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離別 文 / 筆走龍蛇

    夜，已經來臨。

    皓月升起，繁星密佈，四周靜悄悄的，隱約間有不知名的蟲鳴聲傳來，一聲，兩聲，低低切切。

    駱楓蜷縮在牆角，陸天龍等人何時走的，後來又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一絲的印象。

    抬起頭，看了下從窗口投下的月華，駱楓站了起來。

    忽然一個踉蹌，駱楓差點摔倒在地，幸虧他雙手扶住了牆壁，這才避免了皮肉之苦。直到雙腿傳來麻木和酸痛感，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蹲了很久。

    雙手拍打著雙腿，緩解著肌肉的麻木和酸痛。

    拉開臥室的房門，走入大廳，當他看到客廳桌子上透明光罩下的飯菜時，駱楓直覺的鼻子有些微酸，他知道，這些飯菜是他的羽落姐姐親自送過來的。

    這些年來，只要駱楓沒有按時去飯堂吃飯，都會由陸羽落親自送過來，然後再用這個透明的光罩進行保溫。

    駱楓像往常一樣，走到桌邊慢慢的坐了下來，而後伸手拿掉透明的光罩。

    飯香，菜香撲鼻而來。

    駱楓沒有像以往一樣的狼吞虎嚥，而是慢慢的端起碗，拿起銀筷，夾起盤中的菜餚，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似乎眼前這些菜餚妙味無窮。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無論他每次的夾菜還是送入口中的白飯，似乎都顯得非常的吃力，動作也比以往慢了數倍。

    這頓飯，他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收拾完桌子上的碗筷，轉身又走入了臥室。不多時，當他在出現時，手上多了一個不大的布包。

    走到大廳門前，「吱呀」一聲，來開房門走了出去。

    四周寂靜無聲，間或也有一兩聲不知名的蟲鳴聲傳來。月華如水，灑在他的身上。

    他，仰首看天，只見繁星點點，皓月當空，皎潔明亮。

    收回仰望星空的視線，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那鬱鬱蔥蔥的修竹，又瞧了瞧不遠處的涼亭，似乎要將這小院中的一切都刻在心底一般。

    「也許只有我離開，才能不讓陸叔叔他們為難，只是我走後，羽落姐一定會傷心，可若我不走，陸叔叔勢必會想盡辦法得到那炎陽玉髓，只是如此一來，紫霧山莊也會因此而不復存在…」

    駱楓低著頭喃喃自語，內心中在去與留之間劇烈的掙扎著。

    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這種不捨，這種失落，這種不捨並沒有那麼強烈，可當他將要離開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一時間，不捨，失落，彷徨等等各種情緒交織著。

    「罷了！」駱楓歎息一聲，便要轉身向院外走去，忽然胸口一鬆，一物從胸膛出滾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駱楓嚇了一跳，俯身拾起，卻是陪伴了他五年之久的深紫色圓珠。圓珠不大，只有黃豆般大小，珠子中間有一個細孔，想必是穿線所用。

    看著手中的紫色圓珠，恍惚間，駱楓似乎回到了童年。

    「楓兒，漂亮嗎？」美貌的少婦手上拿著一顆紫色的珠子，逗著懷中三歲大的孩童。

    「好漂亮，他叫什麼名字啊？」孩童從少婦手中拿過圓珠，睜著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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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妹，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啊！」

    就在兩人剛剛搖頭，陸羽落身後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男子身材魁梧，虎口星目，身穿藍色長袍，長髮披肩，給人一種山嶽般的壓迫感。此人正是陸天龍的大弟子，墨海。

    陸羽落轉過身，看著含笑而立的墨海，有些焦急的道：「大師兄，駱楓不見了？」

    「不見了？」墨海眉頭一皺，問道：「他會不會在紫竹林？」

    「他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陸羽落不停的跺著小腳，焦急的神色越來越濃。

    「紫竹林也沒有？」王林，封漳二人趕緊放下手中東西，圍了上來。

    王林眉頭微皺著，不確定的說道：「該不會是私自下山了吧？」

    聞聽此言，陸羽落就是一個激靈，但旋即，她心中又否定了這個王林的說法。

    雖說紫霧山莊不是什麼大門大派，但也有些守山弟子，只要駱楓下山，他們肯定會阻攔，也肯定會回報，可現在都沒有收到守山弟子的回報，在她想來，駱楓下山的可能性不大。

    「師妹，你先別著急，我去問問守門弟子是否見過駱楓。」墨海看著焦急的陸羽落連忙說道。

    墨海走後，陸羽落又打發王林和封漳也幫忙前去尋找，而她自己卻直奔一處精緻的院落，那裡赫然是陸天龍夫婦的住處。

    「你說楓兒不見了？」

    精緻院落的大廳中，正在翻閱典籍的陸天龍聽到陸羽落的回報後也是一驚，連忙問道：「你趕緊讓門派的弟子分散去找，就算是翻遍紫霧山莊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一有結果，讓他們去議事廳回報。」

    「爹，那奶奶那邊怎麼辦？」陸羽落有些擔憂的問道。

    「哎！」陸天龍歎了口氣道：「你奶奶那邊我去說吧，你趕緊讓人去通知門下弟子吧。」

    陸羽落也不再耽擱，趕緊去演武場通知紫霧山莊的弟子去了。

    陸羽落出去不多時，整個紫霧山莊便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人聲，但這些聲音卻是在喊同一個名字，那就是「駱楓」。

    在議事廳中，老太君隨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正指著陸天龍的鼻子臭罵。

    「你個混帳東西，駱楓這麼大個人，你怎麼就看不住，啊！」

    駱楓那麼大個人，總不能時時刻刻的盯著吧，在人不見了，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要說陸天龍不委屈，不憋屈，那還真是違心話。

    可不管他怎麼憋屈，怎麼委屈他也乖乖的聽著老太君的訓斥。

    「娘，你先消消氣，羽兒不正帶人在找嗎？說不定現在人都已經找到了呢。」看著自己的夫君被罵，木芯心裡也為自己的夫君感到叫冤，可又不能頂撞老太君，所以，她也只能採取迂迴的方式來勸解。

    「哼。」老太君冷哼一聲道：「要是楓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事到如今，陸天龍也只能苦笑不已，不過他心裡可是把駱楓罵了個遍。

    「臭小子，等找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阿嚏。」正在山路間走路的駱楓突然噴嚏。駱楓只當有些自己著涼，沒有理會，整了整衣衫繼續埋頭趕路。

    一個多時辰後，出去尋找駱楓的弟子們都回到了議事廳，聽著他們一個個回報的結果，陸天龍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

    陸天龍揮了揮手，遣散了眾弟子，整個偌大的議事廳只剩下陸天龍一家三口和老太君老太君。

    短暫的沉默後，陸天龍和老太君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同一個信息：昨天的談話被駱楓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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