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赤靈之事 文 / 步留痕
「哎，道友出手倒是過急了，我還想著要不要收下這頭星獸作為代步呢。」天泉有點遺憾的說道。
出手他那位大修士聞言露出一笑，道：「天泉道友御劍之術堪稱驚艷，速度能達極致，何須這麼一頭不開化的畜生代步。」
赤斗看了看兩人，笑道：「碎星天域附近游戈著的星獸不在少數，如果天泉道友有這個需要，到時候我帶你去捕獵一頭。」
天泉也不拒絕，含笑點頭。
齊三爺在旁有點坐立不安，他在金盟中地位也算不低，可又何曾嘗試過同時面對幾位大修士的場景？現在他在這裡，搭話不是，沒人開口，退下又不是，他就如一根木頭般立在這裡，感覺每一刻都是煎熬。
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赤鬥！這裡有個大修士叫做赤鬥！
嘶，齊三爺倒抽一口涼氣，他聽說過赤斗這個名，可這位曾經聲名顯赫的大修士，不是說已經死了嗎？是重名，還是同一個人？對了，這位赤斗剛才說過他的宗門在赤靈山。出自赤靈山，又叫赤鬥，還有什麼好想的，這位大修士分明就是傳聞多年前已經死去的那位。
「赤斗前輩，您，莫不就是千多年前赤靈山的赤靈宗宗主？」齊三爺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他心中已認定這是同一個人，嘴上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哦，你也知道本尊？」赤斗傲然一笑，對明洞子等人，他可以很隨意，對齊三爺這些人，他自然得拿捏一下架子。
「真是您老人家。」齊三爺嚥了嚥唾沫，道：「我聽說過您的事，千多年前，您的實力冠絕整個碎星天域，可是，後來您無故失蹤，一直有消息傳您已經身殞。」
赤斗哂笑，道：「自然有不少人希望我身殞了，比如你們金盟的那幾位。」
「赤斗大人說笑了……」齊三爺只得陪笑。
「走，到赤靈山……嗯，我問你，赤靈宗現狀如何？」
齊三爺眼睛飛轉，道：「回赤斗大人的話，您失蹤的這些年，負責赤靈宗一切事務的是您的徒孫南懷瑾大人，沒有大修士坐鎮的宗門，您瞭解的，難以發展得起來。說句不好聽的話，相對您那時代的赤靈宗，如今它算是沒落了。」
「南懷瑾……」赤斗費力的想了想，終於記起多年前曾經恭恭敬敬的拜在自己座下，喚自己作師祖的一個小孩兒。他會心的一笑，自語道：「沒想到當年的一個小孩兒，已經有能力撐起赤靈宗了。」
一陣無言，四艘法船如幽靈般無聲無息的於虛空中穿行，接連越過陣陣隕石帶，降臨一顆大星中。
「我赤靈宗沒落？哼哼，只要我在！」赤斗站在法船頭部，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他的大修士氣息，似要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歸來。
很多存在都瞬間感應到這股氣息，卻沒人敢現身探個究竟，畢竟這是位大修士，情況未明，不宜接觸。
「赤斗道兄有此雅興，小弟我給你助威！」明洞子身邊的大修士也瞬間釋放出強橫的氣息。他們在古地相處多年，又是同一陣營，那交情可不一般。現在赤斗要宣稱強勢歸來，他加一把火助助威又算得什麼？
「呵。」明洞子自然不甘示弱，一尊上百丈的法身屹立於他身後，散出的凜然氣息令一些人難以喘過氣。
正閉目盤膝而坐的天泉嘴邊泛出微微的笑意，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氣從他頂門緩緩透出，那種一往無前劍意甚至將半空上的雲層攪成一簇簇。
法船上，五大修士，除了受創的雷塵外，其餘人等各展神通。
他們一個個在這擺威風自然瀟灑，只是苦了幾艘法船上修為較弱的一些修士，夾在幾大修士散發的強橫氣息中，他們就感覺自己像是汪洋大海中一隻隨時會傾覆的小舟。
「無不無聊？」雲辰嘟囔了句，暗自搖頭。
法船所過之處，四大修士強橫的氣息壓行所有人沒有脾氣，下頭一些修士紛紛收斂氣息，都不敢用靈識稍微感知一下什麼情況，生怕觸到什麼霉頭。
直到法船遠去，一些被驚到的修士才紛紛打聽剛才路過的是哪一方的巨頭。有人認出法船上的金盟劍旗，猜測會不會是金盟幾位巨頭，這種說法馬上遭到反駁，有人近距離接觸過金盟幾位巨頭，氣息不同，不是他們。
「似乎不是我們熟知的大修士，難道是外來的？」
「事不關己，管那麼多作甚？他們只是路過。」
「感覺他們那麼肆無忌憚，像是示威呢。他們什麼身份，又在向誰示威，值得深究。」
……
「太慢了，諸位道友，我們自行趕路過去，如何？」赤斗想要向所有人宣揚自己歸來的同時，又歸心似箭，沒多久就開始嫌法船的速不夠快，而且所過之處，那些修士一個個像是縮頭鵪鶉，都不敢露頭見他一眼，他便覺得沒意思了。
「悉聽尊便！」
百來位修士同時躍下法船，各展身形，上百道流光往前疾掠，惹得下方的人們紛紛側目。
在臨近一片荒漠時，赤斗開始放緩速度，靈識開始發散出去。
「赤斗道友，此地莫不成有什麼不妥？」旁人注意到赤斗的動作，不禁好奇發問。
「昔日我有一對頭居於此處，不知尚在否，我想給他點教訓。」赤斗有點遺憾，他大張旗鼓的一路趕來，卻沒有敢正面來看他一眼，這樣，旁人怎知他赤斗回來了？實在沒辦法了，他想挑昔日的對頭開開刀。
「沒有人，也是，那麼久了，他離開此處也屬正常。」赤斗歎了口氣，指著前方，道：「穿過這片荒漠，便是我赤靈山所在了。」
赤靈山上，一素袍青年神情落寞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老樹，怔怔的看著面前一口池子裡游戈著的銀龍錦鯉。
「師父啊，你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否則也就不會給弟子留下這麼一攤子麻煩了。」他無聊的撿起一塊小石子，投入池中，那些銀龍錦鯉十分驚覺的一哄而散。
「師叔啊師叔，你勾結外人謀奪本宗萬年基業，就不怕有朝一日師祖他老人家歸來？都說師祖已經身殞，可是，這事畢竟只是傳聞，真相如何，誰又知道？」
「師父，師父，你在哪？」急促的叫喚聲響起，這把聲音的主人大概正處於發育時段的變音時期，聲音有點像鴨公嗓。
靠坐在池邊老樹下的青年頭也不抬，回道：「是不是你師叔祖又來了？」
一個臉容稚嫩的少年循著話音尋來，看著坐在地上的青年，崇拜著說道：「師父，你太厲了，我都沒說，你便已知道。」
「除了這事，還能有別的事讓你這麼急著來找我？」青年哂笑，長身而起，道：「走，去看看師叔他又想要怎樣。」
「師父，我告訴你，師叔祖可待你不虧，這回呀，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聽說是顏默黔這些年新收的親傳弟子。」
青年看了眼少年臉上怪異的笑意，挑了挑，道：「那又如何？說話別給我說一半留一半的。」
少年努力的臉色一正，很快又鬆垮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聽那些師叔、師伯們說，師叔祖這回是要給你作媒呢！師父，你說，我會不會很快就有個師娘了？」話說到這裡，少年就見到青年的右手抬了起來，他馬上向後一跳，「師父，別老打我的頭……都被你打傻了，到時候沒人傳承咱赤靈宗的正宗衣缽，那是多麼不幸的一件事？不過，話說回來，師父，那女的長得不錯，尤其是那胸呀……」
少年瞪大眼睛，誇張的比劃了一下，道：「能有這麼大呢，好厲害！」
青年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弟子，不禁頭疼撫額，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憋出一句，「走，去看看，有客人登門，我這宗主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
走在路上，少年難得的臉色一正，擔心的說道，「師父啊，宗門內支持師叔祖的人不在少數，長久下去可真不是辦法呢。」
「形勢比人強啊，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是牆頭草。顏默黔勢大，那些傢伙不顧赤靈宗萬年基業，居然默許師叔祖要將本宗併入顏默黔的雪坪山，連赤靈山都要改名，從此喚作小雪坪，呵，真是……」青年臉上露出一抹譏嘲，又有抹不去的悲哀。
赤靈宗主殿門前，稀稀疏疏的站著上百人，隱約間分著左右兩個陣營。眾人面前一老者正面對眾人，不悅的問道：「南懷瑾到哪去了？作為宗主，這麼沒交代，像什麼樣？」
右邊的人群中有人回應，道：「二師叔，已經有人去找宗主了，您再等等。」
左邊走出一青年，面對眾人，沉著臉說道：「哼，我師父他老人家在這等多久了？南懷瑾是想要擺什麼宗主的架子嗎？一點也不懂得尊重長輩！」
右邊的人群中也有人走出，盯著那青年，道：「你又算什麼東西？名字沒有錄入赤靈宗弟子冊，你甚至算不得本宗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妄論我們宗主？」
「就是！本宗宗門內部的事情，輪不到外人評說！」
「他算什麼東西？狗仗人勢而已。」
「最討厭這種人在耳邊不知所謂的呱噪！」
右邊的人群中，陸續響起指責那青年的聲音。
青年氣得臉色通紅，視線逐一從數落他的人臉上移過，最後求助的看向老者。
老者沉著臉，一抬頭，瞬間壓下所有聲音。
「文浩是我連華傑的弟子，自然也就是赤靈宗的人……」
「師叔祖，本宗的規矩，但凡本宗弟子，須將名字錄入弟子冊，你那弟子……呵呵，真的算不上本宗的人呢！」南懷瑾臉帶微笑，帶著那名少年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宗主！」
「宗主來了！」
南懷瑾一出現，右邊的人群馬上迎了過去。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南懷瑾實在招架不住眾人的熱情，好不容易才脫出人群，來到連華傑身邊，輕聲說道：「師叔祖，你的那些想法，注定落空！你看看，這麼多人，都不同意你出賣本宗基業的做法呢！」
「什麼出賣？」連華傑皺起眉頭，斥道：「赤靈宗這些年江河日下，我要將本宗併入雪坪山的做法，也是為了本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