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一章 那年全國開始嚴打 文 / 欲紅
「物以類聚，臭味相投，有什麼樣的女人，就會有什麼樣的男人，你在這裡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我和她是多年的朋友了，早在東方公社時，就和她有來往了。」儘管難堪，但徐益川似乎還想解釋。
「是什麼朋友？」那警察並沒買他的帳，一臉嘲弄地說，「不會是偷雞摸狗的朋友吧？」
這話有點刺耳，徐益川禁不住愣了一下。在他的想像中，這樣的時候，他說這種話實在不合時宜，他們好歹還是飯桌上的朋友。
「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你知道嗎？」那警察粄著臉，手指著他的腦袋，大聲而又嚴厲地說：「這是流氓活動，是在犯罪，你大禍已臨頭了。」
徐盜川真正體驗到了什麼叫翻臉如翻書，此刻，那警察就是這樣。平時稱兄道弟，很是親熱，一旦他出了點事，僅僅是跟老相好亂搞了一番男女關係，他不伸出援手倒也罷了，如此大驚小怪，不留一點往日的情誼，擺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無限上綱地羞辱他，卻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的。他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自己的飯碗，深怕不跟他劃清界線，連累他。真是個令人不齒無情無義勢利眠的小人。徐益川為自己往日跟這樣的酒肉朋友混在一起，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今夜你走不了了，本來想去海港鎮找你的，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你，正好，省得我們再跑一趟。」那警察指點著徐益川，就像獵人獵到了獵物一樣，志滿意得地說。
「我，我可沒幹什麼壞事。」見來真的，深感世態炎涼的徐益川連忙申辯。
「做，還是沒做，不是你說了算，是法律說了算。」那警察哼地冷笑了一聲，期一旁的手下揮了揮手，命令道：「把他銬了，帶走！」
徐益川只得乖乖地伸出雙手，戴上手拷，和劉春艷一起，被人推著帶下樓去。
那一夜，丹象縣城以及其它所屬鄉鎮的街上警笛長鳴，警車飛馳，敲門聲此起彼落，人們從睡夢中驚醒，禁不住在心裡尋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時，他們都不知道，那是個風雲突變的夏夜，史上最嚴厲的橫掃全國的嚴打從此拉開帷慕。
那個晚上，劉春艷和徐益川顛鸞倒鳳，卿卿我我，竭盡纏綿，張嵐和戎建華也沒閒著。劉春艷和徐益川只是折騰了大半夜，而戎建華和張嵐仗著年輕，卻幾乎一夜未睡。
由於張嵐無休止地纏著戎建華一次次地索取與進攻，好像要把幾年來錯過流逝的時光，在那一夜統統彌補過來，搞得戎建華幾乎疲於奔命。直到中午時分，他還蜷縮在張嵐的懷裡昏昏欲睡。
「篤篤篤！」一陣急劇的敲門聲，驚醒了迷迷糊糊閉目養神的張嵐，她側耳細聽，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叫。
「今天是禮拜天，誰在敲門？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門衛？難道是鄭書記他們？」望著懷中酣睡的戎建華，張嵐的心略有點驚慌。畢竟還未婚，一旦讓人知道有男人整夜宿在她房裡，不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她匆匆找了件衣服，邊穿邊來到外屋，小聲問：「誰？」
「張嵐姐，是我。」
張嵐這才聽出是母親的徒弟林娜，於是放心地打開門，讓她走進屋來。
「林娜，發生什麼事了？」見林娜慌慌張張的樣子，張嵐疑惑地問。
「張嵐姐，事情不好了，昨夜師父被公安局抓走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媽犯了啥罪？」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張嵐幾乎大吃一驚。
林娜怯怯地說：「我也不知道，昨夜我回家了，不在師父那兒。聽人家說，抓走的並不只是師父一個人，另外還有一個男的。」
「另外還有人？」
「是的，有人認識，說是一個姓徐的醫生。」
不用猜，張嵐也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徐益川。昨天在車站，他曾說過要去看母親。一旦去了，兩個原本就不正經的人，能有什麼好事？兩人一起被抓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只是張嵐不明白為什麼要抓他們？兩人的關係少說也有若干年了，以前從沒有人管過他們，更不用說是公安局，昨夜這是怎麼了？
「除了師父和徐醫生，昨夜在其它地方也抓了不少的人。」林娜緊接著又告訴了張嵐一件更為意外的情況，「聽說縣城的監獄裡已關滿了犯人，關不下的，只好關在已放假的學校教室。」
「這些你都聽誰說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剛才在來的路上，人家都在這樣說。」
如此大規模的行動，事先竟沒半點徵兆，這不能不使張嵐感到驚訝。但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鄭天祐為什麼最近一直往外跑，昨夜卻又為計麼悄悄回到了鎮政府，她似乎都已找到了答案。
昨夜，戎建華和她都內急了，想上廁所，剛走出辦公室不遠，就發現鄭天祐的辦公室亮著燈，而且裡面陰陰綽綽的似乎有許多人，嚇得她連忙拉著戎建華半途而返，不敢再去廁所。
「怎麼了？」回到房裡，關上門，戎建華疑惑地問。
「鄭書記回來了。」張嵐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很害怕。
「他回他的，這跟我們上廁所有什麼關係？」
「好像不只他一個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也許有人找他。」
「別忘了，夜已那麼深了，而且今天是假日。」
「不會是准對我來的吧？」見張嵐驚慌不安的樣子，戎建華不禁也有點害怕。他沒忘記紀大隊長帶隊去大隊部捉姦這件事。連部隊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想必在地方那更是司空見慣了。如果今夜不幸被他人暗算了，自己倒也沒有什麼，怕只怕會連累了張嵐，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不可能。」
「你敢肯定？」
「我當然敢肯定。」往日自己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更何況有蕭麗和魯成君為她罩著，相信不會有人會給她難堪，更不會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