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巍巍崑崙 文 / 青絲風雷
傍晚時分,西域崑崙山下,一條高大無比的巨漢,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滿帳篷的死屍!
他背上插著兩把厚重的雁翎刀,神色剛毅凜冽。蕭瑟的秋風吹進帳篷裡,伴著一片黃沙,灑在那大漢飽經風霜的國字臉上。
看著滿是死屍的軍營,他渾身顫抖著,這不是恐懼,而是同伴莫名死去的一種仇恨和不甘!他壓抑怒氣,看著腳下跪著的軍官,大聲道:「你說那乾坤鏡是誰拿走了?」
那軍官惶恐地道:「是……是燕行雲……」
那大漢滿臉殺氣,喝道:「我安排這三十人守護鏡子,你們居然還會失手,你們是豬嗎?」
那軍官低聲道:「燕行雲昨晚送上酒肉,說要慰勞我們這些將士,我底下的軍士不疑有詐,就都吃了下去,誰知……誰知……」
大漢冷笑道:「誰知裡頭有毒,是不是?」
那軍官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那大漢騰地拔出背上雙刀,抬手喝道:「你又為何不去吃,為什麼不去死!」
一隻手緩緩地伸來,架住了大漢的手,那大漢回過頭去,只見眼前站著一名清貴俊逸的男子。
大漢微一躬身,沉痛地問候道:「少主。」
那人見了滿地的死屍,輕輕地歎了口氣
大漢單膝跪下,拱手道:「屬下無能保住乾坤鏡,實在罪該萬死,請少主重重責罰。」
那人沉聲道:「你不必自責,那燕行雲本有異心,我早已看出來了。」
大漢痛聲道:「少主不必出言安慰,我木拉不能保護要物,自當領受責罰。」
那人伸手拉起那大漢,溫言道:「木拉兄弟,凡事自有天命,你不必太過在意。我早已作好萬全準備,就算燕行雲拿著乾坤去了紫禁城,沒有我木府開啟的密碼,也成不了事。」
木龍神色稍緩,低聲問道:「少主,究竟乾坤上映射的是什麼東西?為何如此要緊?」
少主歎道:「此物關係天下氣運,日久便知。」
木拉一愣,道:「天下氣運?什麼意思?」
少主望著遠處的崑崙山,搖頭不語
便在此時,一名兵卒急急奔入營內,跪稟道:「啟稟大將軍,木府來的飛鴿傳書。」
少主伸手接過紙條,展開一看,霎時面色慘白,狂吼一聲,身子往後就倒,便昏厥過去!
木拉吃了一驚,急忙抱住他,從他手中接過字條,低頭讀去,駭然也是大驚失色,顫聲道:「少夫人賜死!木氏驅出木府……這……這他媽的!這也太狠了這……這還有天理嗎?」
那小卒見他二人神態如此,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驚惶跪在地下。
良久,少主幽幽醒轉,想起此生摯愛的人,已經天人相隔,忍不住淚水滑落,大悲之下,居然失神地傻笑起來。
木拉狠狠扯碎信紙,咬牙道:「少主,想當年,若不是少夫人入宮救了那死老太婆一命,焉有今日!唉!咱們為了大清朝這般拚命,卻落得這個下場,這……這公平麼?」
少主幽幽歎道:「我那愛妻,非同凡人。她……早算到有此死劫,所以才讓我帶著木家最精壯年輕的嫡系族人,遠走這崑崙聖地,避世免禍……只是,你若死去,我木思風又豈能獨活!」
話間神情淒慘萬分,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帳篷!
出得營帳,只見他跪在地下,面向遠處巍峨的崑崙山,
[看書網」『最快首一個將領,紅臉虎目,一臉的絡腮鬍,濃眉飛插雙鬢,端的一條雄悍的男子!穿著金甲紅袍,腰跨一口大刀,仰頭凝望雪山,沉思不語。
其他士兵,都帶著各種奇怪的物件,最顯眼的,就是登山梯,溜崖索,飛子勾,定心錘。
這些兵士,很多背上,還背著黑乎乎的火器和火槍,赫然正是當朝「神機營」的特種部隊。
約莫兩百人的隊伍,來到這荒無人煙的雪山腳下,卻是作甚?
只見那將領一抖韁繩,大喝一聲:「進山!」
嘩啦啦一片聲響,這些官兵,帶著厚重的裝備,浩浩蕩蕩地向深山挺近。
時值秋天,進山並不是那麼艱難。何況這些官兵裝備齊全,所以傍晚時分,就到了白水河。
這玉龍雪山是方圓幾百里的神山,也是長江以南第一高峰,以險、奇、美、秀著稱於世,隨著時令和陰晴的變化,有時雲蒸霞蔚、玉龍時隱時現;有時碧空如水,群峰晶瑩耀眼;有時雲帶束腰,雲中雪峰皎潔,雲下崗巒碧翠;有時霞光輝映,雪峰如披紅紗,嬌艷無比。
山中有一條幽深的山谷,谷內林木森森,清溪長流。因河床、台地都由白色大理石、石炭石碎塊組成,呈一片灰白色;清泉從石上流過,亦呈白色,因色得名「白水河」。
白水河之水來源於四五千米高處的冰川雪原融水,清冽涼爽,是天然的冰鎮飲料。
眾官兵走了大半天,早已經累得人仰馬翻,大汗淋漓。見到這清澈河流,全都撲到岸邊,勾頭盡情暢飲,有的甚至跑到下游,脫了厚重的兵甲,跳進了水裡歡呼雀躍。
那將領也下馬走到河邊,舀了一瓢溪水,盡情喝下,半日的勞頓,緩解不少。
他叫王同,兵部參領,正三品武官。
若說此次進滇,長途跋涉,千山萬水,對於他一個在京城享福的人來說,實在是苦差事。
若不是尚書大人傳了太后密詔,他早就怨氣沖天了。但是此行是他一生中最重大的一個事件,成則高昇,若是辦砸,他根本不用回去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憂心忡忡地歎了一聲。
身旁的一個侍衛看出他這一路上的沉悶,低聲問道:「大人何事一路憂慮?」
「雪山之上,無人可達。當年名動京城的天之女,傳說出生在這雪山峰頂,那地方,非人可以居住,就算我們去得,怕是凶多吉少!」
那侍衛年紀三十出頭,相貌還算清秀,眼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明之人。此人是王同的心腹,叫李潛。心機玲瓏,主意甚多。聽得此言,便明白了這次行動的目的。
李潛思索片刻,便低聲說道:「大人,那雪靈格格乃是當世奇人,就連白雲觀那老道士都畏懼得很。想當年,她大鬧京城,那一個巨大懸空的黑色輪子,吞噬了上千神機營弟兄性命,我甚至懷疑,她要是坐那殿上龍椅,也沒人攔得住吧?」
「放肆!你不想活了!」王同臉色一變,沉聲呵斥道。
「大人,這裡就我二人,我自是敢說這種話的。如果我們這次是要查探她入世前的居處,惹惱了她……」
王同不耐煩地擺擺手,臉色極為複雜:「我抗命不來,是一個死,來,也是九死一生。她在那木府,雖不見動靜,卻早是知曉吧!不過也沒那麼嚴重,我們此行,只是要探一探那小孩的去向,聽說……那避毒珠,一直就在她寶貝女兒身上。」
李潛恍然大悟,翹起拇指詭笑道:「老佛爺忘不了這寶物的好處,還有那傳說中的黑月,怕是也藏在山上。」
王同苦笑起來:「你以為,憑我們這兩百號神機營的奇兵,就能完成這個任務?」
想起那「天之女」嫦玉楚的威名,那如大羅金仙般的霹靂手段,李潛也為之一震!
「你知道嗎?太后密詔,事若是辦成,在回去的路上,這裡的所有人,除了我,都得——」
王同眼中閃起一絲寒芒,用手劃了一下脖子!
李潛臉色大變,下意識地飛退了幾步!
「你怕什麼?我既然說與你聽,就不會害你,畢竟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王同冷笑道。
「他媽的!慈禧那老不死的,怎麼還不死!這麼惡毒!難怪雪靈格格會反出京城!」
李潛陰毒地咒了一句。
「這裡的人,誰都不會死,但是必須得死一次。」
王同說了一句讓常人聽不懂的話,但是李潛卻聽懂了。
他原本就是王同肚子裡的蛔蟲。
「漫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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