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塵風月凌亂了芳菲

正文 第二十章 介於愛情和友情之間 文 / 憶流年風采

    在這個新的環境裡,我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在小區裡溜躂,不僅僅學習了課本知識也學習了一些課外知識,還包括在這片土壤裡所孕育的它特有的人際關係。我一邊跟那個帶領我入門的小師傅學習遊戲的流程,另一方面還刻苦的學習著這裡的人脈關係,還和戴琴在這裡建立我們的友誼,我覺得這對我的人生都起著很好的豐富作用,而我自己也甘願做一名小學生,雖說這似乎有點與我小學生的身份不相符,但社會的確又是一所新的學校,似乎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課外培訓班。

    上個星期的一周新生活已使我對眼前的這個地方產生好感,儘管幾乎每天都要上課,我也覺得很快樂,有點身臨鄉村的味道。有時候放學,我總會抽出時間陪戴琴逛街,走遍小區裡的各個小道,在生活中我和戴琴就像是兩個世界裡的人,我們的感情介於愛情和友情之間,從我搬出小區之後的幾年裡我和她的感情猶如兩條平行線,彼此的感情歸屬也漸行漸遠。我是老師的寵兒,父母的掌中寶,小區阿姨的開心果,然而她是家裡的勞動工具,父母的遺童,我們有著相同的年紀卻有著相悖的命運。

    行走在小道的另一側,看著車來車往為生計奔波的人們,我感覺到我的生活勝過活神仙,習慣了宅在家裡的戴琴約我陪她逛街讓我感到很驚奇,漫步在充滿汽車尾氣的街道上,心裡還是很樂意,頭頂飛過的一隻飛鳥,留下一聲尖銳的鳥叫聲,在空氣裡硬生生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來。冰冷的手暴露在風裡,被吹得冰涼,幾乎要失去知覺。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說話,在這短短三十秒的時間裡,使我感受到了呼吸裡的痛。戴琴的一句話打破了我們相互注視的平靜。

    「陶然,你可不可以幫我買個東西?」「好啊,買什麼」戴琴羞答答地說,「給我買一盒驗孕試紙」我用一種詫異的眼光注視著她,「你要它幹什麼」「我媽要」風幾乎要將天上的雲全部吹散,雲在努力的掙扎,秋季的天空,總是這樣鋒利的高遠。風幾乎吹了整整一個秋天。吹得什麼都沒有剩下。只有白寥寥的光,從天空裡無情的打下來。

    和戴琴短短的幾句對話,才使對她的家庭生活有了深的瞭解。「你在這等一會,我回家騎車,很快很快,」對她的事我是一百個上心,乘著秋季的風,我朝著家狂奔而去。簡單得幾乎不會有第二種理解可能性的對話。正因為簡單、不會誤解、不會出錯,也曾在我胸腔裡拉扯出一陣強過一陣的傷痛感。就像是沒有包紮好的傷口,每一個動作,都會讓本來該起保護作用的紗布在傷口上來回地產生更多的痛覺。緩慢的,來回的,鈍重的痛。我從車上跨下一隻腳,撐在地上,前面是紅燈。所有的車都停下來。當初我曾決定這輩子一定要和戴琴在一起,保護她,愛護她,一輩子也不分開。戴琴的理由簡單得幾乎有些可笑,會為了她打架。「很帥。」會在放學後等在學校門口送她回家。

    那個時候,我甚至小聲嘀咕著,「這些我不是一樣可以做到麼。」帶著年輕氣盛的血液,回游在胸腔裡。皺著眉頭。「所有的生物都有一種天性,

    看*書網同人>會第一個找他。儘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從自己生命裡消失掉,成為另一個女孩子的王子,而那個女孩也會因為他變成公主。可是,在他還是呆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內的時光裡,每一個女孩子,都是在用盡力氣,貪婪地享受著消耗著掏空著他和他帶來的一切。

    「要麼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面等你。」戴琴點點頭,然後什麼也沒說,走進了樓道。我看著戴琴消失在樓梯的轉角。心裡還是隱隱地有些不安。我站在樓下,黃昏很快地消失了。暮色四合。所有的樓宇在幾秒鐘內只看得清輪廓。灰濛濛地。四下開始漸次地亮起各種顏色的燈。廚房是黃色。客廳是白色。臥室是紫色。各種各樣的燈在小區裡像深海的游魚般從夜色中浮動出來。二樓沒有亮燈。突然變強烈的心跳,壓不平的慌亂感讓我朝樓上走去。拐進樓道。聲音從走廊盡頭傳過來,帶著回聲般的擴音感。

    我悄悄走進戴琴家的屋子,房門開著半扇,戴琴的母親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裡無聊的電視劇。手邊擺著一盤瓜子,邊看邊磕,腳邊掉著一大堆瓜子殼。戴琴洗好碗拿著掃把出來,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問母親要錢。「我要錢。給我錢。」這樣的話在她的家裡就等於是宣戰一樣的口號。掃到了她母親腳邊,她母親不耐煩地抬了抬腳,像是戴琴影響了她看電視。戴琴掃了兩把,然後吸了口氣說:「媽,家裡有沒有多餘的錢……」

    「什麼叫多餘的錢,錢再多都不多餘。」標準的張曉風的口氣。謾罵,嘲諷。尖酸刻薄。戴琴可能心裡壓著火。一些瓜子殼卡進茶几腿和地面間的縫隙裡,怎麼都掃不出來。

    「你好好吃撒?掉得一地哈,你有著不掃,你就不能把瓜子殼放在茶几上嗎?」「你掃個地還咋了?哦喲,還難為著你啦?你真把自己當塊肉啦?白吃白喝養著你,別說讓你掃個地了,讓你舔個地都沒什麼錯。」戴琴眼淚流了下來「話說清楚了,我白吃白喝你什麼了?」戴琴把掃把一丟,「學費是爸爸交的,每個月生活費他也有給你,再說了,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就算你請個僱傭也要花錢吧,我……」還沒有說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把瓜子撒過來。頭髮上,衣服裡,都是瓜子。雖然是很小很輕,砸到臉上也幾乎沒有感覺。可是,卻在身體裡某一個地方,形成真切的痛。戴琴丟下掃把,拂掉頭髮上的瓜子碎殼,她說:「你就告訴我,家裡有沒有多餘的錢,有,就給我,沒有,就當我沒問過。」「你就看看家裡有什麼值錢的你就拉去賣吧!你最好是把我也賣了!」戴琴冷笑了一聲,然後走回房間去,摔上門的瞬間,她對張曉鳳說:「你不是一直在賣嗎?」門重重地關上。一隻杯子摔過去砸在門上,四分五裂。

    黑暗中人會變得脆弱。變得容易憤怒,也會變得容易發抖。

    張曉鳳現在就是又脆弱又憤怒又發抖。關上的房門裡什麼聲響都沒有。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剛剛披散下來的稍微有些灰白的頭髮拂上去。然後沉默地走回房間。張曉風的心上像是插著把刀。黑暗裡有人握著刀柄,在心臟裡深深淺淺地捅著。像要停止呼吸般地心痛。

    「哪有什麼生活費。哪有學費。你那個該死的父親早就不管我們了。」這種犀利無比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我的心也在黑暗裡跟著發抖。突然間,感覺抖得越來越厲害。

    張曉風可能心裡想著,當她躺在那個男人身下的時候,戴琴,你的學費夠了,我不欠你了。而那些關於她父親的謊言,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說來欺騙戴琴,還是用來欺騙自己的。

    路燈將黑暗戳出口子。照亮一個很小的範圍。走幾米,就重新進入黑暗,直到遇到下一個路燈。偶爾有一兩片樹葉從燈光裡飛過,然後又被風吹進無盡的黑暗裡。大風從黑暗裡突然吹過來,一瞬間像是捲走了所有的溫度,冰川世紀般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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