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總以為會有一個人是例外 總以為會有一個人是例外（12） 文 / 林晚歌

    我以為，趙菱會停下來對我說聲謝謝，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與我擦肩而過。我用力地深呼吸，站在原地失望地閉起雙眼，終於忍不住大聲喊住了她：「趙菱！你給我站住！」

    酒吧裡的燈光昏暗，但轉過身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清楚地看清了趙菱那滿臉的驚愕，她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叫住她，令我覺得更可笑的是一旁醉得一塌糊塗的梁威居然衝著我笑，還認出了我。

    慢搖滾混響在嘈雜的人聲中，整個酒吧喧囂到了極點。但看著眼前的梁威，我還是聽見了他傻呵呵地笑著說：「格格啊？你怎麼會來這裡？唔……嘿嘿……我們不是分手了麼？唔……呃……我已經不愛你了啊……」

    我知道梁威移情別戀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完全釋懷，因為當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依舊能夠感覺得到心臟那個地方微微地發疼。

    可事到如今，只能說我多管閒事，自作自受。

    「還有什麼事嗎？」見我不說話，趙菱面無表情地看向我問。

    還有什麼事嗎？這句話簡直就是極大的諷刺。

    她趙菱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她連一聲「謝謝」都不說也就算了，難道還要我感謝她讓我來看他們秀恩愛好讓我死心嗎？我還真恨不得時光倒退，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來我也不會來！

    「沒事。」我心灰意冷，雙眼乾澀，故作鎮定地說，「那錢不是我的，你記得還。」

    「嗯，知道了。」趙菱不耐煩地應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攙著梁威離開了「君再來」。

    我本以為，我們會老死不相往來，卻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見，再以最令我失望的話語結束我們之間的那唯一一點點不計前嫌的可能。

    低下頭的時候，發現我手裡還握著邵天煜那個精緻的黑色錢包，手心已經滲出汗液。我打開錢包，看見裡面還剩下一沓毛爺爺，沒心情去數還剩下多少錢，但卻在無意間瞥到了邵天煜的身份證。大家都說身份證上的照片是一個人這輩子拍得最慫的一張照片，邵天煜長得這麼英俊，我當然好奇他長得最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令我失望的是，邵天煜這廝連拍身份證都那麼好看，雖然和現在的樣子有些差距，但不得不承認，身份證上那個眉宇間還透露著稚氣的男孩也算得上是一個帥哥，僵硬的表情依舊掩飾不了他那精緻的五官。

    只是看著那張正經八百的照片，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大概也算是我見過的最醜的邵天煜吧。

    我也不管邵天煜是不是已經睡覺了，反正這個時候我很需要一個人陪我說說話，走出酒吧，我就立即給撥打了他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雖然他一個字都不說，但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在電話那頭均勻的呼吸，空蕩蕩的心也被什麼東西慢慢地填滿了似的。

    雖然對今晚的事情很內疚，但我依然用一種理直氣壯的口吻求他原諒：「邵天煜，你不要那麼小氣嘛！你自己也說我是神經病啊，神經病無理取鬧也在情理之中的，不然怎麼叫神經病呢？」

    出乎我的意料，他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留給我一陣嘟嘟的忙音，如同聽見整個世界都在嘲笑我自作自受的聲音。

    果然，邵天煜不會原諒我的荒唐。

    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夜路，失落和難過的心情交織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