威子！威子！」秦歡鑽進了秦威的屋子，圓圓胖胖的臉上儘是神秘之色，「你這有凝靈丹不？借來幾顆用用！」
「你要凝靈丹幹什麼？你又不好賭！」秦威道。
「這回不但要賭，還要賭一把大的，秦風那夥人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批靈坯石！要是賭中了可就發財啦！最主要的價格便宜呢，一枚凝靈丹，能買十塊靈坯石，一下子就賺十倍！」秦歡道。
靈石是天地元氣從洪荒年代開始，經過無數年頭積累沉澱而成，一些靈石采盡的廢棄礦脈成為了寶地，一些人將那裡可能存有靈石的石坯取出來。
這些石坯到了小人物的手上，往往可以賭出高品質的上等靈石來，使得自己停滯不前的修為更進一步，當然，也有一賭便賭上性命的，正是這種不確定，使得不少武修們趨之若鷸，不乏一些大派弟子也參與其中。
當然，秦莊內的賭靈石，沒有太大的危險性，品質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對秦莊的少年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刺激活動了。
秦威從不參與這種事情，去了也是受辱，他又不像秦風底子厚，玩不起這種遊戲。
秦威剛要拒絕，突然心中靈光一閃，自己的雙目異變，可以看穿各種靈藥、元氣所在，對付小小的靈坯石，肯定也不在話下。
「歡子，帶路，咱們去看看！」秦威道。
「好，只要借我一……嗯？你說什麼？你要去？」秦歡還沒反應過來。
「當然，如果能在族比前有一筆小小的收入，肯定不錯！」秦威道，其實在心裡，他更想去打秦風的臉，沒有什麼比這更爽的事情了。
秦歡這下算是有主心骨了，趕緊在前頭帶路，領著他向臨時的堵場行去。
組織者，必是秦風無疑，因為在秦家，別的少年還組織不起這種大場面來，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資格。
秦威的出現，倒是讓秦風那一夥人微微一愣，誰都沒有想到，他打了秦風的跟班，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
「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一名十多歲的秦家少年老氣橫秋地指著秦威道。
秦威的凶名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傳開，四公子被他差點打死，但這少年仗著有秦風在後頭撐腰，硬撐著門面。
秦威掃了他一眼，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四五歲，連荒體都沒有鍛成，卻故作老成地在自己面前耍威風，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只覺得可笑。
一伸手，按在這少年的臉上，將他推開，大步向裡頭走去，少年怒叫著，撿起一根木棍就向秦威動手，秦威一回頭，雙目金芒微閃，殺機一顯，嚇得這少年扔了棍子軟倒了地上，尿了褲子。
「秦威，你可越來越出息了，竟然還欺負起子侄來了！」聽到動靜，秦風帶著幾人走了出來，其中身材高大的秦壽，不屑地了哼一聲。
「噢？還是子侄？竟然敢向長輩動手，回去領家法吧！」秦威哼了一聲，嚇得這少年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正如秦威所說的，對長輩不敬，只要秦威告他一狀，家法也饒不過他。
「秦威，嚇唬小孩子，很有趣嗎？」秦風微微一皺眉頭道，「如果來賭石的，就把凝靈丹亮出來，如果是來搗亂的……」秦風說著哼了一聲，「秦壽，你就教訓他一下！」
秦壽呲牙一笑，一挽袖子，「我倒是挺樂意……」只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再也說不下去了。
秦壽不敢與秦威動手，眼珠一轉，就轉了個話題：「這是賭石大會，我不與你計效，但要參加，每人最少一顆凝靈丹，你們有嗎？」
秦威搖了搖頭，手一翻，兩枚凝靈丹出現在手上，扔給了秦歡一顆。
秦歡樂得兩隻眼睛瞇得只剩下一條縫，嘴角恨不得一直咧到耳根去才好。
秦風一笑，眼底閃過幾絲不屑的神色來，秦威家的份例他是清楚的，這兩粒凝靈丹只怕秦威的所有家當了。
賭靈石更多靠的是運氣，因為靈石的元氣沉積內斂，就算是秦老爺子的煉神後期修為都休想從石坯中看出什麼來，秦莊運來的都是一些邊角下料，真正好品質的靈坯早就在無雙城出售完了。
這樣的石坯當中，真正有靈石的，可以說百不存一，就算他買了十塊石坯，真能開出一兩塊低品級靈石來，也補不回來一枚凝靈丹的損失。
他很樂意看到秦威把凝靈丹交給自己，然後灰頭土臉地滾蛋，所以故做大方地收了他的凝靈丹，隨手向身後一指，在身後有鋪了一層足有數百塊石坯，可以隨意挑選十塊。
秦歡也交了凝靈丹，跟著秦威走進了石堆裡，小眼睛閃動著駭人的精光，打量著這裡的石坯，神神秘秘地向秦威道：「威子，我聽說，看石可是一門了不得的手藝，很多紋理都有講究，我覺得這塊雲紋石裡頭可能有靈石！」
秦威按著他的胖臉將他推到一邊，「你自己挑去吧，我就碰碰運氣，你說的這些都沒什麼用處，如果有用的話，哪還有賭石一說了！」
秦歡被這麼一推，借勢鑽進了石頭堆裡，看看這塊，聞聞那塊，甚至還伸著肥大的舌頭舔一舔，氣得旁邊的秦壽指著他罵道：「你惡不噁心，留下一堆口水，還賣給誰去！」
秦歡厚著臉皮嘿嘿地笑，改成用聞的了，他沒有秦威的硬脾氣，抱著誰也不得罪的心思，一心一意挑選靈石。
秦威的黃金瞳還穿不透石坯，但是對靈石沉積的天地元氣還有所反應，石頭堆中，有一些石塊明顯顏色有些發亮，這亮度有的明顯，有些黯淡，自然是越亮的越好。
秦威將其中十塊最亮的取了出來，最大的不過海碗般大，最小的只有一拳，十塊石坯加一起也沒有多重。
「威子，你瘋啦，這幾個大的還有可能有靈石，這幾個小的，根本就不可能藏有靈石，扔下重換！」秦歡見秦威十分隨意地挑完了十塊，趕緊衝上來大叫道。
「一經售出，不退不換！」秦壽抱著手肩揚著下巴冷冷地道。
「噢？真不換？」秦威冷哼了一聲道，雖然平時很少參與這些小輩們搞的活動，可其中的一些門道自己還是清楚的，石坯未拿出石堆，哪裡有不換的道理，只是秦風等人欺辱自己罷了。
「沒錯，不換！」秦風在掌心敲著折扇，帶著淡笑道，同時眼中也閃過幾絲狠色來，他看這個秦威越來越不順眼了。
真以為有點本事以後就可以不把自己看在眼中了，這個面子總要找回來，否則的話他在秦家小輩中的威信就要下降好大一塊了。
「那好，我就不換了！」秦威將這幾塊石坯一抱，拎起來就要走。
秦壽見秦威服了軟，更加得意了，一橫身攔在了他的面前，「在這裡打開以後再走！」
「什麼時候又有這種規定了？」秦威皺著眉頭道。
「倒是沒這種規定，不過秦兄，你既然選了這些石坯，肯定有獨到的眼光，不如在這打開，讓我們大家長長見識，都是秦家人，何必那麼見外呢！」秦風不鹹不淡地道。
秦威的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來，將自己選好的石坯向桌上一放，一拍雙手道：「好，我就在這裡開石！」
「快快，秦威要開石了，必定開石好運，中靈石啊！」秦壽高聲叫了起來，幾十名秦家小輩弟子，還有外門來看熱鬧的小輩們都圍了上來。
秦風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來，他的心裡明白得很，這一堆邊角料都未必能開出幾塊中上品的靈石來，下品或許有，根本與投入的凝靈丹不成比例，他倒是很期待秦威看到結果的臉色。
秦威開石很大氣，直接使起一塊拳大的石坯來，放在手上一擠一壓再一搓，石皮在掌間嘩嘩掉落，四周觀看的眾人幾乎屏住了呼吸。
對於秦家小輩來說，一枚凝靈丹已經是很大的財富了，哪裡能像秦威這麼隨意。
隨著石皮的掉落，秦風臉上的冷笑更濃了，看掉落的石皮，只怕這石坯裡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靈石。
石皮停止了掉落，秦威一鬆手，拍落手上的殘石，在他的掌間，一塊只有大姆指頭大小的靈石閃閃發亮，個頭不大，竟然是一塊中品靈石，足以值回一枚凝靈丹了。
秦風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壽，把秦壽嚇得一縮脖子，剛剛他可以喊著秦威開石好運中靈石的，就因為一句吉利話，就讓大哥記恨上自己了，這張破嘴啊，他現在恨不得幾巴掌把自己的嘴扇爛才好。
第二塊石坯被拿了起來，一捏再一搓，一塊半拳大小的下品靈石出現在掌間，對秦家的少年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再拿起一塊來……足足五塊，開出了兩塊中品靈石，三塊下品靈石，每塊都不落空，秦風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雙手微微顫抖，再也保持不了從前風清雲淡的模樣。
秦壽已經哆嗦得像寒風中的鵪鶉，雙手合十，求遍了所有傳說中的神佛大能，讓這個秦威千萬別再開出靈石了。
老天偏偏像要與他做對一樣，十塊石坯，每塊都沒有落空，足足開出四塊中品靈石，六塊下品靈石，價值超過四枚凝靈丹。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秦威將這十塊靈石向袋子裡一劃，拎起來看了一眼秦風鐵青的臉色，還有他狗腿子們呆滯的表情，覺得很是痛快，心情無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