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傳奇的存在 文 / 冷月銀星

    清晨的陽光是美妙的，它不燥熱，也不遲暮，它總是被用來形容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傢伙也總是愛在晨光中回憶自己熱血沸騰的青春。

    「咚，咚，咚」很有禮貌的敲門聲。

    「請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間主人口中發出來。

    隨著「吱呀」一聲，極具現代主義色彩的黑白色簡約線條裝飾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位地道的中國男人，在這個巨大的世界版圖上，除了中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男人人可以讓你從他那古波不驚的低垂簾目中讀出深不見底的古老傳承和悠遠的文化傳承。目光一閃便是戰國縱橫，大唐盛世。他關門的那一瞬讓人錯以為眼前是一個漢服儒冠的書生緩緩地合上了手中厚厚的書卷。

    轉過身來，那一剎那，進來的人略微失神，悄悄在心中暗自苦笑了一聲。面前的這位房間的老主人，無論實在何時何地見到他都給人一份厚重的壓迫感，那份絕世的風采，會讓最優秀耀眼的年輕人自愧不如；會讓站在權利，財富乃至思想頂端的人黯然失色；會讓人無意識的忽略掉他那滿頭的白髮與臉上刀刻般的皺紋。

    目光如電，運筆似劍！

    就像是手握青鋒的少年俠士，刃出鏗鏘，殺人無血！

    無法言喻的凌厲，男人靜悄悄走上前去，恭敬地負手立在一邊，看著老人完成手中的那幅字。

    筆走龍蛇，揮斥方遒，運筆如鉤！

    男人懷著敬仰的心情注視著這位傳奇老人筆下的書法。那是一幅狂草，每一筆的墨干之處留出點點白痕，黑白交雜，如同嘶吼到沙啞的嗓音！

    男人試著用他早已牢牢刻在腦海中的各種文化與古籍來解讀老人這個字中蘊藏的含義。就在他目不轉睛盯著那幅字時，漸漸的，男人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血色的夜晚，耳邊似乎縈繞著槍吼劍鳴，死者的怨戾，生者的哀歎，傷者為了一線生機而哭喊……

    就在男人疑惑時，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如同閒庭散步一般走在哀嚎遍野的道路上，他經過的地方活著的人死去，死去的人化為灰燼……有他在，世界不再喧囂；有他在，世界歸於平靜……

    「回神了，年輕人！」

    忽然一個聲音吧男人拉回到現實，男人這時才發現，自己西裝裡鑲金絲邊的無牌襯衫早已被汗濕透。他抱歉地看了帶著和煦笑容的老人一眼。

    「看到了什麼？」老人一邊擺放茶几上的茶具一邊問道。

    這是一個以黑白為主色調的現代主義辦公室，這種格調明顯與老人的年紀不符，但此時坐到了沙發上的老人又與這辦公室顯得格外般配。

    「來，坐，你都站了半個小時了。」老人笑道。但年輕而有禮貌的男人此時卻似乎沒有聽到這個他所尊敬的長輩的話一般直直地立在那裡。老人也不再說話，不急不緩的洗著手中的茶杯，他的動作就如同剛剛寫字時一樣剛勁有力。

    半晌，男人如同全身都放鬆了一般長吁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盯著老人說道：「我終於明白您為什麼被稱為傳奇了！」

    「哦？」老人饒有興致的看向年輕人但並沒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此時年輕人的眼神似乎能把眼前的一切洞穿似的。

    「十步殺一人是為俠，一步殺一人是為賊，一步殺十人是為雄，殺盡天下賊是為雄中雄！」

    老人好像沒聽到他因激動和恐懼而有些發顫的聲音一般，繼續慢條斯理的泡著茶。男人望著老人等待著他的評價，但老人許久的不做聲不禁讓他有些心虛。

    從嗅茶到運壺

    又過了一會兒，老人的茶眼看著都泡完了。男人再也按捺不住正準備開口時，老人出聲了，不過卻是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六年前，有一個小傢伙同樣看到了我寫這個字，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呃……」男人有些洩氣，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一樣，被老人跳躍性的思維弄懵了。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知道。」

    良好的修養和優秀的學時注定他不會對不瞭解的人或事妄加猜測。

    老人的臉上浮現了一個慈祥的笑容，就像是在回憶與孫子的美好時光一般。回憶中，一個清秀的少年滿臉不情願的被他強拉著站在一邊看他書法。剛一收筆，少年便如驚弓之鳥一般向後蹦去，一副此人危險要與他保持距離表情。

    「你這老傢伙到底殺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呀？不行，我得離你遠一點，天知道那些個亡魂怨靈會不會來糾纏你，要是一不小心沾上一個兩個，那我這百十來斤不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嗎！」

    「呵呵……」想到這裡，沉穩如老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那神情像極了一個享受天倫之樂的普通老頭子。

    在男人疑惑的神情中，老人逐漸收斂了笑聲，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遮不住的。

    「呵呵，年紀大了，容易回憶起以前的事，別介意。」老人端起一杯茶，示意男人坐下來。待男人接下茶杯並小啜一口後，才正色道

    「這麼大清早的特地來我這個老頭子這裡有什麼事嗎，戚威？」

    「雪原白玉台有動靜了！」

    只是一句話，老人再也無法保持之前風輕雲淡的從容樣子。慢慢的放下茶杯，靠在了沙發上，陷入了沉思。戚威一動不動保持著安靜，等待他的命令。

    「我等了十七年了。」老人悠悠吐出了這句話，「哪一塊？」

    「二號原石的位置，根據玉台表面浮刻的文字記載，那個位置供奉的玉石『戰爭的祭祀』是即使在那個時代都只存在於人們仰望中史詩一般的三位『頂端的聖者』之一！」

    就像企業員工在向自己的上司匯報工作一樣，戚威的語氣不急不緩，恰好能令人聽清楚，又恰到好處的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急切和事情的緊急。

    見老人不做聲，被老人稱為戚威的男人繼續說道：「『頂端的聖者』，如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三股力量，生於無人所知的歷史長河之起源，伴隨世界的消亡而消亡。」

    「我知道！」

    老人緊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神下的王女』，『戰爭的祭祀』，『虛極』這是他們的名字，代表著自太古至今的一切歷史，與其說他們誕生於歷史中，倒不如說他們的存在創造了歷史。被作為信仰的神，物種進化必然的戰爭，以及最後毀滅的結局，然後新的物種創造新的信仰，重蹈覆轍……這，便是歷史！雪原白玉台總共記載並留存了十二塊最為古老且強大的原石的信息，任何一塊原石一有動靜那裡便立刻會有反應，經現代我們的猜測和推斷，那裡可能是中樞，更可能是一切的發源！」

    「下位的九塊原玉所承認和傳承的家族原本互相之間制衡著對方並制約著這個世界。」男人接過老人的話頭繼續說道，「直到三年前『虛極』的出現……」

    「大動亂嗎……是時候了！」老人喃喃道。

    「戚威，去把呂瞳叫來，告訴她，我找她有事。」

    「明白！」男人如同來時一樣恭敬的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門才轉身輕輕將門掩上。

    「被稱為『獅子王的傳奇』，市長大人，你會怎麼做呢？」男人出門後低聲的自語道，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狂熱，與剛剛那個樣子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