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血 文 / 小六邪
第三章血
19:10撒哈拉沙漠
銀白色的制服在撒哈拉沙漠上格外顯眼。
「你確定擊落了他們嗎？」其中一個銀白色制服對另一個說。
「確定，我親眼看到飛機被擊中。」另一個回答。
「那飛機現在在哪？」
「根據數據定位，飛機的墜落點應該是在這裡沒錯。」
「回飛機上吧。」
兩個人走回到飛機上，坐到操作室裡。「打開非生物體掃瞄系統。」一個命令道。
「已打開。」
機艙裡立刻出現了周圍的立體影像，一望無際的沙漠。「什麼都沒有。」
「擴大搜索範圍。」立體影像變小，現實的範圍變大。
「找到了，可是…飛機現在在海邊。」
「海邊？是數據處理出問題了嗎？」
「不是，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那他們還在飛機上嗎？」
「去海邊。」
***
19：40撒哈拉沙漠
「我們走了多久了？」我感覺自己就要散架了
「半個小時了，」羅伊說，「基地到底在哪裡？你那個破指南針有什麼用，導航呢，為什麼不用？」
「在這個地方用任何電子設備都會暴露。非洲部是在一個古代廢棄的銅礦下，什麼時候這個指南針不指南了，我們就要到了。」李平說。
「你知道撒哈拉有多大嗎？憑一個破指南針找一個深藏在地下的建築就像在海裡撈一粒沙子！」羅伊質問著。
「如果我是你我就留下體力來找，而不是在這白費口舌。我已經盡可能的在基地附近的區域空降了。運氣好的話，他們發現咱們，水喝完之前就能找到，不好的話我們就要被風乾成木乃伊，或者被他們帶走。」李平一邊走，一邊看著手裡的指南針。
我被他倆的的爭論吵得頭暈眼花，從早上開始，我就沒怎麼吃飯，一天的遭遇早已讓我飢腸轆轆，而現在我正在除了南極洲以外的世界第二大荒漠上找一座埋在地下的的城，我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弱弱地問「有吃的嗎？我有一點點餓。」
18:40途中
「半小時我們一定會被發現的。」羅伊回過頭。
「你不生氣了？」我問。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還生氣。」羅伊瞇起眼睛，輕蔑地看著我。一天經歷過這麼多，她這麼快就恢復平靜，真讓我驚奇。跟她比起來，現在的我狼狽不堪，我曾經偷看過一本生理學的書，大概是二百多年前初中的教材，女生要比男生早進入青春期，所以女生總比男生要成熟。
「現在還沒有被發現，如果被發現的話，位置應該是在紅海附近，那裡有他們的駐軍。」李平頭也不回地說。
「那走別的路不行嗎？」我問。
「別的路都要經過海洋，在海上飛行我們無疑是去送死。」羅伊白了我一眼。
「那怎麼辦？」
李平沒說話，羅伊就沒接著問下去。飛機裡又沉默起來。經過了驚心動魄的一百天，我的成人禮，它們的攻擊，我所生活的地方變成一片廢墟，現在我精疲力竭，坐在座位上，今天發生的事一幕一幕在我眼前閃現：b座優雅的食堂，羅伊的吻，10樓的聖歌，天台上的擁抱，偷襲，爆炸，實驗室，教授……我感覺到淚水又一次充滿眼眶，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應該知道自己的責任，我摸摸西服口袋裡的存儲器，冰冰的金屬感刺激著我的手指。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應該再掉眼淚了。我取下胸牌，把它別在放存儲器的口袋上，心裡想著：我會保護你的。
19:03撒哈拉上空
「我們已經到達非洲大陸了，再過幾分鐘就可以找到基地。」李平低聲說。
我睜開眼睛，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存儲器還在。睡眼惺忪地看著羅伊：「我睡著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好啦，又沒人責怪你。」羅伊微笑著看著我，「你睡覺的時候很可愛。」
「我打呼嚕了嗎？」我不好意思地問。
「我們被發現了，有跟蹤者！」李平突然說。
「在哪裡？」我和羅伊四下張望。
李平指指上面，「你們倆坐穩了。」飛機突然加速，一陣噁心的感覺向我湧來，前面屏幕上顯示著一架飛機向我們逼來。飛機裡響起一個聲音，讓我們都吸了一口涼氣：x-21號戰機請減速並傳輸任務代碼和空間准行代碼到母機。x-21號戰機請傳輸任務代碼和空間准行代碼到母機。
「怎麼辦？」羅伊問。
李平並沒有減速按下
[！看書網全本。進駕駛艙。我的臉津貼著羅伊的胸，並且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第一次我覺得她的胸長得真多餘。
「start」已經快窒息的我聽到李平吐出這個詞。前駕駛艙好像被封閉了，飛機猛地一加速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在下墜，沒錯，是在下墜，整個前駕駛艙都跟飛機脫落了。而就在這時，頭上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飛機被擊中了，而我們逃脫了。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整個駕駛艙做著自由落體，從空中掉落的這一段時間，我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
就在快要落地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反衝力把駕駛艙向上送，然後我們在沙丘上磕磕絆絆的停了下來。艙門打開，我們三個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下了艙。終於呼吸到空氣了，剛才，我整個臉都埋在羅伊的胸裡，差一點就窒息而死了。
「快，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飛機已經被擊中，非手動操縱堅持不了多久，估計很快就會被他們發現了。」李平從機艙裡拿出一個小箱子，看著我們。
「我們三個就這樣從飛機上掉下來，它們不會發現嗎？」羅伊問。
「下落的時候，我們剛好在他們的盲區，而且機艙本身就有隱形裝置，無論是視覺還是信號都不容易被追蹤到。」
「那飛機現在在哪裡？」我問。
「如果他們上當了的話，飛機會飛往大西洋。」
19:30加那利群島
銀白色制服走下飛機，看著遠處海面上墜毀的飛機殘骸，「他們不在飛機上。」
「是的，上面沒有任何生物質。」另一個說到。
「看來他們改裝過飛機，並且改寫了程序。」
「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檢測到墜機能源電池受損，馬上就要爆炸了。」銀白色制服摘下面罩，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兩個人回到機艙裡，「我們被騙了。」摘下面具的人說。
飛機啟動，升到空中，遠處的海面上，飛機墜毀的地方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19:40撒哈拉腹地
李平從他的小箱子裡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遞給我，我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麼？」
羅伊走過來，接過李平手裡的藥丸，興奮地說「pearl！珍珠，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實物！之前都只是是聽說。」
「珍珠？」
「沒錯，這是那些智人的食物，由於它們的消化系統已高度退化，他們已無法消化含有纖維，以及粗蛋白的食物，他們只能消化純淨的小分子營養素，而『珍珠』就是由純淨的營養成分壓縮合成的。」
我從羅伊手裡接過『珍珠』，這顆高科技的壓縮餅乾真的像珍珠一樣，泛著淡淡的光澤，但是，「它要怎麼吃呢，用嚼嗎？還是像喝藥片那樣直接嚥下去。」我問。
李平若有所思的說「嗯……你還是像吃藥那樣吃吧，你的話…咀嚼完了應該很快就消化吸收了，這樣它可以在你的消化道裡多停留一段時間。」
我按照李平說的嚥下『珍珠』，一點味道都沒有，如果智人要一輩子都吃這種東西，那它們的人生多悲哀啊。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繼續在撒哈拉裡穿梭，已經是下午，可是這裡還是這麼熱，為了減少誰的損失，我們都默契的不說話，可是有個問題，我真的需要問，我走到羅伊身邊，問她「你怎麼知道『珍珠』的事？」
羅伊轉過頭看著我，「如果你每天能在圖書館裡多呆一會，你也會知道這些。」
「可是，圖書管理有這些嗎？」我接著問。
羅一停下來，整個人面對著我，「有一句話知道嗎？無知讓人懦弱，就像你剛才在機艙下落的時候一直在尖叫一樣。」
「我尖叫了？怎麼可能？」我突然感覺臉上燥熱起來。
「嗯哼，比風聲稍微小聲一點，還有，」羅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你弄濕了我的shirt。」
我感覺我的臉就像著了火一樣，好在羅伊跑到前面去追李平，我才沒有繼續尷尬下去。可沒走兩步，羅伊突然指著自己的胸回頭大喊：「沒錯，是你的口水！」然後笑得花枝亂顫。
我真的尖叫了嗎？我怎麼沒感覺，我當時臉一直埋在那裡，氣都喘不過來，怎麼可能尖叫……她在騙我，他在騙我。
李平擦擦頭上的汗，對身邊的羅伊說：「據我所知。雪域對你們開放的圖書館裡，應該沒有關於『pearl』的資料吧？」
「哦，是嗎」羅伊說，「怎麼？害怕了？」
19:40撒哈拉沙漠
銀白色的飛機再一次落在沙漠上。
「這是他們的著陸點，」飛機的操作屏上顯示著一個著陸艙，「他們沒有交通工具，在沙漠裡走不遠的。」
「有腳印嗎？」
「你就像一個原始人。」說完，銀白色制服打開生物掃瞄器，所有有生命的個體被現實在屏幕上，「這裡不愧是撒哈拉，生物少的可憐。找到他們了。」
飛機起飛，周圍的沙子被氣浪捲起來，掀起一陣沙塵暴，隨著飛機遠去，沙子落下，沙漠又安靜下來。
李平突然停下來，羅伊走了兩步也停了下來，「怎麼了？」我問。
「是它們！」羅伊說，「它們回來了！」
一架銀白色的飛機出現在我們面前，「分頭跑！」李平喊。
我和羅伊聽見喊聲，立馬分頭跑，我們三個人在飛機的追逐下，狼狽的逃跑，在沙漠裡跑就像在海綿上跑，每一腳都深陷在沙子裡，而且我還穿著成人典禮的衣服和皮鞋，沒一會，我就被飛機發出的電擊中，癱軟下來，栽在沙丘上。李平和羅伊也一樣。
不到十分鐘，我們三個已經被鎖住並且給拖到一起。兩個銀白色制服面無表情地看著狼狽的我們三個人，雖然沒有表情，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它們心裡發出的冷笑。
「我們接到消息，你們帶著聖山的果實。」其中一個銀白色制服說。
聖山的果實？他說的一定是存儲器。此時存儲器正躺在我的上衣口袋裡，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說話的銀白色制服馬上捕捉到了我的不安，走到我面前，緊緊地盯著我說：「瞧瞧，瞧瞧你們，多容易暴露自己，明明想隱藏，但是你的情感出賣了你，你知道果實在哪，對吧？」
我攥緊了拳頭，我真想給這個面無表情的怪物一拳，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它接著激怒我「生氣了？知道嗎？生氣，憤怒，會降低你們僅有的智商，怎麼？存儲器在你身上？」
這個混蛋，我放棄了掙扎，用眼睛狠狠地盯著他，可是心裡卻害怕極了，害怕它找到存儲器，那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教授，用性命保護的存儲器，不不，它已經找到了。
「對，這個眼神我之前見過很多次，明明心裡害怕的要死，但卻擺出一副我要殺了你的表情，愚蠢，悲哀的猴子。來，來，讓我猜猜，你把它藏在哪裡了？褲子口袋？顯然不是，褲子口袋太淺了，跑的時候很容易掉出來，遺失在沙漠裡可就不好找了，我相信你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哦，那這個怎麼樣？」它把目光移到我的上衣口袋，我絕望了「這個別著胸牌的上衣口袋？嗯？炎！」
他把手伸到我的上衣口袋，我拚命地掙扎，「不！不！混蛋，怪物放開我，你個怪物。」掙扎和咒罵耗不起作用，它就要拿下我的別針了。
突然，李平站起來，狠狠地撞向我面前的怪物，怪物慘叫了一聲，血從他的頭上流下來，就在那一瞬間，我在它眼裡看到恐懼。
李平撞倒它後，摔倒在地，另一個智人走過來，用武器指著李平，說了一種我沒聽過的語言，而李平也用這種語言回復著它。最後，一束光擊中了李平，有血濺到了我臉上，空氣中有一股蛋白質燒焦的味道，李平倒下了。
一瞬間，這個我相識不到一天，一直領著我逃跑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看著李平的身體倒下，攤在沙子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他死了。
沙漠上的空氣熱極了，把所有的一切緩緩地加熱著，所有的水分被蒸發出來，緩緩升到空中，在遠處形成雲，在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下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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