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少女與玄鳥 文 / 屠善

    莫布淖這個名字源自於蠻族，本意為廣闊無邊的海，現實中卻是一片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方圓數千里，泱渀沙漠空，終日胡風吹。

    幾隻食腐的鷹隼在高空盤旋而飛，找尋著荒漠中剛死的妖獸或者人類屍體。

    突然，半空之中，一股滔天的凶焰憑空而生，如火山爆發般肆虐向天，直嚇得幾隻鷹隼箭沖雲霄，頭也不敢回的疾飛而逃。

    隨後，一連串恐怖的轟鳴聲接連響起，天空中突然爆發出一片五彩光芒，伴隨著轟鳴聲向四面八方傳播開來，猶如煙火般煞是好看。

    而片刻之後，便有一個黑點自天空而下，如閃電般的砸向了地面，「轟」的一聲徹天巨響，直把地面砸出一個七八丈寬的坑洞，一時之間砂石四濺，黃沙漫天。

    一道中年人身影緩緩降落下來，於坑洞遠處，站定遙望。

    「嘩啦啦！」坑洞中一片砂石滾落，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中竄出，卻是一個半老婦人，老婦人目光如電，黑髮玄衣，在大白天格外的顯眼。

    「青麟牛王，你從中洲一直追逐我主僕到北洲，莫非真的要趕盡殺絕嗎？」老婦人疾言怒色，語含悲憤，死死的盯著對面之人。

    「玄鳥，我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把她交給我，我絕不會為難你！」中年人倒背著雙手，面沉似水。

    「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傷到主人！」

    「哼，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該有赴死的覺悟才是！」

    老婦人聞言，表情微苦，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掌心中的一塊紫色玉石，口中默念了一段口訣。

    口訣念完，一道人影倏地從紫玉中飛出，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少女身形窈窕，螓首蛾眉，明眸皓齒，天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可那眉目之間卻多了幾分冷漠，自有一股天生上位者的氣勢。

    見到少女，老婦人急忙跪倒在地，「主人！」

    「嗯，你起來吧！」

    「主人，屬下慚愧，竟然敵不過青麟牛王……請主人允許，玄鳥願一死保全我主，但求主人日後能夠照拂我玄鳥一族！」言罷，老婦人雙目含淚，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少女雙眉微蹙：「玄鳥，不可！」

    此時，老婦人站起身形，對著少女欠身一笑，便轉身走向了青麟牛王。少女心中微動，卻也並未阻攔，只是靜靜的看著老婦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而老婦人每向前邁出一步，週身的氣勢便增強一分，不知不覺間，老婦人的身周已然出現了淡紅色的光暈，而氣勢也陡然升高了許多。

    青麟牛王眼見著玄鳥一步步走過來，心裡莫名的竟然有一絲心悸，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玄鳥！你真的不想活了！我再說一遍，你只要把她交給我……」

    青麟牛王話未說完，卻驚恐的發現，此時老婦人的身周竟然燃起了一片火焰，火焰呈妖異的紫紅之色，似是無數的精靈在舞動雀躍。

    這是什麼秘法？怎麼會如此駭人！？

    隨著玄鳥一步步的向前，其手中不知何時便多出了一柄長劍，長劍通體血紅，火光映照下，隱約發出一陣陣紅光。

    「這件靈寶本是以我成年之時頭頂褪落的唯一一根翎羽煉製，我以本命精血滋養其數千年之久！今日，神火之下，它必會與我一同消亡，青麟牛王，你死的也不冤了！」玄鳥低頭看著週身的紫紅火焰漸漸向長劍上蔓延，眼中充滿了無盡的眷戀。

    眨眼間，長劍之上便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火焰之盛，不輸烈日。

    青麟牛王一臉驚恐之色，心中漸生退意，見玄鳥越來越近，無盡的威壓瞬間便讓他打定了主意，突然凌空而起，轉身便逃。

    「呼！」

    玄鳥如今已然變成了一團巨大火球，速度奇快無比，瞬間便至，抬手便是一劍揮出。

    一瞬間，狂風四起，天地變色，地面上的砂石竟然如微塵般，被攪飛到半空之中，遮天蔽日。

    青麟牛王見躲避不過，無奈以拳相迎，如鋼鐵般的拳頭瞬間便牽帶出一個巨大的拳影，轟然砸向了長劍。

    剎那之間，長劍之上，紫紅火焰聚攏，竟然變成一隻五爪螭龍，螭龍活靈活現，以睥睨蒼聲之勢仰天龍嘯，一爪便擊碎了巨大的拳影。然後直撲向中年人。

    青麟牛王見狀大驚，體內真元之力運轉到了極限，瞬間便灌輸到了右臂之上，攢足了勁道，又是一拳轟出。

    「轟隆隆！」

    拳影與螭龍相撞，發出震天轟響，振聾發聵。卻見螭龍怒吼一聲，倒退而回，又化作了紫紅火焰，附著在了長劍之上。

    而青麟牛王，則被巨大的能量波動震的身形後仰，倒飛而出！

    「這是什麼邪術！竟然如此厲害！」心中巨震，青麟牛王竟然顧不得拳頭上傳來的劇烈灼痛感了。

    「哼，青麟牛王，你不是要殺我嗎，看今天誰先死！」

    玄鳥說著，欺身上前，轉眼就又是一擊劍招，而這一劍繁複無比，耗力極大，卻不再威猛剛烈，而是演變出了無數的紅光，而紅光又與紫紅火焰結合，化作一條條極小的螭龍，瞬間便把中年人籠罩其中。

    好恐怖的劍意，加上這詭異的火焰，讓人望之生怯。可青麟牛王心知：此時若是退卻，必然有死無生。於是運轉真元之力遍佈全身，剎那間便爆發出一股狂暴的凶戾威勢。

    「彭彭彭」之聲接連不斷的傳來，青麟牛王在一瞬間，不知道揮出了多少道拳影，速度之快，甚至讓他有一種肉身將裂的錯覺。

    「啪啪啪。」數道細聲傳來！雖然他擊碎了無數道劍影，卻還是有幾條螭龍抓在了他的肉身之上，頓時血肉紛飛，劍氣入體！

    「哞！」一聲牛吼，青麟牛王忍不住化為本體！只見一隻小山般的巨牛，身覆青麟，似是瘋癲了一般，不顧那數道劍意襲身，瞪著噴火的雙眼，直撲向了玄鳥。

    玄鳥見狀冷笑，灌輸全部真元入劍體之中，一瞬間，長劍紅光暴現，嗡嗡作響，竟然脫手而出，直飛向青牛而去。

    青麟牛王一聲長叫，牛頭一低，以雙角相扛。

    「嚓啦嚓啦！」似是金鐵交擊之聲傳來，異常刺耳。緊接著，一聲炸響，卻見長劍瞬間便炸裂成了數段，如無數流星般四下飛射。而青麟牛王的頭頂上，雙角卻被炸飛，一片血肉模糊。

    「哞！」青麟牛王痛的仰天長叫，「玄鳥，我殺了你！」巨大的青牛猛然加速，如一個小山般直撞向老婦人。

    在青麟牛王撞來的一瞬間，卻見老婦人於火焰之中，浴火重生，化為了本體——一隻火紅色的大鳥，週身燃著紫紅火焰的玄鳥！

    玄鳥瞬間凌空而立，口吐著火焰，直撲向青麟牛王。

    青麟牛王四腳跺地，以頭猛衝，卻忘了頭上空空，已然沒有了雙角。

    一瞬間，一鳥一牛，於半空之中，便戰在了一處。

    此時，少女早已遠遠後退，面無表情的靜立而觀，好像這一切與她無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