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母子相認 文 / 會飛的金鱗

    帝天會所主樓的客廳。有著一頭墨綠長髮的女人背手而立，一襲白衣飄飄顯得份外搶眼。

    「顧先生，司馬長空前來拜訪。」踏入客廳的長空忍住內心的激動，朗聲說道。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墨綠發女人的香肩忽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半晌，緩緩轉過身來的她靜靜地凝視著長空。

    墨綠發女人看不出實際年齡，單從相貌上看頂多與長空年紀相仿。一襲白衣，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鼻樑挺拔，肌膚白晢，容貌絕美，如果細看其眉目間與長空有幾分相似。

    長空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此刻的他忽然有些哽咽，來時路上想好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二人就這樣靜靜地佇立著。

    「空兒……」墨綠發女人率先打破了寂靜與僵持。

    一句空兒，頓時讓長空緊緊壓抑的情緒瞬間崩潰。淚水，噴湧而出。只是，這一次的淚，不全是苦澀，其間更帶有一絲甜蜜。長空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是有媽的孩子了。

    「媽，您受苦了。」長空撲通一聲，雙膝跪下。

    墨綠發女人先是用手緊緊摀住自己的口鼻，滾燙的淚水從她如玉般潔白的指尖滑落。像是醒悟過來，她趕緊上前將長空攙扶了起來。隨即將長空納入懷中，如同母雞般護住自己的雛兒。

    「空兒，媽媽……媽媽對不起你與明月。」

    「媽，您什麼都不用說了，空兒都明白，都明白了……」

    小時候的長空見到其他小孩子與自己父母一起外出遊玩，一起快樂成長，他總是眼巴巴地望著看著羨慕著。

    於是，他心裡充滿了期待。他總是幻想著有一天媽媽會來牽著自己的小手，帶領著自己與妹妹一起快樂遊玩。只是，時間一久，當每天的等待與企盼化為泡影，他開始恨自己的媽媽，恨她捨自己與妹妹而去，恨她對自己不聞不問。

    長大後的長空一直都無法明白母親為何置自己與妹妹明月於不顧，只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是呀，世上怎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小孩，母親之所以這樣，實在是身不由己。而且母親從未遠離過自己，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在默默地守候著自己。

    這些年，她內心一樣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來，空兒，坐，坐，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長空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依言坐了下來。

    墨綠長髮女人，也就是長空的母親顧依瑤。臉上露出疼愛的表情，一雙美目仔細地打量著長空。

    「空兒，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的。是時候讓你知道，媽媽當年為什麼做出看似無情卻無比艱難的選擇了。」

    顧依瑤面色平靜，明眸微瞇，任思緒飛舞。

    顧家早在唐朝時就是名門望族，一日，老祖宗接待了一位玄門異士，在與其促膝長談幾天後，老祖宗便辭別家人跟隨玄門異士飄然而去。

    十年後，老祖宗返回家中。令人稱奇的是老祖宗雖然在外飄泊十年，歷經風霜雪雨，但是他的容顏與十年前一般無二，甚至於整個人給他人一種仙風道骨，陸地神仙的感覺。

    從那以後，顧家這位老祖宗留在家中，每天除了打坐練氣，便是挑選家族根骨極佳，資質優秀的人傳授一些玄門異術。

    老祖宗所教授的玄門異術一共有二種，一種是玄門陣法，一種便是玄門馭氣。這位顧家老祖宗一直活到二百一十九歲方才羽化升天，而這二門異術就在顧家一直留傳至今。

    元朝末年，中原突然出現了一個勢力龐大，人數眾多的蕭氏家族。他們燒殺搶掠，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一時之間，世人對蕭氏家族深惡痛絕，談之色變。

    只是苦於蕭氏家族爪牙眾多，高手如雲。尤其是蕭家家主更是功力通玄，修為精深。而且他們生性狡詐，只要官府出動他們馬上銷聲匿跡，蹤影全無。

    官府一旦退兵，蕭氏家族更是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忍無可忍的人們後來找到顧家族長，請求顧家為民除害。

    當時的顧家已經是枝繁葉茂，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因為習練玄門異術，家族中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顧家當時的族長性格豪爽，嫉惡如仇，得知蕭氏家族如此膽大妄為，無法無天後，顧家族長二話不說，爽快答應。

    從那以後，顧家與蕭家這一正一邪的二大家族便開始了數百年之久的明爭暗鬥。雖然顧家玄門異術厲害，但是蕭家的邪門功法也不是吃素的。數百年來，二大家族各有損傷，難分高低。

    建國之後，顧家出現了一位曠世奇才，他就是顧依瑤的父親顧子語。他不僅精通玄門陣法，就連馭氣之術也練至第四境界。更讓人驚歎的是他在一次雲遊歷練中得到了五靈珠之中號稱最強防禦的土靈珠。

    歷代顧家先輩，除了老祖宗以外沒有一個人可以將馭氣練至第四境界——無形無質。更鮮有人可以同時掌握到馭氣與玄門陣法。就算老祖宗練至馭氣第四境界，但是他也沒有機緣得到五靈珠中的任何一種靈珠。

    顧家與蕭家數百年的交鋒是勢鈞力敵，各有勝負。但是，隨著顧子語的出現後，這個平衡就被打破了。幾次戰鬥下來，蕭家是連連敗退，損失慘重。加之建國以後，國家對地下勢力的重拳出擊，導致蕭家幾乎遭受滅頂之災。

    從此以後，蕭家開始改變策略。他們慢慢漂白自己，以一種全新姿態出現在社會上。這也就是後來的蕭氏集團。

    但是，顧家與蕭家的爭鬥並未停止。只是因為社會的變化與進步，再也不能將一些仇殺與爭鬥堂而皇之地擺在明面之上。

    不過，顧蕭二家數百年的恩怨不可能煙消雲散，化為烏有。所以二家族長便相約每三年一次在泰山峰頂進行生死之戰。

    一次泰山之戰後的第三天，顧家突然出現了一夥修為精深，下手歹毒的蒙面人。他們潛入顧家，用迷香毒霧這種下三濫的招術放倒了守門的顧家子弟，並且成功地進入顧老爺子閉關打坐的後院。

    因為顧老爺子在陰陽聚靈陣中吸取元氣，鞏固修為。所以被蕭家家主蕭萬山偷襲得手，若不是顧老爺子體內有土靈珠護體，那次肯定命喪黃泉。饒是如此，顧老爺子硬受了對方一記陰毒掌勁，也是受了重傷。

    還好顧依瑤及時趕了回來，憑借金靈珠無堅不摧的霸道凌厲，她硬是救出父親殺出重圍。只是顧家滿門子弟除了未在家中的，其他人等被屠戳一盡。

    當初顧依瑤執意要將長空與妹妹明月交給家中保姆也就是長空的外婆撫養，有二個原因，一則她念及父親年長，自己想要代替父親與蕭家進行三年一次的泰山決戰。她要閉關修行，以免分心，二則是她擔心一向狡詐陰險的蕭家人會趁機對付她的家人。

    幸好她做出了這個決定，否則長空二兄妹只怕早以遭到了蕭家的毒手。顧家幾乎被滅門以後，蕭家放出話來，要將顧家斬草除根。那時的顧依瑤既要照顧重傷的父親，又要躲避蕭家暗中的追殺，她怕連累到長空與明月，所以一直沒敢相認。

    因為顧依瑤結婚的時候除了顧家最親近的人，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連歐陽組長都不知道她是否有後人子嗣。

    聽到這裡，長空心裡百感交集，難怪母親不與自己相認，原來她是擔心自己受到蕭家的追殺。可恨小時的自己還一直以為母親絕情寡義丟下自己與妹妹。

    「長空，知道為什麼我不與你相認嗎？」顧依瑤柔聲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媽媽希望你與妹妹明月能過上一種普通人的日子，我不想再讓你們捲入到顧家與蕭家的數百年恩怨中來。」

    顧依瑤臉上有浮出悲痛之色，「你舅舅就是被蕭家暗殺的，連你父親也是。唉，若不是你父親執意來京城找我，也許他就不會遭此橫禍，英年早逝了。」

    聽到這裡，長空目眥欲裂，面目鐵青。原本以為父親是醉酒後被車撞擊而亡，沒想到卻是死在蕭家暗殺之中。

    「蕭家，舊恨新仇我誓將百倍討回。」長空雙拳緊握，星眸透出一股凌厲寒意。

    顧依瑤歎了一口氣，道：「空兒，本以為媽媽將你與明月交給王姨照顧養大，從此之後，你便可以脫離家族恩怨過上平淡卻安寧的生活。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降伏異獸霸下。這讓我起了好奇之心，經得雲遊子前輩的同意，我將你引入洞天福地，誰知道，你有如此能耐居然可以熟記玄門異術。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違逆不得呀。」

    長空愣了愣，說道：「媽，原來雲遊子前輩您也認識。」

    顧依瑤微笑道：「雲遊子前輩正是當年領老祖宗習練玄門異術的後人弟子。一次機緣巧合下他尋到了神農架的洞天福地。若不是有這層關係，又怎會允許外人隨意進入他的仙修之所並將玄門奇書借你一閱。」

    「原來如此。」長空說道：「對了，媽，妹妹明月現在人在哪裡？」

    顧依瑤說道：「明月當時去黃海旅遊，因為我不放心所以一路跟隨她，後來她所乘坐的船被美人魚幻陣所困，當即我出手救了她返回京城。因為三年一次的顧蕭二家泰山生死之戰的日期快要臨近，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免去後顧之憂我便將她送入洞天福地。」

    聽到妹妹安然無恙，長空內心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媽，我也是顧家子孫，那泰山的生死之戰我是否可以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