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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暴露、看戲 文 / 步留痕

    「這,好吧,聽畢老先生的。」略一猶豫,岳佶還是聽從了畢遲的話,只是心中頗感遺憾。他認定雲辰是神廟一方的奸細,如果能押到呼于飛面前,審出點什麼,他就大大的掙了一回面子,真正的走入呼于飛這位尊貴人物的眼裡。

    「走!」岳佶用力一推,把雲辰推向畢遲所指的帳篷裡,並順手攔來一條鐵鏈,把雲辰纏上。

    「畢老先生,請仔細盤審,神廟派這人來,可能有重大陰謀。」

    畢遲大模大樣的坐下後,瞥了眼岳佶,道:「你在這裡,我怎麼審?出去吧,我要好好確實一下,他是否神廟派來的奸細。」

    岳佶嘴一張,欲言又止,看了眼雲辰後,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逕直轉身走出。

    畢遲看了眼門前垂下的帷帳,深吸了口氣,三兩步走到雲辰身前,「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來這了?還被岳佶那小子抓了。」

    「多謝老先生上一回仗義相助,晚輩先謝過了。」雲辰沒有回答畢遲的話,而是誠懇的道了聲謝。

    「別說那麼多了,你縱能力敵蹄山,在這裡,對上百餘頭蠻獸,難能有所作為。讓我想想……想想……」畢遲皺著眉頭,在雲辰面前來回走動。

    卻說岳佶出了帳篷,隱隱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來回走動著,時不時看一眼畢遲和雲辰所處的那頂帳篷,顯得有些煩燥。

    「對了,那人,那人太鎮定了,就是這個!」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回想著碰上雲辰的整個過程,雲辰顯得太過鎮定了。

    如果雲辰是被冤枉的,他肯定會憤而叫屈,可他沒有。一個奸細被當場抓住,多少也會顯得驚慌,可雲辰臉色不改,鎮定得過份。

    「可是……這也不算什麼啊,我想多了?」胡思亂想著,岳佶的心癢癢的,看了眼帳篷,他走了過來,又在門口停下。

    「畢老先生正在審問那傢伙,不願被人打擾……」岳佶很快有了主意,繞到帳篷背面。

    沒事做,閒也是閒著,他想看看畢遲是如何審人的。

    一頂帳篷,處處綁紮,不少地方都留有細小的洞眼,想要偷窺一下內裡的情況,並不困難。

    畢遲來回走動著,沒多久,想出了一個辦法,道:「有了,我給你一套說辭,你可要記好了……」

    「老先生,不必這麼麻煩。」雲辰搖頭打斷畢遲的話,道:「我是為了射傷我的那套弓箭而來,至於這裡的人,還奈何不了我。」

    「五角龍弓?沒錯,這聖物是必須要迎回神廟供奉的,可呼于飛看管嚴密,就是我,單獨一人也不能接近。這時候想要回五角龍弓,談何容易。」畢遲猶豫了一下,道:「今晚,會有大事發生,這時候不好跟你詳說。你不用急,今晚過後,五角龍弓,會回到神廟的懷抱!」

    雲辰嘴一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他並非神廟中人,來此也不是為神廟迎回五角龍弓的事實。他的到來,只是為了找到那個射自己一箭的人,施還一點教訓,還有自身對五角龍弓的興趣。

    「天吶……」在帳篷背面,將雲辰和畢遲的談話隱隱聽在耳內的岳佶嚇了一大跳,很快,又為自己的這個發現狂喜不已。

    「竟讓我發現了這種事,深得呼於大人信任的畢老先生,其實是神廟一方的人,隱藏得真深!被我發現了,也該我立一大功!」

    興奮得喜形於色的岳佶嘴一張,就要大叫,讓人來把裡面的兩個奸細擒住。可轉念一想,這件事只得自己一人聽到,就這麼說了出來,沒有任何憑據,畢遲肯定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呢。

    「大人!呼於大人!我稟告呼於大人!」岳佶撒開步子,往呼于飛所在的帳篷走去。

    呼于飛正在看著一幅地圖,沉思著,待到岳佶衝進來比劃著將畢遲雲辰的事情說完時,一雙眼睛瞪得圓大。

    「這事當真?」呼于飛強抑著怒氣確認。

    「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岳佶暗樂,呼於飛越是震怒,越是說明這事的重要,也代表著他的這功勞扯大。

    「豈有此理,膽敢欺我!」呼于飛低聲咆哮,一腳將一旁的椅子踹得粉碎。他剛剛開始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認為這人能助他建功,一轉眼卻發現這人其實是一名內奸,這種被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走,隨我帶人擒下……不,這事還有別的人知道嗎?」盛怒的呼于飛就要帶人擒下畢遲,突然又起了一個主意……

    「回大人,我一發現這件事,絲毫不敢怠慢,也不敢透露半點風聲,第一個就來跟您稟報了。」岳佶態度極為謙卑和恭敬。

    「好,你做的很好,這事我另有打算,你記住,一切保持常態,不要讓畢遲那老頭察覺了。」

    岳佶雖然不解呼于飛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很聰明的沒有發出疑問,而是絕對服從的點頭應了一聲。

    呼于飛恨得牙咬咬,「哼,早些年,這老頭投奔到我父麾下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只是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半點異狀,這些年也漸漸淡忘了……上兩次的戰爭,難怪我們敗得不明不白,哼,他肯定在其中出力了吧?又有多少他這樣人隱藏在我們身邊?真是該死!」

    自語過後,呼于飛想起一件事,嚇出了一身冷汗。

    西蠻山野性未馴的蠻獸眾多,本來是聽從畢遲的計劃,冒險從那裡取道直通神廟一方腹地的。既然發現了畢遲其實是神廟一方潛伏下來的敵人,他那麼熱心的獻策要從那邊穿過,只怕那裡已經安排好各種手段,只等自己一方的人馬上鉤了吧?

    「好陰毒他老兒,差點不明不白的被他坑死了……」呼于飛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看向岳佶。

    「岳佶,你是我從家裡帶出來的,忠誠自然不容質疑。可這件事,並沒有當場抓住他們……必須得找出證據。」想了想,他直直盯著岳佶的眼睛,道:「岳佶,我要你去辦一件極為危險的事,如能回來,我送你一場富貴,你敢要嗎?」

    岳佶眼睛眨了眨,重重的跪在呼于飛腳邊,「為大人效命,是小的職責,也是榮幸!」

    岳佶的表態,呼于飛極為滿意,親自把岳佶扶起後,道:「你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到西蠻山一趟,看看那邊是否有什麼異狀或神廟的埋伏。入夜後,我會帶人過去,事關重大,你小心點。」

    「遵命,必不使大人失望!」岳佶重新拜伏在地,然後毅然轉身離去。

    沉默片刻後,呼于飛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名字,「畢遲……」

    另一頂帳篷裡,畢遲還在勸說著:「別傻了,我都說了,今晚過後,五角龍弓定會歸於神廟的懷抱,你何必急於一時?打草驚蛇,驚動了呼于飛,反倒不妙。」

    「老先生,這事……」雲辰還是難以啟口,難道告訴這個幫過自己的老人,其實自己不是神廟的人,到這裡來,其實是要謀取他們的五角龍弓?

    「算了,不說了。」雲辰臂間用力一撐,纏在身上的粗重鎖鏈寸寸碎落。

    畢遲眼神一凝,很快又恢復如常,雲辰有如此表現,不足為奇。他可是能跟蹄山相鬥的強大戰士,還不知神廟為了培養一名這樣的戰士花費了多少時間多大的精力,要是真這麼容易被擒,那才是件怪事。

    「畢老先生,畢老先生……」呼于飛的叫喚聲在外頭響起。

    「今晚有大事發生,你可別給我弄砸了,否則,饒不了你!」聽到呼于飛的叫喚,畢遲有點緊張,警告一句雲辰後,快速用東西把地上碎開的鎖鏈遮上,然後朝外頭跑去。

    「呼於大人,喚我何事?」

    「哈,原來你還真在這裡……」呼于飛若無其事的瞟了眼畢遲的這頂帳篷,然後說道,「準備開飯了,現在我們去看一場戲吧,就當開胃菜。」

    「看戲?什麼戲?」畢遲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呼于飛哈哈一笑,一手搭上畢遲的肩膀,「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得出呼于飛興致極高,不容拒絕,畢遲也就不再多說,有點擔心的看了眼自己的那頂帳篷,直接跟著走了。

    很快,畢遲發現了此行的目的地,「大人,這邊,不是關押戰俘的地方嗎?來這幹什麼?」

    呼于飛笑而不語,一臉神秘,又走了好幾步,才賣關子的道:「你猜猜。」

    畢遲笑道:「我哪猜得出。」

    呼于飛只是笑著,並不點明,直到來到關押著戰俘的柵欄外,看守的蠻族戰士給他行過禮後,他才笑著說道:「傳我令,飯菜等下都搬到這來!還有,召喚所有弟兄們,過來看一場好戲。」

    一名看守的蠻族戰士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多時,蠻族戰士紛紛聚了過來。

    畢遲看了眼那些被卸甲、衣裳襤褸、身上普遍帶有傷勢的神廟一方的士兵,心中有種不妙的直覺。

    「呼於大人,有什麼戲看?」

    「等不及了,正無聊著呢,好期待。」

    「呼於大人,是不是要整治整治神廟的這些墮落者?」

    呼于飛一笑,一揚手,朝一人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道:「聰明!給我架起柵欄!」

    一排排帶著尖銳矛頭的棚欄朝內斜著擺開,圈成個大圓。

    呼于飛湊到一名親衛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臉帶笑意的抱手立在原地。

    親衛小跑過去,在那一個個關押著神廟士兵的囚籠邊上高叫。

    「你們這些墮落者,骯髒的蛆蟲,呼於大人今兒心情好,給你們一條活路。你們決鬥吧,能連勝五場的,就放你回去!」

    一個個囚籠裡有人冷漠應對,有人心中升起希望……

    親衛一揮手,馬上有幾名看守的戰士上前,打開一個囚籠的木門,拉出幾人,推進矛頭柵欄裡。

    「先說明哦,這個連勝五場的定義,勝,就是殺!殺夠五人,才有活路,能夠離去!」親衛站在柵欄外高聲說明。

    「你們這些蠻子,想逼我們自相殘殺,供你們取樂?休想,你不會得逞的!」矛頭柵欄內,一名神廟士兵憤怒大叫。

    「想要活路,想要回去,就得聽我們的!」親衛冷笑,對那名士兵的話不以為然,他知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懼,無論嘴上說得多好聽,能夠直面生死的人其實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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