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命數 文 / 奇聞遁甲肅竹
尚羽和白素兒回到玄明峰,一路上出奇的安靜,而且尚羽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白素兒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像剛見到時那麼刁蠻,反而溫柔了許多。尚羽沒有太在意白素兒的變化,他回到小木屋內,盤腿坐於床上,繼續打坐修煉,吸收靈氣。
尚羽不斷吸收周圍的靈氣,腦海中的執念告訴他,要變強要報仇,這是他的動力,也是唯一活下去的目標,他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只能慢慢的向前走,直到有一天完成自己的心願。
一股白煙自尚羽體內散發出來,便似燒開的白水一般,雲氣翻騰而上,而後消失不見。
尚羽只覺全身上下充實不少,整個人也舒服許多,看來他已經到達第二層,沒想到這麼快又突破了一層,實在出乎意料。尚羽伸展雙臂,活動一下筋骨,而後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沉沉地睡去,想來是累了一天所致。
次日,尚羽還在睡夢中,屋外響起嘈雜的吵鬧聲,讓人無法安睡,尚羽不得不起床,他打開木門,想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一年輕弟子,他身穿灰衣繞著起居處一邊跑,一邊喊道:「各位師兄師弟,天色不早勒,快起床練功了,起床練功咯。」
他這麼一喊,所有的弟子也都無法安睡,許多人都起了床,有的沒辦法也只能去修仙洞修煉,有的便在自己床上打坐起來。
還沒等眾人耳根清淨,那名弟子此時又喊了一聲:「各位師兄師弟,起床練功啦……」這話還沒說完,忽然一五大三粗的黑臉男子猛的一推門,走了出來怒道:「格老子的,你什麼東西,誰讓你在這喊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名弟子見有人來質問他,也不生氣,可能是認為自己做的很好、很對似的,嬉皮笑臉道:「呵呵,這位師兄,你也不必謝我,我覺得我這麼做都是因該的。」
黑臉男子聽他這麼說更是火冒三丈,他只是想討個說法,可是這少年不但不解釋,反而還讓別人謝他,真是豈有此理。
黑臉男子眼睛怪瞪,怒氣沖沖,便是要動手,他指著少年道:「老子謝你?我看你丫的是找打。」
那少年趕忙擺了擺手,一臉陪笑道:「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弟我好心叫你們起床練功,你怎麼還這麼對我。」
黑臉男子氣極敗壞,看他長相也就知道,是個不善於言表的主,怎麼能跟他說道理,況且你吵人家睡覺確實不對。
黑臉男子狠狠地一跺腳,便衝了上來,他憤恨的揮出拳頭,帶著一陣勁風,朝少年面門襲來,一邊道:「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麼能耐。」
也不見少年有什麼動作,他只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估計是有了自知之明不準備反抗了,而黑臉男子揮出的拳頭離少年面門越來越近,似乎要將這瘦弱的身體撲倒一般,不肯罷休。
「砰-」
下一秒狂風大作,一股氣浪擴散開來,黑臉男子倒飛出數丈後倒地。這普通少年居然如此厲害,他只是用靈力形成的氣浪便將黑臉男子震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少年震開黑臉男子,臉上露出無比愧疚,他上前將黑臉男子扶起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師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黑臉男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肯就此罷休,乘著少年將他從地面扶起,一隻手偷偷地聚起靈力再次朝少年襲來,一掌拍出,以為得手,不想少年反應極快,他順手將這一掌帶出,力道極猛,使得黑臉男子被這勁力甩了出去,他踉倉幾步,還是倒地。
而少年見黑臉男子又倒在地上,心中愧疚更甚,便要再扶,他上前走了兩步,想要扶起黑臉男子,卻不想那黑臉男子嚇得往後直縮,求饒道:「別過來,你別過來。」
少年僅僅是想幫他而已,可這黑臉男子對他有所忌憚,忙解釋道:「師兄,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黑臉男子見他停住腳步,也不答話,趕忙起身,不顧其他,拔腿就跑。
少年完全不明白黑臉男子為何如此,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師兄,你怎麼了,別跑啊。」
「呵。」尚羽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場面當真滑稽之極,才引得尚羽發笑,那少年聽到笑聲,隨即將目光投向尚羽,滿臉疑惑道:「這位兄弟看來面生,想來是新來的師弟,卻不知師弟為何發笑?」
尚羽走到少年面前,眼前的少年長相一般,眉目濃厚,除此之外再無特點,尚羽回道:「你這人心性還真古怪,卻不知你演的是哪出?」
少年摸了摸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笑道:「別人都說我古怪,難道我真的很古怪?」
尚羽覺得這少年實屬異類?所做所為完全不似常人,從一開始的打擾眾人休息,到後來和黑臉男子爭執,哪一件是正常人所為,但是此人修為相當出眾,和他整個人十分不符。尚羽並不想和此人有太多瓜葛,當下說了句客套話:「在下尚羽,我還有事,先行告辭。」舉步走了幾步,便要回屋。
那少年見尚羽便要離去,隨即笑道:「我叫衛翔,是這縹緲未來的掌教,師弟以後有什麼不懂都可以來找我。」
尚羽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為之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這少年是想當下一代掌教,尚羽淡淡一笑,道:「那我提前恭喜你了,未來的掌教。」
沒想到這古怪少年,還有這樣的追求,尚羽頓時覺得這衛翔十分有趣,他竟然想成為下一代掌教,要知道這掌教之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得,它必須要有過人的膽識,除此之外還要有技壓群芳的修為,然而縹緲數千弟子想當掌教者決不在少數,資質過人者亦在所多有,因此這掌教之位絕非易事。
尚羽不免多看了衛翔一眼,此人性格雖然古怪,但他卻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理想,試問這世間又有誰能將自己的理想掛在嘴邊,輕易說出,大多數人雖然有理想,可是輕易說出來,也是不可能,現實的因素壓的這些人,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了,只因這現實和想像中完全是天差地別。不過一些孩童卻常常將理想掛在嘴邊,想來是這些孩童不懂世事,才會如此天真。
尚羽邁步回到小木屋內,一回到木屋內濃濃的困意隨之襲來,可能是由於早晨被衛翔吵醒這才會如此困乏吧,他又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
無望峰清幽殿大殿之上。
南宮雲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身形優雅,舉止端莊,有一種貴公子之態,他見到坐在木椅上的掌教於窮子,便恭聲道:「回掌教,弟子已經查出了秦風的動向。」
這秦風判出縹緲也有數月之久,現在終於有他消息了,掌教於窮子繡袍一揮,歷聲道:「說,他去哪了?」
南宮雲臉現憂慮之色,他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因為這消息實在有損門風,最後他還是鼓足勇氣淡然道:「他已經投靠邪教天靈派了。」
掌教於窮子頓時如遭雷擊,他驚得從木椅上直接跳起,怒道:「畜生,這畜生居然做的這麼絕,實在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其實天靈派乃是當年差點滅了縹緲的邪教,也是邪教中最強的存在,就算是不可一世的紫歸真人,也不敢對這天靈派如何,可想而知這天靈派是何等的可怕。
想當年紫歸真人聯合其他正派發起的正邪大戰,他也只是選擇了最弱的雲壇谷作為對象,雖然當時其它邪教也都援助了雲壇谷,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雲壇谷過於弱小才導致敗北。
這南宮雲卻不知天靈派的厲害,本以為秦風投靠天靈派,也只是門風問題。但當他看到掌教真人滿臉驚恐不安時,心中疑惑更甚,這只是門風問題而已,可掌教為何如此?便問道:「這天靈派難道這麼可怕?」
掌教於窮子又坐回了木椅,他狠狠地拍了木椅的扶手一下,冷哼一聲道:「何止是可怕,本派的血池便是這天靈派留下的。想當年那紫雲真人帶著本派眾多大成者前往蒼梧山,尋找什麼長生不老之法,卻是有去無回,當真是可笑之極,邪教天靈派極為陰險,見我派大不如前,傾盡所有,打到無望峰,殺了縹緲眾多弟子,才使得那靈池變成了血池,然而我派弟子死守身後的清幽殿,也就是這裡,守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等來了其它正派的援助,當時離滅派只差一步之遙,期盼的援軍終於趕到,眾人齊心才殺退了天靈派,後來我派便一直萎靡不振,難以立足,持續了數十年,老天終於開眼,不在捉弄我派,機緣巧合下當時的掌教無夕真人拾得紫歸真人,也就是我的師傅,他老人家可以說是傾盡畢生心力,才使得縹緲變成現在這般。」
「然而他為什麼自稱紫歸真人:一是當時的無夕真人在拾得紫歸時,無望峰後山異現紫氣,二是紫雲真人有去無回,使的飄渺一落千丈,而他自稱紫歸便是想讓原來盛極一時的縹緲歸來的意思,可謂用心良苦。後來他確實做到了,讓以前的縹緲又回來了。然而當時邪教非常猖獗,他便聯合其他正派發起了正邪大戰,那次正邪大戰後,我師父自認罪孽深重,便捨去掌教之位,離開了飄渺。」
「往後我等晚輩雖然知道這段心酸的往事,但誰都不願再提,想要遺忘這段歷史,因此現在的這些後輩也很少有人知道。實在想不到我派居然出現了這樣的畜生,他竟然投靠天靈派。」
南宮雲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縹緲還有這麼一段心酸、悲痛的往事,他見掌教情緒激動,安慰道:「掌教也不必擔心,如今我派已非當年病危之態,料想他秦風投靠天靈派也絕無作為。」
掌教於窮子擺了擺手,一臉頹廢之態,似老了數十年,他疊聲道:「罷了罷了,罷了,都是我的錯,我當時不應該排擠他秦風的,現在後悔,為時已晚啊。」
南宮雲跟隨掌教於窮子已有數年,何曾見過他這般,於是又安慰道:「掌教,您也別太自責,事已如此還需從長計議,對了,您讓我查的尚羽,我也查出來了。」
掌教於窮子有氣無力道:「你說吧。」
南宮雲頓了頓,隨後講解道:「這尚羽便是天河城大戶尚家之子,他本來無憂無慮,過著富家子弟的生活,然而天意弄人,這孩子在遊玩之時拾得一隻受傷的小狐狸,出於善心便將小狐狸帶回家中,然而這狐狸乃是九尾的結晶,九尾又是通靈的妖獸,對於自己的孩子當然有著極深的愛護,因此才導致一家慘死的血案,尚家四十九口只有尚羽一人活了下來。當真是悲慘之極,小小年紀的尚羽一夜間失去了一切,這種痛苦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
「尚羽本是出於好心才將小狐狸帶回家中,卻不想釀成慘貨,想來他自己也很自責吧。」
………………
(欲知後事,且看下文)