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你是認真的嗎（09） 文 / 林晚歌

    不知道抱著邵天煜哭了多久，直到再也哭不出聲音，邵天煜才半開玩笑地笑起來：「我家女朋友這麼沒有安全感，異地戀多痛苦啊！」

    我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打著哭嗝。

    那時候我恍然明白過來，一段感情的結束與堅持，並不在於它是如何開始的，而在於最後，我還需不需要它。所以我不想再追究邵天煜是不是利用了我，他的初衷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瞭解我，我需要他。

    見我不說話，他又說：「我想把現在的工作辭掉，到c市租個房子當全職插畫師。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我家這位超級沒有安全感的女朋友孤單了。」

    說完，邵天煜又揉了揉我的腦袋。

    他並不知道，在那一刻，我卻愣住了。儼然，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被開除的事實，他還在企圖隱瞞我事情的真相。但從他的話中，我卻隱隱地感受到他是為了不願意讓我擔心而撒的謊，並不像大叔他們說的那樣。

    我故作驚訝狀，推開了他，紅著雙眼問：「插畫師？你會畫畫？」

    「有件事情沒告訴你，我本來就是插畫師。」邵天煜很淡定地笑了，從容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很真誠，「我本來一直在徘徊，該不該違背母親的意願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直到後來遇見了你。」

    像是要準備證實說的話一樣，我突然很不安，甚至不想聽下去。

    但這個世界上的真相豈止一個？

    「記得你和我說過那麼一番話嗎？」邵天煜衝我調皮一笑，但我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話。

    我對他說過的話太多了，除了謊言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隻言片語，所以我根本就想不起來。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邵天煜揚起嘴角，模仿著我的口吻像背書一樣重複著當時我對他說過的話：「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羨慕那些有夢想的人，不管是唱歌的還是畫畫的，還是運動的啊，如果我有這麼一個正經的愛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別人的閒言閒語都是浮雲。」

    我瞪大眼睛望著一臉得意的邵天煜，簡直難以置信！

    我確定這是我說的話，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七夕節那天晚上在麥當勞裡說的。我記得當時明明是邵天煜在勸我不要棄學，怎麼如今卻成了我說服他做決定？

    但不能否認，因為他能夠記住自己的話，心中甚是驚喜了許久，連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你笑什麼？」邵天煜一陣莫名其妙，「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和你商量要不要繼續異地戀的誒。」

    要不要繼續異地戀？

    如果邵天煜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利用我，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和我在一起？

    所以說，我被騙了？

    可是，大叔為什麼要騙我？就算大叔有意騙我，那沉湘呢？還有邵天煜的母親呢？她們兩個人都是在我不在場的時候說出的那些話，怎麼可能是為了欺騙我的呢？

    見我不說話，邵天煜又委屈道：「顧笙格，你能不能認真點？」

    確實，真正委屈的那個人應該是邵天煜。雖然他對我並非百分百的坦誠，可也不見得他的隱瞞會給我帶來什麼傷害。相反的，他從頭到尾都想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可是我卻一直在懷疑他。

    好一會兒，我才橫瞪了他一眼，刻意非常不滿地控訴：「有什麼好商量的？邵天煜你真的愛我嗎？連這種問題你都要問我！難道你覺得異地戀可以讓你腳踏幾條船嗎？」

    邵天煜終於滿意地笑了，如釋重負一般。

    那個時候，他一定很擔心我的答案是另外一個吧。因為只有是現在這個答案，他才能在我面前名正言順地說是他辭職了，而不是被炒魷魚了。

    事實上，邵天煜失業了，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所以我不否認我有私心，我不夠坦誠，不夠自信，甚至害怕隨便一個女人就可以把邵天煜搶走。

    可愛情，不就是自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