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 文 / 欲紅
「這都要怪我,因我一直未能答應他,跟他一道重返紅塵。」
「難道他不知道師父的為人?一旦讓她知道,事情有可能將變得更加遙不可及?」
「他總以為,我是捨不得離開師父才沒有同意。」
「他這是利令智昏,作繭自縛。」
「你說的一點不錯,平時對我和聰福的交往,師父雖有懷疑,但不能肯定。他的這一去,秘密也就大白於天下,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你和他的感情,當時已到了什麼程度?」
「比你和黎敏要嚴重十倍。」師姐料定善淑和黎敏還沒到肌膚相親的地步,而自己和聰福卻已什麼都做了。想起那些往事,師姐無法做到臉不改色心不跳,更無法啟齒把什麼都說出來。她還沒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出家人。
「那麼說,你們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僅僅這樣倒也沒有什麼,比你想像的還要嚴重。」
「莫非你們已有了那種……關係?」嚴重兩字接連從師姐嘴裡蹦出,這使善淑很快便明白過來,這意味著什麼。
「你說得沒錯。」在同病相憐的善淑面前,師姐也就坦然承認,沒有隱瞞。
「師姐,你和聰福真了不起,敢將那些清規戒律等閒視之,拋到腦後,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
「那時說不清楚,像做夢一樣,幾乎昏了頭。」
「第一次是你主動,還是聰福先表示?」
「當然是他。」
「就在佛頂山寺裡?」
「不是。」師姐搖了搖頭,「不要說寺裡人多眼雜,就是沒有人,也不敢去褻瀆。」
「那你們……」
「就發生在山裡。」善淑打破沙鍋問到底,師姐也沒有拒絕,盡可能詳細地將當時的點點滴滴告訴她,「我記得,那事發生的時候,正臨近中秋節。」
師姐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天住持派她和聰福去前寺領月餅。在回來的時候,沒走大路,也就給聰福有了可乘之機。而她又經不住聰福的央求,跟著他鑽了草叢。
當時的普陀山,除了駐軍有車子,地方根本沒有。後山的那條公路本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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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你們一直保持了這種關係?」
「沒有,最後我退縮了。」
「為什麼?」
「一言難盡,有很多原因。」
「他走的時候,你去送他了嗎?」
「去了,師父同意的。」
「她怎麼會同意讓你去送他?難道她良心發現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那會兒我一說,她就同意了。」
善淑不無傷感地說:「可惜,今天不是那天,我也不是你。」
「好了,不說那些了,你也別胡思亂思了,好好休息吧。我該去大殿了,否則師父會等急的。」
善淑默默地點了點頭。
師姐一走,善淑便又艱難地下了床,頭重腳輕地來到門口。然後,將整個身子依靠在門檻上,出神地眺望著對面山崗。
那裡是去碼頭的必經之路,早在昨天夜裡,善淑就想好.她要站在門口,直到黎敏出現。
雖然不知道黎敏離別小島的確切時間,可善淑清楚,在這天黎敏一定將會走的。病魔在身無力走動,不能親自去送行,但善淑要親眼目送黎敏離去,否則她的那顆傷痕纍纍的心靈又將會留下一大遺恨。
黎敏離開留守站去碼頭時,已是早晨九點多鐘了。當路過清月庵門口,黎敏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清月庵這幾天老關著門,不見師姐她們出來?」送黎敏去碼頭的秦強好奇地望了一眼大門緊閉的清月庵,對一旁的沈站長說。
秦強從家裡回來剛一個月,而且自從他回來以後,黎敏一直呆在留守站裡沒有出去,因此不知道黎敏和善淑之間發生的一切。
沈站長本想說等下送黎敏回來去看一下,但考慮到黎敏的感受,他又沒有表示出來。他雖不清楚清月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明白這事一定跟黎敏和善淑有關。不然的話,已考上軍校的黎敏一定不會如此失神落魄。
「黎敏,師姐她們知不知道你已考上了軍校?」秦強問,「如果知道,也太不近人情了。小島沒有多餘的人,一起好歹生活了將近兩年,在你就要離開這裡的時候,理應來送一送,告個別。」
「沒人去告訴她們,也許她們不知道。」
「不,我想起來了,她們應該知道。你捎來通知書的那天,黎敏曾去庵裡分過糖。」
「可是,那時並不知道黎敏走的日期是在今天。」
「這倒也是。」經沈站長這樣一說,秦強也就感到釋然,問:「黎敏,要不要把門敲開,去跟她們告別一下?」
「不了,沒時間了。」也沒等黎敏回答,沈站長就打斷秦強的話,說:「我們該去碼頭了,也許交通艇早就到了。」
沈站長知道,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善淑一定會來送黎敏。如今清月庵大門緊閉,可見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看來,他是該去庵裡會會法定師父、師姐、善淑了。但不是現在,必須等黎敏走了以後。否則此刻去,彼此或許會有什麼尷尬與誤會。
黎敏終於走了,善淑看到了。
當黎敏一步一回頭,當黎敏站在山崗上注視這裡時,善淑的熱淚不禁汩汩地流了下來。
黎敏一定已發現了她,黎敏是在望她啊!善淑不由自主地舉起手來向黎敏揮舞。可是,黎敏卻轉身走了。
直到那時,善淑才知道,黎敏根本未曾發現她。
「但願我佛保佑你永遠意氣風發,永遠充滿歡樂與幸福!」善淑喃喃地祝願著。
善淑懷著失落的痛楚的感覺,流著眼淚,一直目送著黎敏在煙雨迷濛的山崗上遠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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