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失去永遠比得到快 失去永遠比得到快（01） 文 / 林晚歌

    九月一日，開學的第一天。

    班長站在講台上講了一下午班主任交代的事情，我幾乎都沒有聽進去。

    教室的窗外是格外湛藍的天空，一片白雲也沒有。午後的陽光穿過窗外的枝葉稀稀疏疏地灑落在教室的玻璃窗戶上，微風拂過，枝葉搖擺不定，窗戶上的光點也跟著搖晃起來，好像在跳舞。

    凝視久了，玻璃上就漸漸浮現出邵天煜笑得極其欠揍的樣子，伸手去觸摸時影像又忽然消失了，指腹能感覺到的卻也不是玻璃的冰冷，而是陽光把玻璃曬暖了的溫度。

    原來，自以為的不重要早就已經以習慣的形式潛移默化地根植在心底，等到哪一天忽然看不見他了，才發現那種感覺就像將「習慣」這棵大樹連根拔起之後剩下的那一個大窟窿，是你永遠都填補不回來的。

    明明最討厭他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卻在人事已非的景色裡，最想念他。

    突然，坐在我左邊手的一個女孩子碰了碰我，我轉過頭，看見她笑盈盈地拿著一張表格遞到我的面前。

    她叫程小暖，蘑菇頭，面容娟秀，眼睛水靈，完全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她是我和趙菱的室友，但因為之前我在學校都是和趙菱形影不離的，加上在c大基本上也沒多少個女孩子願意和我搞好關係，所以我和程小暖並不熟。嚴格來說，除了趙菱之外，我和任何女孩子都不熟悉。

    「該你寫了。」程小暖的聲音很甜很軟，標準的娃娃音。

    我接過那張表格，是每個新學期都要填的個人信息，比如手機號碼家庭住址之類的。當然，監護人的姓名和號碼也是少不了的。我看著那張被寫得密密麻麻的表格，惡作劇的念頭忽然閃了出來——我抓起桌面上那支放置已久的黑色水性筆，飛快地在監護人那一欄填下了邵天煜的名字，嫻熟地寫下了他的手機號碼。

    但對於我這種師長眼裡的好學生來說，基本上都用不到這張表格上的信息吧，邵天煜這個「監護人」頂多也就是一個裝飾而已。

    這時候，程小暖突然將腦袋湊過來，小聲地問：「你的監護人怎麼變成你哥哥了？你哥哥和你不同姓？」

    「有什麼問題嗎？我跟我媽姓的。」我雖然對程小暖突然的關心有些不適應，但還是誠懇地撒著謊。

    「只是，監護人為什麼不是你父母？」程小暖滿臉的困惑，想什麼就說什麼，完全忽略了我和她並不熟。

    「因為他們沒時間管我啊，我一年只能見他們一次，是不是很可憐？」我用再也自然不過的口吻回答，故作可憐狀。

    其實說謊也是一件非常沒勁的事情，尤其是對著半生不熟的人還要假裝很親熱的樣子。

    「不會啊，我倒希望我爸媽不在家。」程小暖瞬間喜笑顏開，滿臉羨慕，「而且你家那麼有錢，你生活多自由啊！只要負責花錢就行了。」

    是的，你沒有聽錯，這就是c大學生眼中的顧笙格——活得自由自在的大小姐，父母開著跨國公司且常年不在家，家裡富裕得只剩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